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复仇（1 / 1）

“老郭，你怎么睡着了？不去床上睡吗？”一个声音把郭军惊醒。

大葫芦缓缓睁开了眼睛，听着外面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电视机里重播的春节联欢晚会，才意识到已经是大年初一了。又看见赵西施和半只耳走了进来，刚才那声音也不知是谁喊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把拎着的东西放在地上，是一些啤酒和煮好的饺子，也许是自己最爱吃的芹菜馅。但想着除夕夜就是自己一个人回忆着过去，再回到现在，而看着赵西施丝袜上的几个大洞以及半只耳颤颤巍巍的双腿，傻子都会明白发生了什么。大葫芦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老哥，谢谢你的好意，哥们我心领了。不是，是身体领到了。以后有用得着哥们的吱声，我们都是被世界所抛弃的孩子，如果这些人聚集在一起，那都能组成一个国家了！”半只耳笑着说。

“半只耳，你走吧。”大葫芦说，“小蕊有一个男朋友叫小宇，之前还去酒店找过她，我看他的小脸蛋，稚嫩的不谙世事，估计没经历什么社会。你可以去找他实施你那所谓的复仇，但你的半个耳朵是回不来了！但有一点，出了事可别把我供出去。”

半只耳点点头，随后放下东西就走了。

“你怎么一肚子的坏水？”赵西施问，“你把人家小蕊那么可爱善良的孩子都逼走了，就因为她不愿意像某些人一样出卖自己的贞操，想活得像个人。”

“这可不能怪我，当初给了她飞黄腾达的机会都不珍惜，还非要装什么纯真，贞洁有肚皮重要吗？”大葫芦说。

“她人穷志不穷，不像那谁，当初第一次在厕所看见我还装什么清高，后来不还是跪下来笑嘻嘻地舔我吗！还有脸教育人家？”赵西施说。

“呸，还好意思说别人呢！”大葫芦说，“当初谁呀，两块钱就能和那些老白男睡一觉。现在呢，人都快年过半百了吧，还去国外整容，化那个妆去骗年轻的大小伙子，我都替他们可怜那二弟！看看自己妆容下的一脸雀斑吧。”

“你是真的不要脸那，当初我还信了你的屁话。在一起的时候海誓山盟信誓旦旦，结果自己要求人办事就把我当礼物送人家，合着你求的人都是男的呗，可真会挑人啊！”赵西施吼道。

“那又怎么样？”大葫芦说，“你不就是干这个吗，专业对口多好，上半身和下半身都爽到了。有些人还说我怎么娶了个年纪轻轻的，要是撕下你这张腐烂的脸皮，鬼都不屑去瞧上一眼！”

“哼，你胆子是真大呢！不然怎么被老板轰了走。看看你现在肚子大的，和怀了三胞胎一样，别人都不叫你郭大麻子了，改叫你郭大葫芦了！”赵西施说。

“无所谓，我喜欢别人叫我葫芦，葫芦不比麻子的称呼好一些？”

两人拌嘴都是家常便饭了，每次都分不出赢家，因为吵架从来都没有赢家。两人索性坐下来一起吃起了饺子看着春晚，赵西施又不由自主地靠在了大葫芦的肩膀上……

半只耳走回了家，双腿还是颤颤巍巍的，好像偷东西被人打折了腿。老狐狸见他一副惨兮兮的样子，还以为是要债被狗撵了。

“哥，你年过得咋样？”半只耳问。

老狐狸没有说话，目光往卧室看去。半只耳透过门缝向里看去，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还没睡醒，两只手被手铐拷在了床头，双腿还被鲜红色的细绳捆绑着，兄弟俩可真是“心有灵犀”。但比起哥哥那情趣且富有的生活，自己则每天不过就是追债讨债和找女人，这样的日子腻歪的有些暗淡，于是对小蕊的仇恨再次涌上心头，似乎只有复仇才能体会到肉体上的感觉以及精神上的安慰。

“哥，我要报仇，那个女人害的我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这次必须要出出这口恶气！”半只耳说。

“哦，抬不起头？下面那个头能抬起来就足够了，你长得也不错，人也没奔三怕什么？可以去买一个假耳戴着。但你记住了，她绝对是不能动的，一个月捞多少钱也不值得去玩命！”老狐狸面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半只耳哭着说，“想当初我们父母没的早，我那时被人欺负，两把军刺架在我颈动脉上，是你亲自赶跑了那些人。从那时起，我就把自己的命交给了你。每次你放印子钱，都是我去；收印子钱也是我去；被警察逮捕也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现在呢，弟弟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无动于衷。帮帮我好吗，就这一次，一次就行了。”

“不可能。”老狐狸异常坚定。

“那我自己去，不用你管。”半只耳说完，起身往门口走去。但被哥哥一把拽住了后衣领，拉过来后打了他一个嘴巴。不等他发火，又把他按在了沙发上。

“你给我听好了，我最后说一遍。”老狐狸说，“小蕊那样的人不能去动，她的体内有一种气场，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气场。经历那暗淡的人生谁都会放下生死，如果有人胆敢不顾一切地夺走她的所信仰的东西，她会为此放弃自己的生命。什么是她的信仰呢？如果曾经某人给予了她爱，勇敢与希望。她如果还有爱的人，那也许就是她的信仰。她可以对他的爱胜过自己。你把我当亲哥哥，我也把你当亲弟弟。所以正因为如此，我才去阻止你，我不想失去你，你明白吗？”

老狐狸把弟弟扶了起来，倒了一杯酒让他冷静冷静。但他那复仇的种子早已种在了心中的土壤里，任何人都无法撬开的土壤却可以让种子破土而出，这是自然界生命的力量也是人类复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