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欲壑(2 / 2)
“床上那个,”他说,自己挑了张软椅,施施然坐下,向拉上床帏的床榻一指,淡淡道,“你去教他,怎么做个男人。”
萧媚娘不敢违抗,依言掀开床帷,不由得失声惊呼:“这……”
屋里稀薄的光线,怪异扭曲地自那人凹凸不平的脸上爬过,嘴无力地大张着,活像一个偌大的血洞。
那躺着的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地狱爬出来的妖怪,无怪她花容失色。
“把你在红袖招的本事拿出来,”天煞冷冷地说,“要是他经过今晚还想要女人,你就会变成他这样。
“动作轻点,他身上没几根好骨头,别给我弄死了。”
萧媚娘颤抖着应声是,深吸一口气,背转身去,徐徐脱下身上轻薄的纱衣。
她生得肌骨丰盈,皎若白雪,灯光之下,肌肤晕染了一层朦胧柔光,动作摇摆之间,宛如一条颠倒众生的美人蛇。
天煞只是冷冷地看着。
何其美丽,何其卑微。
丫头,你以为卑微顺从到了尘埃里,就能开出一朵花?
人只会爱上同样的人。
永远也不会爱上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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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留下来照顾徐子卿。
他舌头上的伤口慢慢愈合了,脱臼的下巴也在归位后用纱布裹起来定了型,暂时还是不能说话。
脸上的大片伤口已经结成了硬痂,但显而易见,即使硬痂脱落,他也永无可能长回从前的模样。
而骨伤更是严重,徐子卿依稀记得,从前有个与他们一道骑马游猎的少年摔断了腿,足足养了一年才下地。
他不知道自己伤毁至此,今生今世还能不能够站得起来。
天煞走了,临走前交待女人,安心伺候床上那个人。
女人理所当然不知道他是谁,每日帮他处理便溺、擦身时,女人有着特有的细心和温柔。
慢慢地,她不再惧怕徐子卿被撕毁的脸,闲极无聊时,开始对着他说话。
他知道了女人姓萧,名字是冷冽的,萧萧,还有个花名媚娘。
他还知道了天煞有个徒弟,单名一个瞳,不知是不是真名。
媚娘倾心爱慕的那个“主子”就是他,虽然那个“瞳公子”只是把她当做工具看待,但她心知肚明,仍然痴恋不悔。
天煞是个脾气古怪本领高绝的人,她说,从前他们还有一位师娘,脾气性格更加古怪,但却是清丽绝俗到了极致。
徐子卿希望她说的更多一些,他需要足够的信息来分析自己的处境,和,天煞真正的目的。
但萧媚娘是聪明的,她或许已经猜出了天煞的本意,说话的时候更加小心翼翼,只斟酌着说一些琐碎的闲事。
揭开真相的,应该是布下谜语的那个人,才对。
客栈小二觉得天字号上房住的那位富商真的是会享受。
头一天入住带了个木面青年,出手就是一锭能买下客栈的金子,包了最好的一间房,饮食洗浴一概只要最好的。
小二往来不知接待过多少人,眼光毒得很,虽然看不见脸,但一瞥骨相就知道那青年男子是个极品。
隔日老头儿还带了个天仙一样的美女住了进来。
结果,住不几天,小老头儿又扔下了两个美人,说是去谈生意,甩手就走。
妈的,此等艳福,说扔就扔。
有钱就是了不起。
小二心中暗暗艳羡,腿脚还是不停地上下招呼客人,苦哈哈挣着三贯钱一个月的工钱。
这天小二如往常一样,无精打采地收拾着刚走完最后一桌客人、满目狼藉的桌子,数着离发工钱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夜色之中,那个抽着水烟袋的阔老头儿静悄悄走了进来,手边牵着个红衣小丫头。
小丫头还不过六七岁年纪,人矮身短,妆面精致,眼下绘着红泪,笑嘻嘻的水灵模样,像一个讨喜的人偶娃娃。
小二瞪大了眼睛。
男、女、老、幼……得嘞,这下全给集齐了。
老爷子您可真是老当益壮,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