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盛开的期待(1 / 1)
我承认许含琪后来几乎成为了我选择恋爱对象的唯一可能。但我必须说:我并不是在生活中的某一“瞬间”喜欢上许涵棋的,“喜欢”这种东西是一个缓慢的化学反应。据我所知,那些如闪电一般击中人思绪的爱意通常不是可以长久的东西——就像海浪一样,虽然总是会向沙滩漫延翻涌,却很快就会有退却之时,而湖水从不扩张,却因其深邃而难以减损。一切正常发展的事物都应该是缓慢的,激烈产生的一切最后一定会变为灾难,就像地震与火山爆发。
网课生活就像是一座没有窗户的高塔。只有封锁存在的时候,人们才会久违地意识到自己曾经拥有过多么宝贵的自由。
到了四月底的时候,我发现我各类游戏都已经玩腻了。高一的上学期的我压根没有时间可以打游戏,所以一到了假期我便黑白颠倒不舍昼夜的玩。到了后来,王者荣耀的段位和明日方舟的关卡已经吸引不了我了,我便开始去玩一些单机游戏。那个时候我玩游戏的最大的关注点就在于游戏的剧情。只要它的剧情有趣迷人,不管它的游戏机制有多么地烂,都能让我玩上一整天。现在的我回头看看,觉得那时大概真的是认为人生无趣了,生活无聊了。
那个时候,时不时地,我就会想到“死”。不是说我想要去死了,而是说我害怕着死,这种害怕从日益增长的病例与半真半假的新闻中汲取养分,日益茁壮。我也害怕我这一生就这样在封闭的高楼里没有尽头的活下去。
就是这样,干瘪而枯萎的生活折磨着我,也时刻提醒着我每一个人终有一死的宿命。所以我急于从什么之中获取一种信仰,来使我那脱离传统社会活动的灵魂起死回生
那时我选择的信仰就是爱情。
许含琪不美,而我却说服自己去爱上她,来忘记我对死亡的恐惧。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诞,但我们必须承认,生活就是荒诞的,人本身是多样而矛盾的。毛姆曾说:人需要有承担自己恶行的勇气。我想,我应当把我的这一恶的行径讲出,尽管它可能并不罕见或者是并不严重。但我认为这是一种对于爱的亵渎,我想要洗脱这种愧疚,各位姑且当其是一种忏悔吧。
我承认我当时选择喜欢许含琪,不是出于发自内心的爱,而是为了逃避那种恐惧的慌不择食。我要为我廉价的情感向她道歉,那种为了避免孤独而自私地对自身的教化令我自己也感到不齿。我只能说,这是一种精神世界的紧急避险。
我把初中时的作为的动机与原因颠倒了过来。初中时的我凝视着那个女孩的原因是因为喜欢,而高中的我凝视着许含琪却是为了可以喜欢上她。这种倒行逆施的“人工爱”最后竟然真的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这让我不由自主地感慨:人类的情感真的是鲜讲逻辑。
我在每天晚上睡觉前会对自己默默地碎碎念以脱离恐惧:穆铎,你要相信爱,爱可以让我们的灵魂充盈。
现在想来,或许封锁时期畸形的生活方式也让我们变得畸形起来。
在五月初的一天,许含琪在qq上给我推了一首歌,是泽野弘之的《aliez》。我在认真听了以后从多个方面给这首歌做出了评价以论证出它很好听的结论。这样的评价其实是包含了不少的奉承在里面的。如同俗话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这样的殷勤话似乎有点受用,后来她又给我推了一些歌曲,有的还算好听,有的不敢恭维。但我都尽可能地予以回复。
我认为这是一种良性的互动,就像是情感进度条的推进一样,但我终于发现我这自我中心的想法是错误的。四杯二十五摄氏度的水不能混合在一起就变成一杯开水。本来就不存在的情感也没有办法去累计,就像天气不会积攒几天的温度就能够拼凑出一份夏日来。
她对我根本就没有感觉。
其实她喜欢的人是我前文中提到的另一个人。
她这样的感情从高一上学期就已经开始了,但是由于我在高一上学期的对周围环境的不关注而完全不知晓。当我知道这件事情时其实已经是线下开学之后的事情了。
我抱着一份注定无法盛开的思绪度着春天,但那时的我依然期待着花朵开放之日。期待本身其实是足够美好的,那种感觉,如同播种与收获的关系一样。
至于我是怎么发现的这件事情的,
我总要和你们分享的。
不过让我来先谈一谈这份期待带给了我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