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1 / 1)
没过多久,东方的天空渐渐泛出白光,光线穿过微薄的云层,城里显得朦朦胧胧,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各种店铺也陆陆续续打开护窗板,在越来越响的嘈杂声中,城市就像一个睡醒的孩子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迎接着新的一天。
塞外初冬的清晨是一天中温度最低的时候,刘疤子和王富裹紧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衣服,蜷缩着蹲在一间民房角落里,刘疤子声音打着颤说:“富,富儿,咋,咋这么冷哩,一会城门就开了,咱们蜷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要是有碗热腾腾的羊汤就好了,俺吃饱了还能跑,现在怕是来人逮俺,俺也跑不动了。”
王富说:“再等等,看看他们是怎样检查的,我们好想对应的办法,等看清楚后咱们就去吃饭。您坚持坚持。”
刘疤子一听吃饭顿时来了精神,把两只手在嘴上哈了哈气又搓了搓手说:“俺听你的。”
两人正说着城门已经开了,就见守城的官兵比平时多了数倍,几乎是倾巢而出,有的挎着火铳有的提着手枪在城门口严阵以待。李祁山的两个护院壮汉对每个出城的人都和画像一一对照,凡是和画像有几分相似的都被官兵带了下去,有几个拉着庄稼秸秆的大车都被用刀插了个遍,许多不明所以百姓对今天城门口的不寻常议论纷纷,被守城官兵厉声驱散。
躲在一旁的刘疤子见到这样的情形直咋舌,对王富说:“富儿,看来想出去不太可能,要么去别的城门口碰碰运气?”
王富说:“应该都一样,李祁山许下重赏,自然有人拼命效力。”该怎么办呢?王富脑中飞速旋转。低头看见自己和刘疤子身上穿着的李祁山府中护院的衣服,顿时眼前一亮心生一计,对刘疤子说:“所谓灯下黑,咱们既然出不去,不如也去捉拿画像上那两个人。”
刘疤子听王富说完挠了挠头说:“你说啥?咱们去捉拿画像上的那两个人,那不就是咱们两个吗?你是不是冻糊涂了?”
王富笑笑说:“李祁山的护院都在救火中弄的脸上脏兮兮的,根本分不出谁是谁,咱们又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衣服,先去弄两匹马然后就说您和我已经出城了,咱们去追……”
刘疤子恍然大悟对王富说:“虽然冒险不过也总比在这里等着人家来抓强,你说咋样就咋样哇,俺听你的?”
两人说定后起身从一条小巷子刚转到一条大街上,迎面正碰上两个李祁山的护院,刘疤子一惊正想躲开被王富一把拉住,其中的一人问王富:“你们是搜查哪条街的?”
王富对来人说:“奉陈教头的命令,我们是负责联系四个城门的,东边没问题,我们正要去西门。”
来人说了声“哦”便接着挨家挨户去搜查了,刘疤子和王富长吁一口气,快步往前走,迎面正碰见陈永红一行五六人骑马而来,看见王富和刘疤子,陈永红带住缰绳厉声责问:“你们干什么呢?负责哪个区域的?”
王富见遇上陈永红就知道机会来了,急忙对陈永红说:“我们正要去找您呢,有人看见那两个贼人分头从东西两个城门跑了。”说完在陈永红跟前低声说:“今天天气怎么样?”
陈永红听王富说完一惊,再仔细看看才发现站在他马前的正是昨天夜里自己救出的王富和刘疤子,自己也清楚肯定他们两人出不了城门,正在寻找他们的踪迹好再次搭救,不想二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下玩起了灯下黑,不免对王富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的胆略和智慧心生佩服。
扭头对身后的两个护院说:“你们俩把马给他们。”说完又对王富说:“你们俩拿着我的腰牌出西城门去追。”又对其它护院说:“我们出东城门去追,一定不能让那两个贼人跑了。听明白了吗?”
身后几个护院齐声说:“是。”然后带着几个护院像一阵风似的往东城门飞去。
王富和刘疤子各骑一匹马,往西城门方向跑去,就在刚到城门口的时候,两个穿着李祁山护院衣服的人拦住王富说:“什么事?”
王富拿出腰牌对守门的护院说:“奉陈教头的命令,出城去追那两个贼人。”
护院看了看王富手中的腰牌说:“哦?他们出城了?”
王富说:“有人来报说他们化装成老百姓出城了,你们快点开门,要是耽误了可吃罪不起。”
两个护院一听忙着对守城官兵说:“这是我们的人,快放他们出去。”
王富心中大喜,双脚一点马蹬,大喊一声“驾”,和刘疤子两人骑马往去向右玉的官道狂奔下去。
一口气跑出五十多里,往后看看早已经看不见呼市城,刘疤子长出一口气说:“终于出来了。”王富说:“这趟内蒙之行可谓九死一生。”边骑在马上边脱下李祁山护院的衣服扔在路旁。王富心想,也不知道陈永红怎么样了?是否暴露了身份?师傅呢?现在又在哪儿呢?胭脂丫头呢?”一连串的问题在王富脑海中盘旋,不由加快速度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