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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缚虎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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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北向南,从豫入皖,这一路上的景致也从饿殍遍地的饥骨流离之所,变成了日渐丰饶的安居生息之地。李湫霖率领一行人行了三天左右,终于抵达安丰城中。

“思远,你带兄弟们先行去各处酒肆休整,我先去别处,看看如何上山。”进城之后,李湫霖吩咐道。

“是。”戴思远拱手答道,随即安排众人分散去各处休息,李湫霖将马交给戴思远,自己则带领谢少珺往城中粮店行去。

“这就要回家了…”走在身边,李湫霖忽然听见谢少珺小声嘟囔道。

“怎么?回家了不开心吗?”李湫霖笑道。

谢少珺轻声道:“不是不开心,就是,觉得这几天看到了好多事,我之前都不曾见过…我觉得,这天下好大啊。”

李湫霖爽朗道:“是呀,我神州之地,南及苍梧,东涉溟海,其间万般气象,终其一生,都未必能阅尽览毕。”

谢少珺听罢,脸色忽显黯然,慢慢说道:“姐姐,不知怎地,我有点不想回去了,我想去看看这个世上的事情…”忽然,只见其双眼一闪,紧紧看着李湫霖,似祈求般说道:“姐姐,我随你去参军好不好?”

李湫霖听罢,颇有些哭笑不得,她只道谢少珺是这段时间经历太险杂深刻,一时缓不过神来,于是劝道:“妹妹,参军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其中的艰险辛苦,令人万难预料。多少男子都受不了这军戎岁月,何况你一个姑娘呢?”

谢少珺却像是犯了倔脾气,执拗道:“姐姐,你也是女子!你既然受得,我又为何不行?我只是不想再回那山中,做一只囚鸟了。”说着说着,声音竟然有些颤抖起来。

李湫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她料想这谢少珺多半只是一时起意,过一阵子自然便不再执着,只是见她一双单纯的眼眸中竟然磨砺出一丝丝坚毅的神采,李湫霖心中一动,仿佛看到了小时候执意追随父亲兄长脚步,奋不顾身地踏进这滚滚红尘中的自己。

李湫霖叹一口气,不禁说道:“妹妹,你可知,当年我执意参军,母亲虽然担心,却也放任我去,她去世后,我却时时惦念;如今我已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所以只能将性命托付给这天下;但是妹妹,你父亲健在,生活优渥,又何必选一条艰难之路呢?我不是要阻止你,只是希望你要好好想想,莫要一时冲动。”

谢少珺听出李湫霖话中艰辛,也听出对方规劝之意,正想说些什么,忽然,一个声音从两人背后突然响起:

“这楚王殿在山中?”

“啊!”李湫霖和谢少珺猛地吓出声来。

“…”

“我说云兄,你脚步声可真轻啊!”李湫霖回过神来,不禁对云岫嗔道,“我怎么察觉不到你在身侧?”

云岫没听出李湫霖语气中责怪之意,愣愣点头道:“嗯。这轻功我自幼修习,你功夫不高,自然感受不到。”

李湫霖差点没给云岫这一句话给气背过去:虽自那晚两人畅谈之后,彼此之间也亲熟了些,但云岫似乎还是不擅与人相处,说话十分直率,不懂委婉。

李湫霖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只觉一个头有两个大:这谢少珺和云岫,怎么都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自己擅长带兵,可却不擅带崽啊;想到这里,又叹出一气,对云岫无奈说道:“云兄,你…”正想对云岫也教导几句,却见少年眼里的光磊落坦荡,竟令李湫霖心头一动,似触到什么软处;李湫霖暗想:也罢,我就算说了,这位云大公子估计也意识不到的,何况如今的情状,他这样率真的人反而是难得,又何必要求他去逢迎这个世道呢?于是笑道:“没事,你这样也挺好的。”

云岫身子一震,好像受到夸奖一样;他略显出些不自在,赶紧又说道:“我…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李湫霖见云岫别扭模样,心中暗笑,嘴上说道:“是啊,传闻啊这谢胜不忍见这世间纷乱,百姓流离,于是便命人在安丰附近的一处深山之中,盖起一座大殿,既可收纳天下落魄之士,又可避元人搜索,即便被查,也可借天险固守,进退自如;他在这世间一避便是近二十年,因他为人爽朗热情,豪气大方,又似有古安南国血脉,是故被人称作‘九州王爷’,所居之处也被称作‘楚王殿’;只是他这居所属实偏僻,若不熟路,极易迷失。”说罢,看向谢少珺道:“我说的对吗?妹妹?”

谢少珺点点头,补充道:“是的,我自幼便在山中长大,几乎没有下山来过。所以,上山回家的路要怎么走,我也不太清楚。”

云岫听了,不禁问道:“那我们怎么找他?”

李湫霖笑道:“他再如何想让自己置之世外,也免不了俗人餐食,他居于山中,虽有天险可守,但要养活门下一众人等,非有田地不可;这安丰附近山脉,虽然树林茂密,可活水却少,供人日常起居饮用尚够,若要耕地,怕是不能;再加上这山中土地并非种稻良田,所以我料,他日常供用,必多从城中购买;再一调查,发现这城中的‘陈记米铺’,近二十年来每月都有一大笔粮水鱼肉的固定出账,可供约近千人伙食,我上门造访,又贿以重金,方从其嘴中得知楚王殿去路。”

云岫道:“你既然已知,为何又要再去一次?”

李湫霖眼神一黯,轻声道:“我只在数日前走过一次,如今只记得大略方向,我军中那位熟悉山路之人死在阿必铁刀下,所以只能重新投石问路了。”

云岫听罢,不再多问。谢少珺亦明白李湫霖为了救她,军中损失惨重,于是也神伤起来。几人默默行过一阵,终于来到了那家陈记米铺前。

云岫和谢少珺起初听到米铺,只以为此店不过是普通粮行;可今日一见,方觉事不简单;只见一道高牌楼坊立于城西南处,牌匾上面写着金灿灿的四个大字:“陈记米铺。”楼坊之后,乃是两纵仓房各列一边,将这整个城西南角圈围起来,而仓房中间硕大的空地则俨然造就了一个市场,各种小贩在其中售卖鱼肉食产,其间更有众多黑衣打手,维持秩序。

原来这陈记米铺虽是粮店,可如今世道战乱不断,行军打仗,正是需粮之际,于是其地位水涨船高;外加此地夹于陈友谅,刘福通,朱元璋三股势力之间,形势极为复杂,城内虽有府衙,却无人行政,此地居民皆称,此店店主才是这安丰城的实际掌权者,此情此状,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李湫霖迈步向市场深处走去,云岫和谢少珺紧紧跟在身后;忽然,一个灰衣书生从一旁走出,朝几人迈来;他身旁哗啦啦跟了近十个随从,其中数名打手率先赶到,亮出武器将拦住李湫霖三人拦住。

见云岫面色有变,李湫霖向其放松道:“云兄,无妨。”这时,那灰衣书生已慢慢走至李湫霖身前,只见其掩嘴咳嗽几声,慢慢说道:“在下蜀步清,是陈记米铺新晋的管家,几位有何需要,不妨与小人说说。”

李湫霖拱手道:“这位兄台,敢问狻簿初狻掌柜,现下可在?”

却见蜀步清眼睛一眯,又咳嗽了几声,其背后一名侍女赶忙上前,递上一碗清水;那侍女小心翼翼将碗举至蜀步清嘴边,蜀步清一边盯着李湫霖三人,一边慢慢含入清水,口中咕噜作响,随即将涮口浊液全部吐到地上,见此情状,另一名侍女又赶忙上前,用一块干净丝绸手帕为其擦拭嘴角。

蜀步清斜眼看着李湫霖,漫不经心般向周围侍从们说道:“她说的那位狻掌柜,你们听过吗?”

“回主人,小人们没有听过。”众人齐声答道。

李湫霖心中大奇:这狻簿初乃是前几日她所面见之人,怎么如今便无人认账?正想如何开口再问前往楚王殿之路,忽然,蜀步清往地上一跪,慌忙说道:“小姐!小的有眼无珠,怠慢了小姐,望小姐恕罪!”随即,又看向李湫霖道:“想必这位便是李湫霖李将军了!谢王爷早有吩咐,一旦见到李将军与小姐,便赶紧领李将军一行上山!”说罢,头往地上一叩,再不敢抬起。一众仆人见状,也立刻跪于地面,叩首道:“请小姐恕罪!”

想不到这蜀步清居然称呼谢少珺为小姐?难道说这陈记米铺,实际上是谢胜在掌控吗?李湫霖和云岫皆看向谢少珺,谢少珺似乎也没反应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人,疑惑地道:“啊?”

蜀步清哭诉道:“小姐若是不原谅小人,小人们便只能跪在此地,直至饿死,方可谢罪!还请小姐看在小的们家中有老有幼的份上,原谅小人们这一回!”其身后一众下属也一齐哭诉起来。

谢少珺一听,吓了一跳,赶紧说道:“你们赶紧起来,我,我原谅你们就是了。”

听到这话,蜀步清松了一口气,赶紧道:“谢小姐原谅!”说罢,慌张站起,对李湫霖和谢少珺毕恭毕敬道:“李将军,小姐,谢王爷等二位可急了,不如小的现在就送各位上楚王殿去?”

谢少珺看向李湫霖,问道:“姐姐,你说呢?”

李湫霖笑道:“妹妹,既然他们称你为小姐,自然一切由你做主;我听你的。”

谢少珺第一次能自己主持事情,一时竟有些不知从何下手,只得盯住李湫霖,似乎在寻求帮助;李湫霖向其投去鼓励的眼神,谢少珺见状,心道:也是,若是这点小事都无法做好,我以后又如何追随姐姐行军呢?随即凝神思索一阵,过了片刻,方才郑重说道:“你去准备好百人份的好酒好菜,好好招待李将军手下一行人;待他们吃饱喝足,你再领我们回家去。”

蜀步清赶紧讨好道:“是!小姐!小人一定拿最好的酒菜招待!”说罢,扭头严厉向身边侍从迅速嘱咐好各人行动,然后赶紧又看向谢少珺道:“小姐,您看,小人领您去哪里休息?”

谢少珺第一次吩咐旁人行事,心中正忐忑,却见自己说话确实有用,心中振奋起来,于是道:“我去哪里,你不必管,你先去吧,我这里自有安排。”

蜀步清点头哈腰道:“是,小姐,那小人就在这里守着,您有需要,随时可来吩咐小的。”

谢少珺故作镇定,稳住声音道:“嗯。”随即看向李湫霖,说道:“姐姐,咱们去把大家召集起来吧。”

李湫霖点点头,三人从陈记米铺走出,行过一阵,李湫霖对谢少珺说道:“妹妹,你先去找大兴客栈找戴思远,让他去通传所有人,我们一会儿再见。”

谢少珺奇道:“姐姐这是为何?”

李湫霖笑道:“你先去吧,不必多问,你难道还担心我跑了不成?”

谢少珺看着李湫霖一脸轻松的模样,心中虽疑,却不再多问,只说道:“那好,姐姐,一会儿咱们见!”说罢,自己一人跑入人群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见谢少珺走远,李湫霖转向云岫道:“云兄,按照约定,一会儿到了楚王殿,我自会助你询问谢胜巴尔扎和他弟子的下落,除此之外,你可有什么其他要问的?”

云岫轻声道:“无妨,我可以自己去问。”

李湫霖道:“云兄,你说话率直,不会变通,只怕容易得罪人;何况,如今来看,这谢胜或许并不如想象中那样霁月风光,你功夫极高,却偏偏来历不明,他如何愿意助你?还是由我来说,方才稳妥。”

云岫听了,突然问道:“我说话会得罪人?”

这话有些突如其来,李湫霖大方笑道:“云兄,你莫要多心,我说你说话率直,并非刻损,相反,我倒觉得你这样的耿直极为难得;只是为人处事,还是谨慎小心为好,否则也容易惹祸上身。”

云岫默不作声,过了一阵,方才说道:“我知道了。”

李湫霖见云岫表情,以为他心中有所芥蒂,又轻松道:“云兄,我说的话也未必就正确,你若觉得不对,大可抛之脑后,不必在意。”

云岫望向李湫霖,忽然又道:“那我有没有得罪过你?”

李湫霖一愣,只觉少年眼中似有一股别样意味,心中一动,忙说道:“自然没有。”

云岫半信半疑道:“当真没有?”

李湫霖顿了一顿,这才道:“…除了你说我武功差,别的也没什么了。”

云岫看着李湫霖,似乎憋了很久,才缓缓说道:“你武功很好。”

李湫霖看到云岫为了安慰自己而不得不说违心话的别扭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无奈道:“云兄,你这话说了,反而更让我难过了。”

云岫疑惑看着李湫霖,正想多问,李湫霖摆了摆手道:“也罢,云兄,你跟别人说话怎样我不管,但对我还是实话实说吧,我不介意。”

云岫沉默半晌,目光直视李湫霖,静静说道:“从今往后,我或许会对别人说假话,但是对你,我只说真话。”

李湫霖一惊,抬头看向云岫:少年的灼灼目光映进她的眼眸,一时竟令她心里有些莫名地慌了,李湫霖赶紧咳嗽几声,扭转话题道:“你还没告诉我你要问什么呢?”

云岫道:“除了巴尔扎和他的弟子下落,还有就是十九年前,少室山顶,一场大火,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说过,他收容江湖之人,想必会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李湫霖起先就对云岫念念不忘的少室山一事感到好奇,眼下又听对方提起,不禁问道:“这件事对你很重要是吗?你为什么要追究此事?”

云岫双眼一抽,眼里的光向怒转恨,一身的内力也激荡起来,卷起四周狂风急骤,砂石滚滚,忽然,云岫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收敛内力,强作平静道:“我…”然而,却始终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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