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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叫作脑插,但实际上是全称是“神经系统辅助插入器”,所以全身都有插口。
不过在接入数据线的时候,花月夜有时会脸红,有时不会,而且还是本能反应,有些不太理解。
不过没所谓,最后终端自动诊断,调整了花月夜脑插的不协调参数,她就恢复了。
恢复之后,我帮她把数据线拔下。拔完之后,她伸展自己的躯体,试图找回自己身体的完全控制权。而人偶也重新站了起来,无机的眼神看着我们。
“多谢。”她揉着自己的肩膀,说道,“如果你没来的话,不知道要躺到什么时候去。”
“不会有危险吗?”毕竟脑插这种东西,和神经直接挂钩的。
她思考了一些,说,“可能会饿死吧。”然后接着思考,之后补充道,“在那之前,先会渴死。”
“没有神经上的问题吗?”我问。
“没有。”她截然答道,“不过很痛啊,嗯就是那种,全身性的幻肢痛,你明白吗?”
“能想象出来。”
看来还是有很大的副作用的。
她再次伸展身体,说,“刚住进来,忘了登记危机管理了,抱歉。之后可能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因为自动机会自动帮我调整参数。”
“自动机?”虽然这个时候问问题不那么合适,但是我还是问出了口。
“哦。”她意识到我不知道这个,于是就指着那些和她长得一样的东西,向我解释,“这些是我控制的自动机,称它们为‘花’就好。”
“没事吧。”看她眼神还有些飘离,我再次询问。
“没事。”她说,“比起那个,我已经把东西搬完了,要不我带着你转转这个地方?”
听起来也不错,我答应了下来。
如果要谈同居的共识,肯定不是专门谈,像她说的那样边走边谈就挺不错的。
她回房间稍微整顿了一下,就出来了。
最后选择住在走廊的尽头吗。
不论这个,她领着我一同出门,后面跟着两个长相和她一样的自动机。
我和她并排走在外面的走廊上,不过这样也只是占据了走廊的一半宽。
她领着我向界门核心的反方向走。也就是我原先从博物馆过来的方向。不过这个所谓的核心是我在坐车下来的时候估计的。
“或门自由市的大体状况你是知道的。”她在路上向我搭话,“尽管原先计划容纳一亿人的地下城市,现在只住了两百来人。所以现在只有核心地区住人,边缘地区基本只有自动机在维护。”
“为什么都住在核心区呢?”我问。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可能是部级联系的需求,或者是规模效应的需要。”她笑着说道,但是那笑容现在看起来就是单纯的嘲讽,“从来就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啊。”
我想起了她的自我介绍。
“我记得你说,你是霜林人?”我问。
“没错,我是外界人,也是或门自由市唯一的外界人。”她说。
“请问,霜林是哪里?”
“你看过皮都的地图吧。”看到我点头,她继续描述,“惑人行陆的西边,在西联净化区的西北边,和或门自由市只相隔了一点距离。”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那是个人隐私问题。
“不是那么神秘的事情。”像是会读心一样,她继续说,“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实际上是被庆贺收留了。”
“但你还能控制自动机呢。”我看着身后的自动机,说。
“其实,界门人都可以做到。”她苦笑着说,“尤其是庆贺。你知道吗,她第一次神经同调就控制了三十七台人形自动机。我到现在也只能控制四台。”
我本想说我不行,但是我并不知道我能控制多少,那样的谎言我说不出口。
“其实也不是什么沉重的话题。”她意识到刚才的话过于阴沉,解释说,“我也没多看重这件事,因为能控制多少台自动机,其实不怎么重要。”
对于这句话,我感到有些不解。
“那在界门,什么更重要呢?”我问。因为我以为,界门和我常识之中的社会有着基本的共性。所以我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事后想起来,问出这样的问题可是一大败笔。
花月夜思考了很久,但是始终没能得出确切的答案。我看着,感觉像是这样。
最后,她也只好无奈地,笑着回答。
“我猜,是能够活在欢乐和自满之中的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