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献身（2 / 2）

任小寒焦急道：“快，给门内传信，救倪默师弟，我……”

突然，她发现自己错的有些离谱，自己没法给门内传信，其他弟子又能怎么办呢？念及至此，任小寒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力气，直挺挺坐倒在地，眼神空洞，泪水悄然流出。

姜灵二人见状如何还不知有坏事发生？姜灵吹了声口哨，一只浅白色的信鸽自林中飞来，幸好她平时爱弄这些玩意，养了一些用作传信的鸽子，此次还带了过来。

任小寒眼中有了一丝光彩，转过略显僵硬的脖颈，无意识般地小声道：“普空，他们去找普空了。还有降魔杵……”

柳川掏出纸笔，写下：“魔人出现，掳走倪默师弟，目的是普空，请马上救援。还有……降魔杵。”

写完将纸条卷起来，绑在了信鸽脚上，姜灵抬起手放飞了信鸽，鸽子朝远处飞去。

任小寒两眼一黑，晕倒过去。

……

很远处一条土路旁的森林里，一群极速赶路的黑衣人匆匆掠过，倪默逐渐适应了被提着的晃动，心中害怕的心情越来越浓。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死了。

离目的地越近，就是离死亡越近。交不出降魔杵，自己要死；别说自己尚且唤不出，就算拿出降魔杵，自己就更得死了，他不会愚蠢到去相信这个魔头的信用与保证，没得到东西的魔人会在乎自己承诺不杀人，可没了顾忌，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倪默心里想着这些，心中期望着梦里的小男孩能再救自己一次，就像上次杀死普空那样，实在不行，便只有一死了。

他自是怕死的，却不后悔，更多的，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师父。

答应了师父要保护好自己，却没有做到，以后保护师父的承诺也没法做到了。念及此处，倪默轻声抽泣起来。

……

一日光景过去，几十道流光自太初门射出，往东边飞去，为首的正是倪芸，此时的倪芸面色冰冷，全力运功下竟比其余众人更快一些。

其中还有清德真人、罗失金、杜刃心等峰主，皆是太初门顶尖力量，这般出动自是为了彻底灭掉这队魔人，救出倪默，若有什么意外所得是更好不过。

……

另一边，刚刚醒来的任小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架木床上，身边正坐着那个叫姜灵的师妹。

任小寒勉强地笑了笑，问道：“消息传出去了？如何了？”

姜灵摇了摇头，只是道：“应当收到了，我也不知现在怎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倪师弟他……”

任小寒眼神有些涣散，整理了下脑袋却发现说不太清楚，只是说：“他们在找一个叫普空的人，倪默师弟知道那人在哪，他们带着师弟走了。”

姜灵觉得应该没有这般简单，但看见任小寒的样子便不再问，只是心中暗暗焦急，希望倪默师弟无恙。

※※※

颠簸中的倪默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醒来时已快到马家镇了，没过多时，一行人到了镇口外的林子里，倪默被放了下来。

倪默感觉血液上涌到脑袋，两眼有些黑，双脚颤了颤才立住身形。他转头看向一旁，那人撤了遮掩的黑雾，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的声音平缓而冰冷：“然后呢？”

倪默打了个冷颤，因为此人的面容吓到了他：漆黑的瞳孔外，眼白却是红色；右脸上有一道划痕，平添几分狰狞。

倪默心跳地快，沉默着带着众人往那天的遇见普空的土路走去，他耳边已经没有了其他声音，只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扑通、扑通，几乎要跳出胸膛来。

到了地方，看见有些熟悉的场景，倪默反而逐渐平静了下来。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按着预定的轨迹走着。

他左右找了一会儿，指着路边一块枯骨，枯骨旁的泥土里尚有一些骨架和衣角从泥土中露出。

那魔人挥了挥手，便有黑衣人开始挖那片地，一块块没有血肉的骨头骨架被挖了出来，一件腐烂地只有几片衣料的衣物出现，依稀能看出是件僧袍。

魔人眼中燃起振奋的火焰，细细眯着眼睛，见大概率是普空的尸骨，得报大仇心中忍不住想痛快大笑，接下来就是拿回自己的降魔杵了。

时间一分分过去，泥土中不再见骨头，可也没见其他该出现的东西，那魔人抓过倪默来，厉声质问道：“东西呢！”

倪默此时竟感觉自己不太害怕了，甚至笑了笑：“没在里面吗，那我不知道了。”

魔人狠狠眯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着，随之用力将倪默摔在地上，一脚踩在他的头上，用力搓了搓：“你在和我开玩笑？”

倪默被摔的有些晕眩，鼻子里有液体流出来，倪默伸出舌头舔了舔，腥腥的。他吃力地回到：“降魔…杵……被……拿走了，救…救……我的那个人。”

魔人抬起脚悬在倪默头顶，愤怒道：“告诉我那人是谁，或者说，长什么样子。不然我一脚踩爆你的脑袋。”

可等了许久也没有声音传出，魔人耐心几近耗尽，用力一脚踹在倪默腹部，倪默倒飞而出，身体撞在一根树干上，口中喷出一阵血雾。

倪默眼睛开始模糊，视线中是缓缓靠近自己的死神，于是涕泗横流，意识正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