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杀年猪（1 / 2）
吴浩在主讲台上，语气泰然自若，底气十足。
“对于我做的各项举措，我吴某人在施行之前，和我的团队都做了充分的准备。包括现在。我们做了精确的数字建模来测算，就比如刚刚那位工厂代表，算上机器成本，开机，维护维修。包括用人薪资我们算出你们的利润率高达3624%，多交的税也占不到利润的四分之一。你利用这个借口，大量辞退工厂中的中层员工。我相信你这一身肥肉，没挨过几天饿吧。”
被提到的那名工业代表，脸上的横肉青筋爆起，大声在吼着什么，没人听清。
“工厂停工，辞退停职的中层员工，他们由于之前，工人和下岗司机的游行。也聚集起游行的人，但是他们都是和平示威游行。真正给城市带来骚乱的犯罪人士，多是青年，孩子。那群尚未形成世界观的孩子。在某些人的诱惑下，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他们最终也因为各种原因。被抓两三天就从警局大摇大摆的出去了。我相信这样的情形刚刚那位警官这两个月来并不少见。”
被提到的警官慌张地看向四周，轻咳两声强装镇定。
“那些不开门的商铺真的是因为高额税款不开门的吗，有没有人知道俄城最大的商城一个店铺，在此期间闭店一个月可以拿到两万五的‘闭店补偿’？这个补偿款是谁发的呢？又有没有人知道多少老城区的小店重新恢复了经营，一大部分下岗的工人司机开起了小店，小店生意还不错呢。”
“你这是在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吗，吴书记。够了我宣布投票开始。”
胡星龙激动的站起来，并不是因为吴浩戳到了他的痛处，而是吴浩的发言非常危险。透明从来不是政治的代名词，胡星龙并不在意议员怎么想，因为他们手上的投票权也只不过是投是与否，看似有选择其实早已被左右。只不过会堂中间的摄影机，并不能让吴浩的言论通过它传播到社会中去，也许目前吴浩的行为并没有出格，那巨大的危险感让胡星龙必须打断吴浩的发言。
议员桌上的投票灯也应声亮起，蓝色和红色的按钮在会场交相辉映。几乎所有人同时按下了蓝色的按钮，同意通过对吴浩的问责。大屏幕上的计票机器数字在疯狂的闪动。只有极少数犹豫的议员没有按下按钮，当然他们心里也清楚。自己并不能改变什么，只有个位数的议员选择了反对。
吴浩见此情形，不慌不忙地掏出藏在衣兜里的黑色物件。是一个遥控器。吴浩按下上面那个最大的按钮，议员面前的投票按钮瞬间熄灭，大屏幕上滚动的计票窗口也黯淡下去。
“不要随便打断别人的发言，胡议长这点教养都没有吗。”
胡星龙想要出声辩驳，却发现会场上只剩下吴浩那铿锵有力的声音。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全场的麦克风都失效了，只有他手里的能用。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很讨厌俄城的8路车，因为那辆车的路线是去俄城郊区的。每天很多农民带着农副产品到市场贩卖。车内泥沙积水，各种杂物。空气中还有一股泥土和汗液混合的异味，我非常讨厌。”
“有一次，我和我的父亲在车站等车，不巧来的正是8路车，我不想上去。我父亲问我为什么，我回答‘上面都是农民’。我的父亲当众给了我一巴掌。”
吴浩声情并茂的讲述着故事。
“他厉声责问我‘我是农民养大的，你也是农民养大的，我们都是农民的孩子！你凭什么看不起别人？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比别人高人一等？’直到现在，我仍然记得脸上肿痛的感觉，也仍然记得心中的羞愧。”
吴浩以柔和的语气在讲述着自己的过往。台下的议员们却没有过多的反应，有的人认为这只不过是用故事来打动人心，给自己多拉几张票罢了。也有的议员默默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想起来自己为何而奋斗。
“在坐的都是俄州各市的领导，代表着各自地区最高的权利。我想问”
突然吴浩的语调高了几分，原本平和的语气也多了几分怒色。台上的男人一手扶着讲台一手扶着话筒，慷慨激昂，痛批怒斥。就像一头正在咆哮的雄狮。
“有多少人，知道自己辖区白菜多少钱一斤，知道天龙一个普通员工的工资是多少，而领导的收入是多少，一个递送员得跑多少公里才能换到一个安身的地方？一个工人要扛起多少斤的麻袋才能扛得起一个家？”
台下的人愣住了，台上的人也呆住了。胡星龙没想到同为政客的吴浩会说出这种话。接下来吴浩的发言更加让他后背发凉。
“我替你们回答，你们不知道，我上次视察路过一个市的时候，我印象中最平坦最开阔的一条路，就是那条议会办公楼前的路。在两个街区外就是老旧的老城区，那里的人大多都是下岗的工人，社会底层的职员，没有工作的无业游民。警察因为那里治安差，甚至不愿意去巡逻。资本家们毫无底线地压榨人民，身为议员的你们却作威作福。法制与混乱这些问题。一切都因为你们的无能和贪婪。”
吴浩以近乎怒吼的方式，发起对全场议员的指控。手，毫不避讳的指向所提之人的方向。这一切来的太猛烈，瞬间击穿了那些议员的防线。
台下的议员们都激动起来，有的大声职责甚至是谩骂台上的吴浩，完全没有所谓的领导样子。这一瞬间他们是穿着体面的野兽，如果有獠牙他们想一拥而上把台上这个人撕碎。议会主持人，给一旁的警卫使了个眼色。警卫们心领神会，立马伸手拦住媒体席位的长枪短炮，示意赶紧把仪器关闭，并在原地等待。
“这简直就是胡闹！”
“赶紧把这个疯子赶下去！”
“这人怕不是吃错药了。”
“下台，下台！”
“……”
还有更多恶毒的语言，在会场的各个角落爆发。两侧特别席位上的人就像在老式欧洲剧院的vip席位上，看着台下的议员各种丑态。并不生气，反而很好笑。原本觉得这次会议只不过又是一场枯燥千篇一律的政治秀。没想到今天能看到平时不可一世，趾高气扬的官员们变得如此不堪。会有这样的场面，那群真正掌握市场资源的人很乐意看到。
胡星龙不知道也从哪找来了一支话筒，将其靠近桌上的平板，瞬间一股刺耳尖锐的电流声，通过会场的音响钻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让人难受的瞬间停下了当前的动作，只顾着捂起耳朵。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宣布，正式撤销吴浩州书记的职务，警卫，把他拖下去！”
“别着急，议会才刚刚开始。”
吴浩又按下其中一个按钮，一部分警卫带着的耳机亮起了灯，一串不明指令被下达。刚刚准备上台擒住吴浩的警卫，被他旁边的警卫给反手扣住压在身下。
会场中的大半数警卫曝起，控制住了剩下的警卫。守卫会议厅大门的两个警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大门合上，原本紧贴身边的步枪也靠在的胸口。离得最近的几个议员可以清楚的听到，他们给步枪上膛时，那清脆的机械碰撞的声音。
胡星龙愤怒地瞪着吴浩，此时他也没了议长的体面与从容。
“吴浩你想干嘛，难道你还想政变不成。”
吴浩无视了那能杀人的目光，只是淡然的理了理外套。
“这不是政变，只是除虫的一些必要手段。”
会场外也是一阵骚动，一辆辆装甲车闯进了议会大厦门前的广场，从装甲车上冲下来的是一个个装备精良的镇暴警察，以最快的速度冲入政府大楼内部。警戒线外的媒体早已炸开了锅。疯狂地挤向警戒线的位置，生怕错过了那怕一毫秒的画面。更有疯狂的在自己的车顶架起了三脚架和超距镜头。
“就在刚才，一批装备精良的镇暴部队冲入了州议会的现场。场内的信号也被切断了，疯狂的吴浩究竟要做什么呢，因为自己被撤职要挟持所有议员做人质吗。这简直太疯狂了。这里是联邦新闻，我们会继续在现场给各位带来最新资讯。”
会场大门再次被打开，一列列荷枪实弹，穿着防弹衣，带着面罩和头盔的镇暴警察在大厅最后一排排列开来，在偌大的会场中，他们的行动并没有产生什么声响。迅速整齐的动作和肃杀的神情，让紧张无比的会场，瞬间压抑到了极点。在场的议员和台上的吴星龙脸色已经极为僵硬，如果眼神能杀人，台上的吴浩应该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只有两侧特别席位的委员们，神情并没有太多起伏。还有一个女委员，从包里掏出了准备好的小软糖，撕开包装送入嘴中，再将糖果包装塞入了包里。略显玩味地看着底下的议员和主讲台上的吴浩。
她正是被调来的李彦英。之前吴浩口中的“闭店补助”正是她这次来俄城的任务之一。当然，她早就准备好了无数台词来应对台上那个男人。自然也知道，吴浩看似疯狂，但是绝对不会动天龙的她和在场大多数的龙头。同时她也很好奇，他今天要玩什么花样，来做好应对。
俄州警察厅厅长站起来，走向这群全副武装的人员。这装备他一眼就看出，是镇暴警察的装备。身为厅长的他却并没有得到任何行动的消息，他非常愤怒的对着这群人大喊。
“你们队长呢，出来。这行动谁负责的。”
正对他的一名战士，侧身把步枪放置在远离他的一段，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推着面前的厅长。动作干脆迅速。不像一般的警察，而是千锤百炼的精锐士兵。
“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被拦下的厅长更加暴怒。
“你警号多少，只知道我是谁吗？”
这时他突然想起，之前州政府以补充警力为由，直接军队中抽调了两百人给镇暴警察。美名曰协助，看来这是吴浩一手计划好的。军队是绝对不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但是镇暴警察是可以的。他瞬间明白了，这群人的指挥权并不在自己，于是带着怒气回到了座位上。
吴浩见局面逐渐稳定了下来，用手拍了拍麦克风。会场音响里瞬间传出“噗！噗！”两声响动。议员们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台上的这个男人身上。
“俄州议会，成立最初。是为了让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代表。来发表意见，发现问题。大家一起解决问题。从根源，从最底层，解决民众的问题。让社会进步。”
“现在，我只看到一个个高高在上，为了自己利益不择手段的小人。打着民众的幌子，充实了自己的腰包。我一直都告诫我自己，我首先是一个人，再是一个书记。没有外面那群挥洒汗水的人，就没有今天议会上的你们。”
面对吴浩的指责，场下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惭愧，后悔的神情。在这群议员代表眼中，民众不过只是一个个票数罢了。狼不会在意羊被吃有多痛苦，只会在意还有多少条羊能吃。
“我已经给了你们太多机会了，今天借助大会，来做一个彻底的清算。我这里有一份名单，请各位和我一起，品鉴一下。”
“中间的媒体朋友，请打开设备，自第六十届议会以来，记录议会全程的传统我想继续延续下去。”
吴浩对着会场中间的小平台上，那些胸前挂着吊牌的媒体人说。他们有人面面相觑，有的摄像师缓慢的启动仪器，并对准台上的吴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