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解谜（1 / 2）
“是她？”陈太太吃了一惊，“那个女孩看上去很随和，态度很好。”
“这和态度没有任何关系，很早以前，古话就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阿溪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
“你们看窗外有什么？”
草坪上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正在浇水。
“干活的工作人员。”王警官说，“显而易见。”
“这可以回到陈太太碰到的第一个问题，她和杂货店的关系为什么如此紧张。根据对方的说词，陈太太时不时把袋子放的稍微过界一点，从而试图激怒或是构成困扰。”
“天地良心。”陈太太有点不高兴，“我很少做这种事情。”
“这就对了，答案很简单，那个鲅鱼包子店的女店员穿上一套工作人员的衣服，撤三岔五趁人不备把袋子挪过去，从而挑起矛盾。”
“你们室外有监控吗？”皮探长转身问道。
“没有，室内有几个。”陈太太承认这一点。“不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阿溪轻轻地说，“有人相当擅长做这种事情，和年龄无关。”在她以前上班十几年劳而无功的经历中，到了关键时刻，总会有人做一些很小的事情，无论是损人利己还是不利己，如果把自己想做的事情说出来，大概率会碰到处心积虑的人。
“之后紫藤别墅以及这一系列事情，都是对方所为？”王警官感叹到，“真想不到，看起来是在整件事边界上的人，极其不相关，却又存在某种关联。”
“关联就是陈太太。如果我没有猜错，之前老陆在试图再次靠近陈太太的过程中，也许是等她一起吃饭，或是在普洱茶叶店附近转悠，有那么一次两次在鲅鱼包子店用餐。毕竟，不能表现得很明显，总是在陈太太的店里呆着，也是不太自在的。”
“那么杂货店和鲅鱼包子店就成为他坐着呆一会，吃点东西的不错选择。一来二去，店员稍微体贴些，再加上年轻一点，相识也就顺理成章。”
“罗夫人见到老陆带着吃饭的女孩就是她？”皮探长突然想到这一点，“你是怎么想到的？”
“因为根据你们的描述，原话记不清，但罗夫人用的普通、不起眼等字眼来形容那个女孩。”
“苹果……”王警官把到嘴边的话又收回，但意思已确定无误，为什么不是苹果呢？
皮探长并没有回一个谴责的眼神，他也很想知道这一点。
“一方面，苹果看上去很随和，而且最主要是用的樱桃色唇膏，和陈太太年轻时的风格也并不接近；另一方面，她在近期被调离助理岗位，有新的助理接替，说明老陆在逐渐疏远。”
“既不相似，不是年轻时那个印象中清纯脱俗的小陈，也没有灵光一现捕捉到老陆的喜好，而从实际行动可见，已然被取代，所以带去吃饭的并不是苹果。”
苹果没有说话，脸色看上去更加衰弱，人的状态太重要，她最近碰到的事情有点多，再加上没有睡好觉，之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青葱气早已逐渐褪去。
皮探长喝了一大口茶，“很难想象你居然会把鲅鱼包子店的店员和老陆想到一起，另外，蔬果店的事件又如何解释？”
“这事不难，因为几年前，我在吃午饭的时候，看到一个老板惊慌失措地从包间里跑出来，他当时五十多岁，很有些钱，做事也很老道，但那个片刻看上去很搞笑。”
“当时我正在吃一大盘香干炒肉，却忍不住聚精会神往外看去，因为过了饭点，人不是很多。果不其然，看到包厢里的女服务员紧紧从后边追着送出来，但是站的太近了些。当然，这是个人的行为，但当我那天看到鲅鱼包子店的店员涂着月季色唇膏，而陈太太之前又特别提到过老陆喜欢这个色调，就突然想到之前的画面。”
“很多人都会涂月季色唇膏，会不会？”王警官提出不同的看法。“当然我很少注意这点。”
“不会有很多人喜欢这个颜色，因为它相当挑人。”陈太太摇摇头，“首先，皮肤的状态、光泽都要好，这不是万能的色调。”
“蔬果店，继续。”皮探长紧接着问，“很难想象厨子知道哪些事情。”
“我想她要接近厨子，是很容易的事情。虽然别有用心，但如果厨子没有防备的话，也间接参与到紫藤别墅事件中，她可能把一条所谓助眠的蜂蜜交给厨子，让他放在老陆通常睡觉前喝的牛奶中，当然，蜂蜜大概率是从杂货店买的，但她在里边做了手脚。”
“为什么是蜂蜜，因为最近杂货店在做活动，有很多小包装的椴树蜜。而且广告里不是经常说吗，椴树蜜，雪蜜，很有营养，喝了睡得好。”
“太不可思议。”陈太太感叹道，“我自己都不敢这么想。但对方做这么多事情，图的是什么呢？”
“你当然知道答案，老陆。”阿溪看上去沉稳的很，当找出答案的时候，就会有这种谨小慎微，又很稳妥的感觉。
“这并不是空中楼阁，她一度认为老陆离她很近，因为带着和罗太太碰面，一起采摘，似乎已经进入其生活范围。而且细心体贴，也知情识趣，会给陈太太送鲅鱼包子，表面上处得很好；从老陆的眼神中，知道他喜欢那个色彩的唇膏，会让眼前一亮，从而就坚持用这种颜色，尽管并不适合，这也是破绽所在，她用着完全不适合自己的唇膏，却感到自得。”
“事情的起因从那天聚会之前说起，老陆交代厨子要去买些泡椒、丝瓜、莴笋等蔬果回来做馋嘴蛙，这也是那天晚上的主打菜。然而出于巧合，厨子在买菜的时候，碰到了那个店员，她很细心，立刻注意到厨子的大采购，比平常要多很多，显见得精心准备，大宴宾客。”
“‘都请谁呀？’她不经意地问。”
“‘陈太太，还能有谁。’厨子顺嘴答道。他当然不知道还会请到哪几个，但隐隐约约感到陈太太是必须来的。”
“这下可触到关键点，她一向认为自己年轻很多，有的是优势，而且盯得很紧。就在眼皮底下，吃饭没有自己的份。她感到看得见，却摸不着，老陆离自己越来越远。”
“再想到厨子篮子中装的满满的蔬果，米粉、莴笋、泡椒，显见得是要大展身手，招待贵客，可是却没有自己的份。”
“海市蜃楼，她再想到老陆走马灯般换的助理，那老成、熟悉却把握不住的身影，一切的一切，如此虚无缥缈。不能便宜了谁，她回去想到通常都有的晚上喝牛奶习惯，找出一包旁边店里拿的椴树蜜，往里边加了些粉末。”
“‘拿去。’她对厨子随便地说，‘上次陆总提到旁边店的椴树蜜活动，加一点到牛奶里很好喝。我想你今晚可以给他放一点试试。’”
“然后厨子就深信不疑，毕竟只是一包常见的椴树蜜，并不是很过分的东西。而且晚上他有回去住的习惯，顺手把厨房里的袋子带了出去，更重要的是，紫藤别墅事件发生在夜晚，提前回去的厨子就首先被排除在外。”
“当然，事情总会被提及，但无论如何厨子不在第一轮怀疑名单中。那天晚上紫藤别墅住的几位，他不在其中，因此做笔录也只是泛泛而问，不会被特别注意到。但想的多了，事情就会不妥，所以才出现之后的蔬果店事件。”
“太可怕。”苹果抬起头来，眼中有些迷茫，“我刚开始以为是小张，然后又认为是陈太太，但从来没有想过还有旁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