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音乐盒（1 / 2）

“你还要继续你的研究？”天野雪辉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往手上套着手套的尤瑟夫卡。

“当然要继续，”尤瑟夫卡医生有些落寞地垂下手臂，“至少要弄清楚，把亚楠变成这样的血液里…究竟有些什么。”

“你还要继续那些…不人道的治疗？”他蹙起眉头，因为他看到了医生那坚定的眼神。

“兽化本就是一次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那些患者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被像你这样的猎人们猎杀…”医生把目光投向身体一半被鲜血浸染的天野雪辉。

“…二是被你当成材料使用吗？”他活动着身上的衣裳，被血液浸透的它们黏附在身上，紧绷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比起被猎杀，至少在我这里还有别的可能…”尤瑟夫卡医生平静地说道。

“可能…”天野雪辉长叹一声，“这个词语的背后到底代表着多少牺牲…”

“亚楠镇里应该还有很多没有兽化的镇民，”尤瑟夫卡像是没有听见他的感慨一般，自顾自地说着，“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把他们带到这里来避难。”

“你想用他们作为材料来完成你的研究？”猎人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凌厉且充满压迫感，轻微的机扩声却如同惊雷在尤瑟夫卡医生耳旁炸响。

“直到刚才之前，我的确有那种想法。”尤瑟夫卡医生面容平静，直言不讳。

“但现在…我只想让他们也感受到这份…可能。”

“所以你还是要把他们当成材料…”仍冒着淡淡青烟的火铳举起，对准了面无表情的医生。

“不，我会等待…等待他们变成野兽的那一刻！”尤瑟夫卡医生的眼睛里突然爆出摄人的光芒——那是狂热，甘愿为真理牺牲一切的狂热。

天野雪辉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手中的铳口缓缓前移，强硬地顶在她的脑袋上。

“不要逼我动手，医生。我还没有做好让双手染上人血的准备。”

“你会的，迟早都会。”医生微笑着，“你也知道，那些野兽曾经都是人类。”

“那是曾经！”

医生的笑容愈发灿烂，她轻轻说道：“你还真是个当猎人的好材料…温暖的让人如沐春风，却也冰冷得让人如坠深渊。”

“不要和我打哑谜…你这个没人性的魔鬼！”天野雪辉粗暴地推搡着尤瑟夫卡医生，把她摁在墙上，火铳的枪口直指她的颅脑。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怒火，正从他的眼眸中喷涌而出。

“你在谴责我的行为，你认为我的研究毫无人性…”医生有些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可人性在这座城市里毫无意义…”

“轰——”

巨大的轰鸣声逼迫她闭上嘴巴，淡淡的硝烟味一刻不停地钻进她的鼻孔。

紧随而至的强大压力似乎是想把她与墙壁在物理层面上融为一体，足以让人发疯的窒息感缠绕着她，试图把她变成死亡的俘虏。

“你觉得…治愈教会…为什么…要建立…亚楠这座城市。”几乎是用尽全部力气，尤瑟夫卡拼命地从口中挤出这句话。

天野雪辉如遭雷击，颤抖着松开手，任由尤瑟夫卡医生跪倒在地，疯狂地喘息着。

“你说什么…”天野雪辉的眼中闪过一道又一道的震惊，他后退着，就连撞翻了身后的桌子却依旧浑然不觉。

“你是说…亚楠…这座城市是治愈教会的试验场？”他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扑到尤瑟夫卡医生身前，抓住她的衣领，死命地摇晃，“证据呢？你得出这个结论的证据呢？”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她用力挣脱天野雪辉的摇晃，“就算有，你的那些猎人前辈早就在一次次的狩猎中把证据销毁的一干二净了。”

“那你为什么会…”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你不是要去到治愈教会吗，去追寻吧，答案就在那里。”说着，尤瑟夫卡医生起身离开，不再理会呆滞的天野雪辉，径直走回铁床前。

“我就应该在刚才直接干掉你的…”天野雪辉有些落寞，也有些烦躁。

“随意。”

“我不会把那些居民到这儿来，”他说道，“我不信任你…”

天野雪辉一边说着，一边将一颗颗银弹推进火铳的弹仓，并额外挑出一些银弹，放在少了一条腿，歪歪斜斜的桌上。

“所以…”尤瑟夫卡医生皱起眉头，盯着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男孩。

“我没有办法阻止你继续实验，我也暂时不愿意沾上你的血。”天野雪辉面色严肃。

“你总有一天会死，或许是外面闯进来的家伙；或许是治疗失败的野兽，但我希望你死得晚一些…”他昂起头，不再掩饰眼中疯涨的杀意。

“至少…在我找到真相后…”他伸手将桌上的火铳推向尤瑟夫卡医生的方向。

做完这一切，天野雪辉头头也不回地离开诊所，继续他的狩猎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