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侠士助守大粮船(1 / 2)
姜平抢着动了筷,霎时间,风卷残云,沟满壕平,硬往嘴里塞了五个烧卖。
其他人都看他饿怕了,等他吃的太快而头晕目眩时,才喝起汤来。
吃饱喝足,大家便打算睡了,直到被水手长的惊恐声吵醒。
“糟了糟了!是竹莲帮!快抄家伙啊!”
舱中乘客、船工、苦力不约而同地拥上甲板,远眺正在逼近的敌人。
夜幕沉沉,透过火把看得出,遇着了二三十条舢板小艇,小艇上“梆梆梆,梆梆梆”的梆子声急促而连续不断,在江渚之上四面回响。
一阵粗暴的声音狂喊着:“姓言的!终于让老子逮着你了!”
“弟兄们!烧了他的船,抢了他的粮食,砸了他的脑袋!”
借着火把的微光,众人看清了喊话人的相貌。
那人一身黑绸衣裤,罩着一领铁锁甲,狰狞的猴脸上透着一股邪劲,手中只拿着一把纨扇,正是今日买官马的三人手持的。左右另有两个相同打扮的人,腰间也插着纨扇,明摆着是头目。
四人很快回忆起,这三个匪头子就在早晨买过他们的马。
也难怪,现成的官马,可是犯罪的利器,众多暴徒可遇而不可求。
大粮船上所有人都被武装起来,但大家手中拿的,哪里是什么枪刀,都是些锄头木棍,乱哄哄的,不成模样。
瞧见对面杀气横空,匪兵数百,船上几乎所有人都犹如被倾倒了半桶雪水,腿肚子直哆嗦。只有盛舜英和余南时跃跃欲试,骄傲而冷漠地挥剑一振。
船主言爷呵呵地干笑几声:“你们两个,把家底儿亮出来,别藏着了!”
胖瘦两个家丁应一声,带着几个船工下到货仓里,一会儿飞奔回来,扛着五个箱子,很快又到船尾去了。
哈剌章眼疾手快,直接把五枚铁锁硬扯了下来。
箱子里面都整整齐齐地码着连弩,这可是西蜀祖传的大杀器,工艺绝佳,质地上成,多少得靠些关系才弄得到。
“老少爷们都拿上!我言某绝不会死在这帮小厮手上,这船粮食他们休想抢走!”
“听说这帮人好勇逞斗,杀人如麻,老子就偏不信这个邪!”
言爷大吼一声,所有人各抄了一把弩弓,乱七八糟地端着它们,拢到左舷,对准水匪。
两个家丁也识相地把船锚放下,让船更稳定。
毕竟粗通水路的他们知道,过了二更天,江水会奔腾汹涌,如漩涡一般,想稳定是不可能的。
余南时和盛舜英对视一眼,果然,两人都咬死了牙关,脸色血红。
在马背上驰骋数年的他们,头一回打水战,心里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南时,我命令你跟我比。”
“比什么?”
“比谁杀这些畜牲更多!”
“哈哈哈,你们这厮好生可怜,拿着几把破弩就想挡住我们!”
三个头目眼中都带着挑衅的神色,手持火把的小喽啰们更是露出了难看的笑容。
“言爷,近了!要到跟前了!”水手长声音颤颤巍巍,水匪们据大粮船只剩一百来步了。
“言爷?言爷?”
“再不打就完了!”言爷和他的家丁好像人间蒸发了。
船上只有余南时、盛舜英整齐地端着弓弩,紧绷着脸,眼神极锐,死死盯住逼近的水匪。
其他人见他们气定神闲,纷纷龟缩到他们身后。
“那三个忘八蛋坐着小艇跑了!”哈剌章凑到他们耳边,呼吸声异常沉重。
二人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异口同声道:“保守秘密,不要让大家慌了神。”
哈剌章莞尔一笑:“他们早慌了神,关键时刻还得靠咱们盛家军!”
余南时突然想起什么,呵斥一句:“元儿!别丢老子的脸!紫绡!别丢你盛师父的脸!”
二人颤抖地举起弩弓,紫绡甚至有些站不稳。
“元儿!要是怕的话,就在呼吸之间把箭射出去,有我在呢!”余南时还是不放心,多次回头。
“放箭!”
盛舜英冷哼一声,几十支箭如蝗虫般扑入黑暗中。
没受过训练的船工和苦力连着试了几次,急切间都扣不上弦,不少人被弓弦割烂了手。
大粮船前的水面传来一阵阵尖锐刺耳的哀嚎。
“中了中了,师父咱们中了!”高元兴奋道。
“不要停,继续!那些畜牲还没死光!”余南时毫无滞涩地连射数箭,一连放倒了十几个。
盛舜英目光阴沉,动作简洁明快,甚至在点着杀敌数。
黑暗里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火药爆炸,而后是巨大的溅水声。他们没兴趣观望发生了什么,只是继续放着弩箭。水手长和另外几个胆小如鼠的船工都躲到船舱里,拿出神像念着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