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说不说（2 / 2）
陆瑄从医院离开时，到护士站拜托护士多关照叶棠一些，听闻今天午饭预定已结束，担心她醒来饿，就让小宋到附近买了些容易消化的粥和面点，送回去后已是人去房空。陆瑄要去查监控，小宋却觉得没必要，一口咬定她去月华湾了。
“真的假的？”小宋嘿嘿笑道，“叶棠姐可以啊。我就说嘛，她那风风火火的性格，知道谁是凶手，不不，不是凶手，谁是害肖文静那人，肯定坐不住。”
陆瑄向后靠在车窗上，眼睛盯着小宋后脑勺，真诚请教，“你觉得她除了风风火火外，还有什么特点？”
小宋看着内后视镜中陆瑄深沉的双眼，理解偏颇，“我和她才认识几天，就那么随口一说，误打误撞上了。啊，瑄哥，你不是说找律师吗？怎么跟翔哥说？”
陆瑄撇了小宋两眼，他知道这事瞒不住李翔，便打给了他，说是他和叶棠遇到麻烦，请公司律师帮忙。李翔痛快答应，不过挂电话前，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小瑄，破镜重圆的前提是碎掉的镜片还保持本来形状，我从没阻止你谈恋爱，但希望你在人选上慎重一些。三天后我就回去，到时我们好好聊聊。”
陆瑄望向窗外，车窗上贴着保护膜，看不清原本天色，他将车窗打开一道缝，盯着窄窄的一道蓝天看了一路。
叶棠难得听了陆瑄建议，说什么都不进调解室，杨主任陪她到隔壁去等，见她脸上都起皱了，问道：“要不要先去洗个脸？”叶棠摇头：“不能洗，这是证据。”
不到2分钟，小宋陪着与他们公司任律师过来，一见叶棠的连就惊呼起来，“棠姐，怎么打成这样，他人呢？”叶棠道：“鼻血，没事儿，我把他脚砸一大口子，流得更多。”
几人走到调解室，杨主任推开门，叶棠一马当先，下巴高抬道：“我律师来了。”张培刚跟点燃的二踢脚似的，越过李松林，气焰高蹿指着叶棠骂，“臭婊子，还他妈律师，天王老子来老子都不怕。”李松林眼神横过去，呵斥道：“坐下！”
张培刚眼神怯了几分，当着叶棠面又不甘示弱，向后倒几步后背挡在桌上，眼瞪着看向任律师，余光扫到他旁边的小宋，移开的目光又转了过去，惊讶与疑惑同时从肿胀的眼皮和心里冒出：叶棠出事陆瑄助理过来做什么？难道她认识陆瑄？但随即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陆瑄在圈里的地位，什么女人找不到，会看得上叶棠？八成是叶棠那个贱货勾引陆瑄不成打上小宋主意。想到这儿，张培刚气焰死灰复燃，竖起大拇指道：“律师有屁用，我哥们是二分院的。”
任律师眯了眯眼，终于看清张培刚大脚趾上2厘米左右的伤口，几乎已经愈合，他将黑色公文包放在桌上，冲张培刚露出职业微笑，“张先生，我建议您与我们调解。一来从伤情上说，您脚上的口子在鉴定中心看来，根本称不上‘伤’。而我当事人，目前正处于脑震荡治疗中，您对她的伤害极有可能加重病情，至少轻微伤。”他拿出打印的叶棠轻微脑震荡诊疗单复印件推到张培刚面前。
张培刚抖落着复印件，眉毛挑高，额头挤出一大块鼓包，“别他妈说轻微脑震荡，她脑子就是荡成糊，我也不调，你那二三四五也别说了。”
叶棠有人撑腰，更加硬气：“没问题，李警官，那就该鉴定鉴定，该判刑判刑，谁怕谁孙子。”李松林颇有些无奈，“大家都认识，何必闹这么难堪，冷静冷静。”张培刚道：“李警官，你看到这臭婊子拿砖往我脑袋上砸了。”
“你嘴巴干净点儿。”小宋一把薅住张培刚脖领子，他人高马大的，平时又爱锻炼，略一使劲竟把张培刚抓离地面。
“小宋，翔哥嘱咐咱们以和为贵。”任律师装模作样把小宋拉开，又意味深长瞥了张培刚一眼，“年轻人别总逞口舌之快，说不定就遇到大风，把舌头闪了。”
狐假虎威的男人其实最怯懦，张培刚被小宋拎起时腿就软了，又听任律师提起李翔，突然想到，打狗还要看主人，叶棠就算和陆瑄没关系，可小宋有，而且关系还很好，他在陆瑄、李翔那里告状，自己照旧没好果子吃。可实在不想在叶棠面前示弱，他眨嘛着眼看向李松林。李松林道：“两位听我一句劝，拘留所不是好待的地方，能调解还是调解。”张培刚收回脖子，“得，李警官，我今儿看您面子上，不早了，别影响您下班。”李松林笑道：“好居民。”
任律师挂着职业微笑，跟张培刚谈好和解条件。签完字后，张培刚率先走了出去，叶棠、小宋三人跟在后面，出了派出所门口，小宋紧走几步，挡在张培刚身前，张培刚有些慌，“我都签字了，还干什么？”
叶棠道：“今天纠纷结束，以前的可还没有，肖文静，你可千万别说不认识她。”一辆宝马缓缓在两人身边停下，张培刚扭头看过去，就见驾驶席车窗降下，一个戴帽子和口罩的男人冷冰冰盯着他，他心里一惊，莫名觉得那双眼睛眼熟。
“瑄哥。”小宋看到陆瑄喊了一声，张培刚脸色发白，不敢相信车上真是陆瑄。
陆瑄一直在和小宋发信息，知道结果后，等不及小宋过去，自己从停车场开了过来。叶棠上了副驾驶，小宋将张培刚推到后座，和任律师一左一右，押解犯人似的坐在他身边。
夏初的白昼已经变长，五点日光仍旧很明亮，淡蓝的天空上，东边大团的云朵飘摇，西边却是漫天霞光，映到车窗上一片橙红。
他们要去任律师律所，在东二环，离这边不算远，虽是下班高峰，也没怎么堵车。律师工作不要求坐班，此时律所也没有几个人，任律师将他们带到会议室，让工作人员准备了茶水和水果，便让他们都下班。他亲自将茶水送去，和陆瑄说了两句话，也出去了。
律所虽不是公检法单位，但与公平正义息息相关，张培刚进来后就缩着脑袋一声不吭坐在最外边一把椅子上，与对面三人形成明显楚河分界。
叶棠脸上血渍已洗干净，不知是太久没吃饭，还是流过血原因，唇色有些白。陆瑄见了，看向张培刚眼神多了几分嫌恶，头一次叫人不带名字，“我们找你来，想必你也清楚，是谈肖文静的事情。”
张培刚道：“我和她是谈过恋爱，可早就分手了，她一直缠着我不放。”
叶棠道：“你是不是很得意，一次又一次躲在门后面，看她像个傻子似的求你开门。”
“我没那么闲，就这一次，被你赶上了。”
叶棠冷笑，“好，这次算了，我问你，你们怎么开始的？把你们在一起这段时间发生所有一切，原原本本、一字不落说出来。”
张培刚道：“叶棠，我看在陆瑄份上，够给你面子了，你不要得寸进尺，这是我隐私！再说，你想知道，不会问她去吗？”
“我就要听你说。”叶棠余光看向陆瑄，陆瑄会意，道：“有什么不方便吗？没时间说？没关系，你现在在哪个剧组，我可以帮忙请假。”
张培刚脸色倏然大变，他眼睛眨了眨，从口袋里掏出烟，抽完一根，又点上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