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兵（1 / 2）
晓丽昨晚接到了市场部李部长的电话，她没想到会有这么高级别的领导给她打电话，还有点小激动。李部长让她上午在门口等待一位老人。是个重要的客户。要把他务必接待好并带到市场部接待室来。不要出岔子。
于是本来平时坐在前台的晓丽，今天特意穿上昨晚熨平整的工作服，反复对着镜子确认头发束的不偏不倚，还喷上了平时舍不得用的香水。一大早就端端正正地守在公司的门口等待李部长口中的客户。
刚刚结束的早高峰，街道上向天龙俄城分部驶来的出租车格外明显。出租车稳稳地停在天龙机械大门的台阶下。走下来一名精神奕奕的老人，老人用左手关好车门，右手带了一副手套，走上阶梯的步伐稳健，有力又很有节奏，就像节拍器一样匀速。老人走进了天龙机械的大门。
门口的等待的晓丽看到了，明显这就是她要等待的客户，连忙上前热情的问到。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
老人看到门口迎接的晓丽也是回以和蔼的笑容。
“我想来修我的老伙计，你们这能修吗。”
晓丽当然没法修，也没法回答老人的问题，但她的职责就是带他找到能回答问题的人。
“老先生，请您随我去三楼的接待室，会有专人为您服务。”
晓丽看着眼前这名满头银发的老人，习惯性地已经微微躬身想要搀扶老人。没想老人只是微笑的摆摆手，示意晓丽带路就好。整的她心中略有一丝尴尬，片刻停顿，便摆好已经训练过千百遍的姿势，微微侧身在老人前方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缓步向前。
老人也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鞋底与地板的接触均匀且有力步履稳健。晓丽如果不是实现知道，甚至怀疑背后跟着她的是个壮年男人。不过出于尊老的本能，并没有加快脚步，老人也并没有催促。
晓丽带着老人上了电梯来到了三楼的市场部，来到了接待室。给老人热情地倒上一杯温水。她很想给老人倒上一杯热茶，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接待这个年纪的人，递上一杯热茶能给对方不小的好感。可惜她并没有找到，只找到了自动咖啡机和多功能饮料机。
不一会接待室走进两名穿正装的男子，头发整齐，服装整洁，皮鞋擦的锃亮，一名带着金属方框眼镜，手里拿着这个公司统一制式的平板终端。两人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精英”的气息。
其中一名“精英”对晓丽投来了一个职业假笑，微微点头的同时说了声谢谢。看似温和的语气，实际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只不过是几万次对话形成的肌肉记忆。晓丽同样回应了一句便退身出门，在电梯里面掏出手机，仰头自拍了一张发布在社交软件上。像往常一样，在前台坐下，整理了一下桌面抬头看没有什么人，就趴下来窝在监控死角玩手机。一整套动作流程熟练，明显是个惯犯了。
卢高义和往常一样，来到了公司，坐在办公室里，端一杯茶看着显示器上的数字。只不过不一样的是，对面有个端着奶茶，一下看看屏幕一下看看手机的小伙子。突然电脑上弹出来红色的警报窗口，透过观察窗能够看到对面仓库中有两台机械前的指示灯闪着红光。卢高义看了一眼电脑，记下了错误信息，起身提起昨天被放在墙角的工具包，看了一眼还还在玩手机的小伙子。
“来吧，开工了。”
卢高义和小伙子来到了仓库，走到了报错的机器旁边，卢高义说：“这台主板电容坏了，直接上个新主板就好，换下的主板丢回收区，这台内部第三组刀片松动了，要拆开。你去搞那台简单的吧，拆了不会拼就把零件放边上我来拼。”
卢高义想着把简单的留给新人，就算乱拆自己接手也不会有太大的工作量。
小伙子的回应却出乎卢高义的预料，只见他指着那台刀片松动的机械，淡定的说：“我来搞这台把，这台简单点。”
卢高义心想，难道这小伙子还真有几把刷子：“那你来吧。”
虽然嘴上说的很干脆，但卢高义并没有动手去换主板，而是看着这个还略带一丝稚气的小伙子，准备全程守着他的维修过程，卢高义可不想待会帮他擦屁股的时候满地找零件。
只见小伙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比万用电表大一圈的“板砖样”仪器，在仪器底部的端口连上了两根线。只见他轻点几下屏幕，两根线通上电源开始运作，就像蠕虫一样从传送带出口进入，卢高义看仪器显示屏上的影像，猜到应该一根操作式的机械触手，另一根是带扫描功能的摄像头。
小伙并没有操作什么，只是点击屏幕中松动刀片的位置，在仪器上按下开始按钮。影像上操作线伸出细长的金属细片，将异位刀头的螺母松开，监控线则抵住刀口，将其推回到正确的位置，随后操作线拧紧螺母。完成后，还会摇晃拉扯刚固定好的刀头以检验是否牢固。之后便退出机械内部，小伙把仪器放入背包后运行了一遍检测程序，数据显示正常。
刚刚这套操作卢高义全程看完了，小伙子只是简单的拿出了仪器和组装上操作线。就连最后拟人化的检测程序都是仪器自带的。两人就像看一个视频一样，看完了整个修理过程。
卢高义却感到了巨大的冲击，以前这个故障起码得修3分钟，因为在机器内部，所以要拆掉前两组刀片后，再去安装固定故障的第三组刀片。现在只要一个仪器两个触手就能搞定，甚至都不需要懂内部构造，机器代行了你的一切困难。
但当卢高义要小伙子顺便把他这台机器修了的时候，小伙子表示，仪器运行库没有存这个故障，自己也没看过结构图。不会弄。
（其实只是因为换主板要自己动手，仪器只能拆下主板没有装上去的功能卢高义还是抓到了一点自我展示的机会，拿出了一点老一辈的姿态，让小伙子好好看着。
换主板很简单，三分钟就搞定了，卢高义运行了检测程序，正常之后。看得出小伙子有点不耐烦，不过卢高义还是很高兴，至少也算是干了点事不至于坐在凳子上养蘑菇。
回到了办公室，又开始新一轮的喝茶看显示屏，这时桌上的通讯器响了。天龙公司内每个人的工位上都有一个手掌大小水滴状的白色仪器，响了就说明公司内部有人找你，再点击一下会在电脑上显出对话界面。
“卢高义，请到三楼市场部接待室，有器械需要评估。”
卢高义伸了个懒腰，叮嘱对面的小伙子要是出了问题不会就等他回来再弄，也许他解决的比卢高义更快。便起身出门。
刚出门就遇到了正在向卢高义办公室走来的刘主管。两人对视一眼，相互打了个照面。
“老卢，接到通知了吧，简单跟你说一下，是一个退伍老兵，手在战斗中被炸断了，之前装了义体，是肌肉传动的版本，上面的意思是你过去评估一下，让老兵换最新的智能义体，上面好做宣传。”刘主管边走边和卢高义说。
卢高义听后微微皱眉，感觉事情并不简单。脑袋里快速整理着刘主管刚刚说的义体资料。
“最新的义体不是装在神经上吗，还要动手术？”
卢高义投来疑惑的眼神，刘主管也注意到了，轻叹一声，无奈的摊了摊手。
“上面的意思是这样的，想要一个宣传对象。”
卢高义快速分析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并不介意得罪某些人，他只在意事情的正确性。就像机械里精确到毫厘的齿轮一样，容不下半点偏差。
刘主管看到了卢高义那种不屑的眼神，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打算。虽然内心很支持，但碍于随处可见的监控，他并不能展露太多。当然二人的默契，很多事情早已不需要言语，就能懂得。
“我只是传话的。”刘主管的话语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在说话的时候，不自然的推了推眼镜。
“好的，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