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神（下）（1 / 2）
“老卢，你确定能行吗？”
赵文轩不确定地询问卢高义。
“都采集了这么久的数据了。实测确定是没有问题的。”
卢高义看着电脑上的数据，点了点头。
“但是，情感模块的话，需要完整强烈的特征数据。”
赵文轩则对卢高义的自信保持怀疑，和数据打交道的他，明显看出卢高义计划里最重要的部分。
“意思是，要情景模拟咯？”
卢高义摸了摸嘴边刚长出来的胡茬，思考该怎么进行下一步。
“随意，我只需要强烈且分明的数据，不过最好对象不知道是模拟最好。能把干扰项降低到最低，如果极其强烈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赵文轩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只负责数据，至于怎么得到数据，是卢高义的事情，毕竟这是他主张的部分。
“嗯，计划一下，暂时先别告诉他们。”
“这是你的想法，你自己做决定。”
这段对话发生在几周前，根据这大半年的数据采集与运用。赵文轩成功的写出了卢高义需要的，情感模块的框架。将全身生物电信号抄录，封存，调用再转化输出的一套程序。目前理论上可行，而且模拟机内运行成功，还缺少很多特征数据。
卢高义这段时间，列出了他能想到的一些主要情绪“幸福”、“不舍”、“感激”、“恐惧”、“平静”，以及人类社会两大永恒不变的主题爱情与孤独。
计划了这一天的活动，并未对其余三人告知。当然如果他们并未穿戴拓印服的话，那就另做打算。毕竟本意也是想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收集数据只是顺便。
于是一大清早，就来到了工作室，把陈雯陈磊这对小夫妻“赶”了出去，让他们开始二人世界。之后也和赵文轩提前准备好车辆与门票，让刘勇去游乐园。他一早就计划好了，因为怀揣希望和爱意的人，正面的情绪很好触发。刘勇最在意的是家人，陈雯与陈磊的爱意也无可厚非。
在将他们支开后。卢高义和赵文轩并没有向他们描述的一样，继续游玩着游戏。而是立马跑到了电脑面前，对设备进行了最后的调试。幸运的是，他们都穿戴着拓印服，一方面因为卢高义的设计确实非常轻便，另一方面也因为众人这大半年的习惯。
和赵文轩一起，确定了设备正常运作之后。便决定离开工作室，开始了属于他自己的那部分任务。
离开工作室，卢高义先是来到了林家的铺子。林伟正在打扫着上午卖完的早餐柜。林家小铺里周艳在后厨处理着今天中午要准备的食材。店里的小桌上，一个小男孩正无精打采地在作业本上写写画画。
“哟，老卢。稀客啊，吃点啥，包子卖完了，别的我马上给你做。”
自从生意好起来之后，卢高义来的次数反而变少了。林伟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家餐食的味道变差了。不过当卢高义请他们一家子吃了一顿饭后，才知道原来是在忙大项目。卢高义没说明在干什么，但他觉得肯定是个大项目。
“谢谢，我不饿，就特意来看看你们。”
林伟也是放下手里的家伙，在路旁和卢高义聊起天来。
“忙完了?有功夫出来走走？”
“没，今天休假，到处转转，你家妹子嘞？今天不周末吗？”
卢高义往店里探去，只看见那个心不在焉的小男孩。平时放假的时候，林诗婉都是在店里帮忙干一些活的，今天放假却没看到。
“一早就出门了，要去修个啥mp3，我也不懂。”
“哦，那玩意，现在可没地儿修。有事你喊我啊，分分钟给你修好。”
林伟憨憨一笑。
“小破玩意，还要麻烦你？今天放假到我店里吃中饭？给你整两好菜！”
对于林伟的盛情邀请，卢高义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了，还有别的事要干，对了这东西送给你家妹子的。过两天她生日我怕没空，现在给你，到时候代我转交给她。”
说着卢高义掏出一个小盒子，精致外包装上，只有简单的白色外壳与黑色的线条。那些黑色线条构成了一个手环的模样，上面还印着天龙的logo，那条咆哮的龙头。就算智械等人再怎么讨厌天龙，也不得不承认天龙的电子产品是市面上功能最强悍最优质的。
“老卢，你太客气了。这哪好意思啊？”
林伟连忙把盒子往卢高义怀里推，卢高义也向他的方向用力推出去。来回的拉锯，在别人眼中，也许只是虚伪的客套。在有浓厚情感联系的朋友亲人之间，是相互体谅与关照的表现。有时候，是糟粕还是美德，这种评判也需要因人而异。
反复几次来回，手里还拿着扫帚的林伟很显然吃了负重的亏，那个精美的盒子稳稳地被卢高义按在了他的手上。
“走了，有机会再来你家吃饭。”
说着卢高义在林伟的注视下，缓缓远去。
卢高义的朋友，并不多，也许一双手就数得过来，他把这些人视为自己最大的财富。就算在最落魄的时候，要会表达自己对朋友的关心与敬意。当然在传统家庭教育成长出来的卢高义，观点里最直白的就是送礼。不是那种为了讨好为了利用的那种送礼，而是表达敬意。因为他的父亲总是教导他，去朋友家最好不要空手去。
小区边上很多店铺都变了，原本那些自动厨房，机械大厨的门面都消失了。南杂店，小超市，五金店还有烘焙坊将他们取而代之。卢高义走进一家超市，走出的时候带了一袋不少的食材。
回到家中，卢高义没了和林伟攀谈时的那种愉悦，相反，脸上的神色极为阴沉。就连动作都仿佛慢了几分。好像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在厨房里一样一样处理着刚买的食材。那是一条新鲜的鱼，在超市除去了鳞片与内脏。鱼鳔和鱼肠单独放在一个小包里。
他先是从中间把鱼分成两半，一根一根细心的挑出大刺。将鱼肉翻过来皮朝上，在边缘处将皮与肉分离，再缓缓用力把整张鱼皮和鱼肉撕开。
把两块鱼肉整齐放在案板正中央，左手拿起另一把菜刀。两手齐用，有规律的左右上下开始剁肉。一声声沉闷的刀劈砍案板的声音，规律的在房间响起。时不时有零星的肉糜飞溅到案台周围。卢高义的额头上也渐渐泛起汗珠。汗珠汇聚成汗滴，划过皮肤压倒汗毛形成一条汗渍的触觉清晰无比。
鱼肉的纤维远比猪肉牛肉的要细腻。那些令人生厌的小刺，也在卢高义细致有力的刀法下，变得愈来愈小，逐渐柔和在了鱼肉糜中。卢高义仍极其认真的反复剁击了几轮，确保其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坚硬的小块为止。
将鱼糜放入小盆中，旁边摆了几个鸡蛋，一碗清水一碗淀粉，卢高义一边搅拌着鱼糜，一边加入这些东西。边搅拌边加，边加边搅拌。右手搅拌累了，换左手。一直沿着顺时针这个方向搅拌。这个过程比刚才剁鱼糜还更加耗费体力。至于加多少水，加多少鸡蛋。卢高义牢牢记住了其比例，他别的菜也许会出错，但是这道菜，他绝对不会失误。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搅拌上劲，卢高义的上衣早已被汗水浸地紧贴在后背上。他用手将鱼糜捏了个小团子，把它放到那碗清水中，那个小团子立马浮了起来。他知道，那就是达到标准了。卢高义停止的搅拌的动作，他没有停下休息，立刻架锅倒油。在油温大概6度左右的时候，将混合后的鱼糜捏成一个一个小团子，下入油锅中。
小团子在接触了油面之后，缓缓膨胀起来，原本的白色也逐渐变得金黄。卢高义细心的将其一一翻面，小心地控制着火候。手上的动作也是准确无比，每一个被他捏出的小丸子大小形状都很近似。
油锅里的小团子逐渐膨胀，慢慢地铺满了整个锅子。金黄色的外皮泛着油光，卢高义知道这是成功的标志。迅速将他们捞出，被捞出的小团子，原本鼓鼓的，一个一个像小麻球一样。离开了油锅之后，迅速的瘪了下去，在表面形成了诱人的绉纱。卢高义不用尝都知道，这些小团子已经到达了最完美的状态，这股弥漫开来的香味他无比熟悉。鱼脯，并不是俄州的传统菜肴，但卢高义对这道菜比任何菜都要认真。
卢高义随后将买来的羊肉洗净切好，放入高压锅中炖煮。在等待羊肉的时间，卢高义也没有闲着。洗好买来的黄瓜胡萝卜与豆芽，将豆芽焯水备好。
胡萝卜与黄瓜，先切成小段，再把段切成片，片再切成丝。小巧的刨丝器早就普及了家庭厨房，还有智能刨丝器能够自定义粗细大小与长短，用户只要把食物丢进去再出料口等待整齐的细丝就行，甚至不需要提前清洗，贴心的机械代劳了一切麻烦的步骤。
不过卢高义更喜欢自己动手，切块再切片再切丝的过程枯燥重复。厨房里是一阵有节奏的咄咄声，伴随着刀刃切割食物的沙沙声。不一会一叠黄瓜丝与胡萝卜丝就准备完毕。他将完整的面皮也切成条状。
从橱柜里拿出一只玻璃碗，把切好的面皮，黄瓜丝，萝卜丝与豆芽一次放入碗中。再往碗里加入，辣椒油，盐，醋，香油。拿起一双筷子，将碗中的所有食材用老练的手法混合在一起。白色的面皮豆芽，绿色的黄瓜与红色的胡萝卜，在搅拌中。裹上了诱人的油润，也被附上了简单又不凡的滋味。
羊肉也炖好了，卢高义将其倒入锅中进行最后的加工。把开始做好的鱼脯加入汤内，再炖煮十分钟后，也完成了烹饪。
几道菜肴被端上桌，菜并不多，只有羊汤，凉皮和卢高义趁羊汤回锅的时候做的小菜。
卢高义抽出凳子在桌边坐下，小桌正中间是大碗羊汤，卢高义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盛有凉皮的小碗摆在卢高义的正对面。桌面上也被摆放了一双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