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血疗(2 / 2)
巨大的疼痛与冲击让庞大的野兽不由自主地抽动着身子,也让这次势在必得的攻击就此落空。
“医生,这不会…就是你的病人吧?”一道熟悉但疲惫异常的声音在诊室的门口响起——是天野雪辉。
“救命!救救我,善良的猎人!”尤瑟夫卡就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以可能是她今生最快的速度向着天野雪辉奔来。
疼痛并不能限制野兽太久,甚至还会激发它们的凶性——这是天野雪辉在不断的狩猎中得到的情报。
他本想让尤瑟夫卡待在原地,不要乱跑,可惊慌失措的女医生已经开始狂奔…野兽最喜欢把后背暴露出来的猎物。
“锵——”
就在利爪即将贯穿尤瑟夫卡的身体时,天野雪辉用身体撞开了野兽的目标,用手杖架住粗壮的利爪。
但血液还是不住地从他的肩膀处流下,即使他已经拼尽全力的将手臂伸直,那最长的一根利爪依旧刺进了天野雪辉的身体。
“你受伤了!”医生惊叫着,在天野雪辉背后慌乱地胡乱忙碌着,试图帮忙把那根利爪拔出来。
“出去…”面色涨红,即使身体抖得好似筛糠,他依旧尽力与那只野兽角力着。
女医生也发现了自己的蠢态,赶忙跑出房间,出门时甚至都不忘记把房门关好。
“好了,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天野雪辉突然卸掉力量,整个人抽身暴退。
野兽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未来,它像是脱轨的火车,一头向着地板砸去。
利爪毫无阻碍地贯穿地板,这让它整只异形的右臂全都陷进地面。
它想爬起来,可一只厚实却又带着一些味道的皮靴狠狠踩在它的头顶,狂暴的弹药雨点一般轰击着它的头盖骨。
飞舞的刀刃迅速切割着它的身体,特别是各处关节与柔软的腹部。
野兽惨叫着,挣扎着,但过于沉重的畸形右臂让它根本无法起身,它的挣扎只是徒劳地为它的身体增添更多的伤痕,更多…可以流血的地方而已。
这似乎是一种酷刑,让人流血致死的酷刑,但天野雪辉没有办法立刻终结这只有着格外庞大的生命力的野兽。
凄厉的惨叫声一直持续着,万幸诊所周围大部分的地方都是令人厌恶的墓地,不然的话,天野雪辉还得再处理一批疯狂的亚楠居民。
天野雪辉有些虚脱地从庞大的野兽身上走下来,推开房门,从门旁的角落揪出仍在瑟瑟发抖的尤瑟夫卡。
“说说吧,你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会有治愈教会的人在这里,还变成了一只野兽。”天野雪辉迅速地清洗着身上的伤口,用顺手捡来的纱布缠住伤口,绑紧。
“我只是…我只是在…在…实验。”尤瑟夫卡不敢去看面前的男孩,那个男孩为了救她,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半个身子。
“实验?用…你的病人?来自治愈教会的病人?”
“为什么是治愈教会?”她还是忍不住打掉了天野雪辉试图把自己捆成粽子的手,亲自包扎,“他们有自己的组织去救助伤员。”
“那就很奇怪了,”天野雪辉扫了一眼她的手法,没有阻止,任她施为,“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只与我在治愈教会门口击败的野兽一模一样的野兽。”
“你究竟…对你的病人做了什么?”
“你应该知道…亚楠是血疗之乡,这里本就是一座完全建立在血疗这份奇迹上的城市。”尤瑟夫卡有些落寞地讲述着。
“这里的人们每年制造的血比任何其他消费品都多,这里的治疗…不过就是将亚楠之血输进病人的血管而已。”
“你…又给病人输了血…是吗?”天野雪辉眼中的思虑愈发闪亮,“你用的…甚至还是来自治愈教会的血液…”
“我想…用奇迹去治愈这份顽疾。”尤瑟夫卡就像是被重新点燃的蜡烛一般,再次闪亮,“用血疗的奇迹去…”
“如果引发这份顽疾的…正是你口中的奇迹呢?”
“我在排水渠中见到了另一群人…或者一群类人生物…他们完全没有兽化的迹象。”
“一群不曾兽化的…人?”尤瑟夫卡的声音开始颤抖,“一群没有接受过血的…人?”
“多少会有一点,那里毕竟是城市的排污管,但…血的量与质肯定远低于亚楠居民。”天野雪辉把玩着手中的采血瓶。“还有我们。”
“所以说…想要终结兽化,就要…停止血疗…是吗?”尤瑟夫卡惨笑着,声音愈发悲凉。
“可这并不现实,在一次血疗后,人们会本能地去追寻同样的血液,这个过程是…无法终止的。”
“所以,还记得那句话吗?”天野雪辉严肃地说道。
“敬畏古老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