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少年将（2 / 2）

他望了望方才伏在她身后，如今已落入水中的女子，问:“她是谁?”

“是阿嬷。”

“你要去哪儿?”“楠国。”

“我家就在楠国，你若无处可去，可来找我。”“我有地方去呢。”

“我那里有许多好玩的，你爱住多久都行。”

那女孩一顿，竟轻声笑了，嘴角是清凉凉的傲气，清新润泽。

她问:“你家有牡丹花圃吗?”

少年一愣:“没有。”

女孩撇嘴:“那我可不去。”

说着便欲登马，只是那马太高，她上不去。

少年偏头一笑看着她，女孩问:“你瞧什么?”他答:“我看你上不上得了马。”女孩脸上一红，牵着马就走，走了许久，估摸着那少年已瞧不见她了，这才踮在一块大石头上上了马。这时雨下大了，她缩了缩脖子，忽觉少了什么，竟是丢了父亲留给自己的那块龙凤纹羊脂白玉锁。

她不会驾马，便紧贴着马背，一路上颠簸战栗，终于回到了那条界河。

河岸上已齐整地支起数排帐篷，遮蔽住惊雷承受着雨点，闪烁着暖和的烛光，格外亮堂。

女孩走进最大的那顶军帐，少年果然在里面，他已换了件素色的绣花缎袍，正坐在案前就着灯盏凝神阅览书卷。身旁的侍从提醒他来人了，少年这才觉察，抬头看见了她。

她忽觉歉然，低低行了一礼道:“公子，我来寻一方玉锁。”少年将书简合上了放下，站起身来，背手踱步，郑重地答

道:“将来若能重回此地，便还给你。”

他向侍仆吩咐了几句，侍仆便出了军帐，过不多时，牵来匹枣红色的温顺小马。

少年上前，轻轻拍了拍马儿的前额，马儿蹭着少年的手，亲昵又快活。少年把马绳递给女孩，道:“乘它去吧，会稳妥些。”也不再留她，独自回到案边坐下。

那马儿回头望了望少年，轻鸣一声，似有不舍。她轻盈盈行礼，牵过马儿出了帐篷。

忽听身后少年道:“过几日他们便会知你尚在人世，自己当心。”

她一愣，回头看，又见烛火之下，他的面颊细致如秋水，虽年幼，眸子却深沉，望不见心。

她已远去，少年吩咐两名手下跟上:“护她进城，直到她的居处。”

“不必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