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边缘（1 / 2）

卢高义下班后乘坐公司的班车回到了小区门口。并没径直回家，而是拐进了一家其貌不扬的小店。小店外面“天下烤霸”的招牌因为常年的油污变得昏沉，在夜色中显得并不明亮。但门口烤炉边光着膀子的大汉就足以说明这家店的业务。

卢高义进门熟练地从冰柜里拿出两串羊肉一串羊排和一瓶啤酒，递给了炉边正擦汗的汉子。店铺里面有座位还有空调，不过卢高义还是选择坐在店铺外面街道上的位置，还是最靠外的那张。怀揣着压抑情绪的人，总是本能的选择空旷与开阔，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他拿起一个杯子，往里面倒了一点酒随手放在旁边的位子上，再给自己的那杯倒满，小酌一口。微风吹过，旁边的杯子恰好因为那一点酒的重量才不会被凤吹走。卢高义貌似在思考着什么也貌似在对着桌子发呆。

“在想啥呢，大思考家？”沉默被打破，卢高义抬头一看原来是包子铺的林老板。

林老板全名林伟，和妻女生活在一起，在小区门口开着一家包子铺。这个看起来有点有些削瘦的男子每天要起早贪黑的揉面揉馅以维持生计。刚开张的时候据说有人吃出了头发，于是就直接理了个光头，这么看起来也算得上是比较精神的样子。

“一个人喝闷酒啊？”林伟看了一眼桌上那杯空酒杯，便明白了。

“林总今晚有空陪我吃烧烤啊？”卢高义打趣道“明天不上班啊？”

“今儿高兴，出来小喝两口。”林伟说着，兴奋地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把手机递到卢高义面前。相册第一张就是：一个小男孩带着红领巾站在主席台上，一只手拿着稿子，另一只手攥着话筒紧张的脸颊泛红，却用藏不住开心和激动的眼神看向镜头。

“我儿子，今天优秀学生发言嘞。学校还发了奖状，我给挂墙上了”说着滑到了下一张照片，不知道是原本是垫什么的泡沫框被用胶带贴在了墙上，一个透明的塑料薄片盖住奖状再用胶带把薄片固定在泡沫框上，就像是用随手的材料做了个简单的相框。

“嘿嘿嘿，怕胶布把奖状粘坏了，就找了点东西加工了下。”

老林开心的在炫耀自己的作品。当然，更重要的是炫耀自己作品里儿子的“作品”，那张红黄配色的奖状。

“这手牛的呀。你崽也牛的，我这么大的时候是在底下等散会的那个。”卢高义把手机还给林伟夸道。“老板加两串羊排，一手羊肉一手牛油。”

正在烤肉的大汉听道卢高义的招呼，转身从冰柜里掏了几把肉，放在烤架上。卢高义拍了拍林伟的肩膀：“我请你。今高兴。”

“可别，我请你，咋了一个人喝闷酒。”林伟关切的问卢高义。

“没啥事，出来吹吹风。”卢高义淡然的小酌一口，目光投在远处的楼宇直间，万家灯火交错辉映，更远处的星空，也交相闪烁着点点亮光。

“你现在上班可注意安全啊，听说底特律天龙的班车都被砸坏了，还有人住院了呢。”林伟语气压低，仿佛就好像在讲述自己是遭受恐怖事件的一员一样。

“放心吧，没事的。”卢高义面对老熟人的关心，也是回以一个微笑，但依然掩饰不住心中的无奈。

“要我说，你再换个公司上班呗，反正也赚不到多少钱，以你的水平，在哪吃饭不香？”林伟随口一说，察觉到自己话语的不对，连忙补上一句“确实，现在生活都不容易，你看看我和老陈，一个起早一个贪黑。”林伟朝正在给二人烤串的烧烤店老板撇了撇头。

“哎~现在日子都不好过，这一条街上，就我和老陈是真人在做东西吃。你看看别人家，早上一车车馒头包子，每个包子上面连褶子都一样，运过来直接放炉子里几十秒钟就好了。我要揉面，绞肉，和馅，老陈还要切肉，穿串。人家直接把肉块往铁口子里倒，另外一边铁口子就出菜，一片一片的可整齐了。”林伟脸不知道是喝了酒兴头上来了，还是说出了心中压抑已久苦闷。他越说越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