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定盘子（1 / 2）
俄城这两天陆陆续续的举行了好几次审判会，对于几个罪行极其严重的公开审理。吴浩特意选在俄城体育中心举行的，现场座无虚席。
好玩的是州议会之前的民调显示吴浩的支持率只有224%。最后审理过程中发现，原来是受议长指示，民调只采用了城市中高档小区居民的数据。实际支持率高达81%，吴浩在审判前还发表了一段具有争议的发言。
“联邦政府一直以来选择将真实的黑暗远离民众，隐瞒已经成为了习惯。以至于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相信自己相信金钱，而不是相信联邦政府。我看到太多的官员踢皮球，磨洋工。我相信古代暴尸城门有他的道理。我们的面临的时代，我们面临的挑战，再也不是靠欺瞒能够隐藏的。我想，从今天开始，我们的政府，我们所有公职人员要做到真正的言行合一，如果有人敢阻拦，有小人从中作祟，那么他们就是你们的未来。如果有必要，我想让他们体验，那些被害人的经历。可惜我不是法律，我不能决定以何种方式给他们惩罚，但是我能决定的是，只要我还活着，这些人和他们的走狗就将受到审判。”
之后就是庄严的审判。其中包括孙强，胡星龙等人，被处以死刑。当然，华盛顿方面这两天用了各种手段，想要将其中的某些人转移到联邦最高法院审理。其中就包括胡星龙等高官。那些大人物背后用了很多力气想要捞人，但郑仁杰以案件归属地有最终决定权为由，并且表示牵扯太多，害怕转移会横生变数，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重要人物的审判和行刑。
传言有个华盛顿派来的“调查团”，上飞机前通知吴浩关于胡星龙的行刑要等他们到了才能执行。当华盛顿专员下飞机的时候，是直接去的殡仪馆见的胡星龙，再晚点只能见到一撮一撮的胡星龙了。领头的专员气的抓着接待员的领子就骂，吴浩直接以事务繁忙，不得延误为理由，直接怼得调查团哑口无言。
联邦成立之初，就给了各州极高的自辖权，虽然华盛顿的官员级别比吴浩高，但是在这件事上，真拿吴浩没有办法。
当一些不甘心的轻罪人员想要找到吴浩的把柄的时候，他们很惊恐的发现，这个男人真的没有一丝把柄在他们手上。他们从吴浩学生时代开始，就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黑料。唯一一次吴浩最接近越线的举动。
那时吴浩还是市场稽查队的一员，一个商铺老板和他的队长达成了协议，贿金三万，免罚单，当时吴浩并不知道，店长递出贿款并告知详情。吴浩思考了片刻，并没有接过那三万，当场开出了罚单，但对店长说
“这钱我不能收，我不知道你和我队长有何协议。但是罚单我暂不录入系统，在下午下班之前请亲自去和我队长谈论此事，请队长签字核销。不然下班之后，罚单立即生效。”
有人说，体制内就是一条流水线，每一个议员出来都是一个样。官话套话踢皮球，吃拿卡要。不会，那就无法向上。
如果为人正直看不惯这些黑暗面，甚至无法生存。反而那些正派人士才是流水线上不合格的产品。但是吴浩，这个另类。装成同类最后占领了制高点。现在，他在重新制定这个流水线的标准。
两天前丰收县小洋房前的院子里。
不大的庭院摆着一张圆形的大桌子，桌面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一个中年妇女穿着围裙，忙着把一盘盘热腾腾的饭菜，端上餐桌。按照农村的习俗。“硬菜”的盘子总要比别的菜大一圈，来凸显其隆重和美味。
一盆炒鹅，一碗炖鱼，一锅炖牛腩，三个桌面上占地面积最大的菜，是陈雯和母亲一起奋战了半个下午的结果，以及一些炒菜，什么炒肉，煎豆腐，炸蜂蛹这类农村最朴实的家常菜。唯一缺少的就是绿色，在农村人隆重的宴会上，植物的叶子是当不了食材的，主人家会觉得很没有面子。即使标榜绿色健康的有机等食品在城里卖的比肉可贵多了，但这种从战前传承下来的传统，在农村依然一直留存着。
“招呼不周啊，招呼不周。准备太匆忙了，将就着吃。”
老妇人把最后一盘菜端上餐桌，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不知道是擦去手上的水分，还是因为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的兴奋。
“阿姨，够了够了，来来来坐下来一起吃。今天辛苦了”
老妇被自来熟的赵文轩扶着坐下，脸上喜悦的笑容掩盖不住。
“你们难得来一次，雯雯经常提起你们的。”
“妈，来，坐下吃饭。”
陈磊两只手各拿一碗饭，又夹了一碗，端上餐桌，同样陈雯也这样端了三碗过来。大家就在热闹的氛围中开餐了。
嘴里还在咀嚼的赵文轩，一侧腮帮子被美味填满，还不忘和卢高义激情对线。
“老卢，你老是吹你的手艺，在我家做的菜可比这个差远了。”
卢高义夹起一块饱含酱汁的肥美鹅肉，将其送入口中。肉香和酱香混合的浓郁美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没有精致的摆盘和华丽的造型，大开大合才是农村家常菜的真谛。高品质食物的本味，就已经够极致的了。对于赵文轩的话语，卢高义也没好气的回怼。
“能比吗，纽约能有这么新鲜的菜啊。”
一旁的刘勇也不禁发出感叹。
“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饭菜了。”
听到众人纷纷称赞桌上的菜肴，农妇也是非常高兴。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脸上是质朴纯真的笑容。那种只残存在淳朴农户中的热情，感染着每一个人。
“好吃就多吃点啊，饭不够还有。”
陈雯看母亲这么高兴，也很开心。给陈磊夹了几个他最爱吃但没好意思拿的菜。
“俺们家的柴火灶，做菜老香了。”
确实，在卢高义的记忆里，只有在小时候，老家还有这样的柴火灶，下面的口添柴通风，上面架着一口大锅。以前不知道奶奶做菜为什么这么好吃，自己就是做不出。
长大了才知道，不光是因为新鲜美味的食材，柴火灶仿佛也有什么特殊的魔力，能够把食材最美的味道提炼和融合，远远不是天然气灶或者磁炉能比的。
甚至现在已经流行什么料理盒，直接丢微波炉里加热，几分钟后就是热气腾腾的饭菜。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和自己做的没什么区别，还方便。卢高义觉得那玩意简直就是厨房的灾难。
没过多久，陈磊拿出一个陶罐，说这是自己酿的酒，要喝个尽兴。可能是太久没聚，也可能是之前被烦心事压抑了太久，就连很少喝酒的赵文轩，都主动添杯。
“刘学长怎么今天不爱说话啊。有啥事别憋着，跟俺讲，能帮咱就帮。”
陈雯总是表现的很豪迈，这并不影响她的细心。她自然知道三人来必定不是为了这顿饭。
早在来的路上，刘勇请求二人来传达重组智械这件事，卢高义和赵文轩二人则以，发起人是刘勇为由拒绝了。之后刘勇提议用打牌的方式来消磨路上的时间，并谁输了谁去说的条件作为盘口。当然，卢赵二人的默契很显然比他的牌技要厉害一丢丢。直到下机都没有赢过几把。甚至一度怀疑二人出老千。
刘勇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完，长长的哈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
“现在有个机会重组工作室，我们想把原来的人聚齐。”
陈磊也喝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反问刘勇。
“唐胖子提议的？”
陈雯还没等刘勇回复，就开始宣泄起多年的怨气。
“提起唐胖子就来气，俺们好好的，卖给了什么狗屁天龙。要老娘当前台，要磊子跑销售。”
一旁的赵文轩也义愤填膺的附和。
“对，要我给他们那群小研究生上课。他奶奶的，研究生还不会用软件，招来干嘛。”赵文轩已经满脸通红，说话时的身体随着情绪明显摇晃。“创造是艺术，艺术啊！天天在那讲基础。血压都要上去了。”
刘勇接着说：
“不是唐福提的，是一个神秘的女人。”
“天下老板都一个鸟样，只要有钱，亲爹都能卖。”
陈雯一手拿着一只鹅腿，撕扯下一块肉。用及其不屑的语气，来表达她对这群资本家的鄙夷。好像她不是在撕扯鹅腿，而是恶狠狠的撕咬着她口中的老板。
“不过我到觉得可以试试。”
刘勇一手推了推眼镜，认真的看向众人。其他人也看向了刘勇。
“这次是我们能重新开始的机会了。从我们被唐福卖给天龙以来。我们的成果，我们的付出。都变的毫无意义。”
刘勇的话，也是他们的心声。天龙把他们的数据包和设备都收集了。然后将众人分散到别的部门，让其远离曾经的研究。
“小陈，小雯，老赵，你们走后，我觉得我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当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直到最近老卢离职了，我真的也想离开那个鬼地方。”
“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能让我们有机会，再做那些热爱的事，再做一些我们擅长的事。所以我想把握这次机会。当然，我也会尊重你们的决定。”
听完刘勇的话，众人沉默不语。其实卢高义已经是无业游民了，自然是很乐意参加。以赵文轩和卢高义的关系，卢高义点头了，赵文轩也自然会同意。陈雯和陈磊到是不同，本身就是农村的离俄城还不近，又要远离家乡，这也是刘勇觉得难以启齿的原因。
“学长啊，俺们不是不乐意去，只是又怕出那档子事。俺也想把俺娘接到城里去过好日子，但是经不起折腾了啊。”
陈雯也明白，既然三人来找到她和陈磊，自然是只要她们加入，立马就开工了。毕竟已经不是一拍大腿，脑袋一热就做决定的年纪了。一旁的陈磊也拉起陈雯的手，轻轻的抚摸着。
其实二人回乡，最不甘心的就是陈雯。她努力读书的愿望就是想要去城里，在钢铁森林里用自己的能力，筑起满意的巢。不过还是跟着陈磊开了这家修理厂，陈雯对此没有怨言，还很有干劲，但陈磊一直把这个当场自己对陈雯的亏欠。
“学长，我们真的是被坑怕了，要是这次真靠谱，我绝对二话不说。我确实也不甘心就在这修一辈子农具。只是这次我觉我们要一个严谨的合同。”
“这次一定得主动权掌握在手里。”
刘勇也赞同陈磊，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手机掏出。众人疑惑地看着刘勇，刘勇点开了联邦账户。上面是一笔五百万的汇款和一个备注
“向智械问好。”
刘勇摊了摊手，将手机放到了桌上。向众人继续阐述他了解的信息。
“来之前她给我转的，要是你们都不赞同，我会给她转回去的，上次还要给我一张五千万的密钥，说是启动资金。”
陈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俺的亲娘嘞，这么有钱。走出发。”
陈磊则拉着陈雯的手，就像拉着被商店精美玩具吸引得走不动路的小孩。
“这么不在意钱，怕不是有什么大麻烦在后面。”
陈雯则伸起那只没被拉着的手，握成敲门状的手势，敲了敲陈磊的脑袋。
“是不是傻，那是俺们小老百姓关心的事？拿了钱，安安心心过日子就好了吗。哪那么多阴谋诡计的。”
确实陈雯的话点醒了大家，他们本来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把自己擅长了领域做好了，能有不错的收入，就够了。只要做到光明磊落，管他那么多背后的弯弯绕绕干嘛。现在这个女人提供的机会。对众人来说确实没有坏处，没必要纠结那么多有的没的。
“就这么定了，你们再到我这玩两天，准备准备就出发。刘学长，把钱退给人家吧，俺们不拿这种钱。别人真这么阔，以后赚钱机会多的是，别让别人把咱看扁咯。”
一旁的卢高义也是很欣慰。突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沧桑感，那种长辈看到后辈表现优秀的满足和欣喜。
刚刚进入智械的陈雯，和大多数要强的女生一样，目标明确，干劲十足。为了完成在城市安家的梦想，不光工作上及其勤恳，在生活各方面都是规划得细致入微。硬生生地把自己变成了一台掐着表走的机器。
陈磊那时常常和赵文轩打代码到深夜，陈雯又起得早。陈磊还是每天坚持早上给陈雯买她最喜欢的那家烙饼。时间久了自然会有不满和争执，在一次二人冷战的时候，卢高义和陈雯正在拼装一驾无人机。一旁的陈磊则倒头睡在电脑面前，口水拉成细线，沿着手臂流下，屏幕上是昨夜还没完工的代码。卢高义问了陈雯一个问题“你想要的是一个称之为家的地方？还是那些在乎你的家人？”
从那开始陈雯慢慢转变了，也渐渐的看透了一些东西。
“所以她要我们干什么呢？”
卢高义则感到好奇，一个有钱的老板，要把他们重新召集起来。
“她说要完成什么智械没做完的事。”
刘勇尽力的和酒精带来的眩晕对抗，回忆着每一个细节。
“智械没做完的？智能助手？”卢高义也在回忆，满脸的疑惑。陈磊也好奇地挠挠脑袋。
“现在智能助手不比我们那时候成熟多了？”
陈雯拿起酒杯，打破沉闷的局面，
“管他那么多，决定要干，俺们就全力干，在这瞎猜啥呢，老板自然会给任务的。”
“也对，现在信息这么少，别折磨自己的脑细胞。来干”
赵文轩兴奋的站起来，举起杯，今天的他确实摄入了过量的酒精。一旁的卢高义已经准备随时搀扶，他那摇晃不定的身体了。
“也对，那女人保证就算我们没有成功，也会留下足够的资金让我们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