0011 固炁大礼（中）（1 / 2）

在沌墟世界，虽然人人都能凝固炁相，却有高下之分。炁相为虫豸，便被直接划分为战武系，炁相为菌植，则为是生活系，只有极少数菌植系炁相能划分成辅武系。

经过无数载岁月总结摸索，每一百至二百人里，才有十至二十个战武系炁相，四、五个辅武系，剩下的全是生活系。

战武系炁相尊贵可以想象。

然而，百个战武系炁相，也难有变异炁相，阿蛮的炁相一出，连态度傲慢的赅博奉正也变得亲和起来。

“你的炁相不错，可否愿意做我的弟子？”秦风语气见喜。

旷独高兴坏了，儿子凝固的炁相比自己更加优秀，还是难得的变异炁相，他慌忙拉儿子跪下，“愿意愿意，阿蛮愿意拜奉正为老师。”

阿蛮楞神片刻，内心狂喜之下开始磕头。秦风受了阿蛮拜师礼，语气柔和了些道：“九幽还有七个郡等着我们主持固炁大礼，时间紧迫，这是送你的见面礼，等我们回到赅博，再另行拜师，先到旁边候着。”

接过秦风赠送的礼物，情绪亢奋的阿蛮被旷独拉到身后，开始喊下一个固炁人名字。

阿蛮下巴高抬，一脸得意向台下鬼木和奚篴看过来。

“阿仕。”被叫到名字的孩子微红着脸走上高台……又一名战武系炁相诞生，男孩深吸一口气，朝小伙伴们投去欣喜的眼神，下台前，视线落在阿蛮身上一瞬。

阿蛮被秦风收为弟子，去赅博求学自然不在话下，而他们，还要等剩下孩子凝固炁相，再做挑选。

“下一位…”

阿蛮之后，固炁大礼进展得很顺利，很快便轮到奚篴。

因为紧张，男孩把手都掐红了。

“奚篴，你会成功的。”鬼木鼓励兄弟不要怯懦，勇敢迈出这一步。“放轻松。”

走上高台的每一步都迈得异常艰难，台下是阿姆阿爷和鬼木，奚篴深吸一口气，总算站在观想图前。

“放松。”

即便种思教了两次，奚篴还是很紧张，久久无法进入状态。

台下窃窃私语起来。

阿仕和已经固炁的孩子掩嘴偷笑，叽叽咕咕说着难听的话。鬼木瞪过去，几人忙不迭收声。

“鬼木，你别以为打赢了阿蛮我们就怕你，奚篴不会凝固出战武系炁相的。”阿仕略有些冷漠地说。

阿仕身边的一个男孩也跟腔不屑道：“奚篴从小不爱修炼，一心钻研竹笛吹奏技巧，我阿爷说这叫玩物丧志，和他阿姆一样，是北昌的妓…”

后面的字还没说出口，鬼木冰块般的视线刺到此男孩身上：“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怎样，村里有这么多优秀的女子他阿爷不娶，偏偏从北昌弄个青楼女回来，若他阿爷肯找个战武系炁相的女子结为夫妻，奚篴就不会被他阿姆的炁相影响，变成凡人。”

男孩的话虽然难听，却是存在于沌墟世界中的普遍真理。

战武系和生活系炁相的孩子有一半概率会是普通人。在生活艰辛，环境艰苦的九幽断云，战武系和生活系结合并生下孩子，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

“就算奚篴继承他阿姆的炁相又如何，这世界就容不下一个普通人了吗？”鬼木被那孩子一番话气得胸闷。

他以为这番话怼过去，那孩子会反思，不料，那男孩更加鄙夷地说：“人从一出生起炁相的种类就决定了此人的未来。奚篴若是甘心做一个凡人，自是没任何问题。凡人有凡人的站区。”

男孩的话让鬼木一凛，回头去看才发现普通人和村卫之间泾渭分明。看似才相隔不到一米，中间却隔着万水千山。

那些双亲都是生活起炁相的孩子根本不和阿蛮、阿仕等人靠近，平日里见了面还得行礼赔笑。

阿仕瞥着鬼木，嘴角挂着嘲讽般笑容道：“他若是普通炁相，以后见到我们可是要行大礼的。”

“哈哈哈哈。”

几个孩子刺耳的笑声撞击在鬼木胸口，他气闷得说不出话来，体内似乎有什么力量要挣脱开来。

思绪纷呈间，台上的奚篴终于进入状态，在观想图上找到属于自己的炁相归属。

他用的时间接近五十个呼吸，秦风、种思双双皱眉，对这个孩子的未来不抱有任何希望。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奚篴的炁相会是某种菌植时，异象突变。

“咦？此刻的炁相火焰竟如此耀眼？”

“啊？怎么可能，奚篴怎么可能继承他阿爷的炁相？”

此刻，最紧张的除了奚篴本人，还有他阿爷玉藻，玉藻站在台下，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看见儿子凝固的炁相，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奚篴本人更是惊喜不定，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成功了，他成功了。

台下鸦雀无声，以往笃定奚篴不是战武系炁相的人们纷纷闭嘴，眼神忐忑不定地望着那个孩子。

战武系和生活系炁相，一个天，一个地。拥有战武系炁相的奚篴便拥有了话语权，哪怕是最差的战武系炁相，也是村卫。

鬼木大笑着冲上高台，把奚篴熊抱转圈。“这么多人看着呢，别哭。”

奚篴重重点头，下台和阿姆站在一处。目睹全程的阿蛮也很开心，想像鬼木一样过去抱抱奚篴，转念想起自己带人欺负那小子的过往，缩缩脖子，退到旷独身后。

种子选手里最后一人便是鬼木。

他大大方方站在秦风身前，在种思的指导下凝视秦风手里的图。

…这就是观想图？…

观想图是一种相当神奇的存在，表面看不过是一张平平无奇的线条画，只有用特殊的方法以及特定条件之下，观想图里才会发生变化。

鬼木仅仅只用了三个呼吸便进入状态，那些用黑色墨汁描绘的线条此刻正变得活跃，一只只虫豸，一株株菌植如同活过来般向鬼木游来。

“感受图中生灵，会发光的就是你的炁相。”种思的交代在耳边回响。

鬼木寻找了很长时间，都没能在菌植虫豸海洋影像里找到与自己有感应的炁相。他变得紧张起来。

…不能失败，一定不能失败…失败意味着村民会嘲笑蔼朶，失败意味着鬼木不能进入沌墟最顶尖的太学进行学习，失败意味着他在沌墟世界的任务会变得无比艰难。

然而，他把观想图里所有生灵寻找一遍也没能发现自己的炁相。

无穷的影响围绕着他缓慢旋转。

鬼木心脏狂跳，越到这样时刻，他变得愈发冷静。

…还有什么生灵是观想图里没有的？…

…对了，还有一样…

像是一道光劈了下来，鬼木的视野都变得明亮起来。

圣虫?，沌墟世界的保护神，竟然没有被绘制进观想图中。

鬼木越想越激动，越想腰后的纹饰越滚烫。

可想象和现实之间存在巨大鸿沟，他如此想，却不知如何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