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白色复仇者的诞生（2 / 2）
阿尔无法阻止。姐姐被强壮的男人带走。
阿鲁不能说。“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阿尔变成了孤身一人。以“解放贱民”的身份，换取暂时不愁生活的金钱。
〇
“好久不见，解放贱民阿鲁。”
凯尔和法维拉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拜访了阿尔的家。阿尔以毫无生气的表情迎接他们。
“……还是老样子吗?快打扫吧。”
“啪”地开始打扫的凯尔。法维拉不动。不太擅长家务。在这一点上，凯尔某种程度上无所不能。
“是的，有。”
法维拉把苹果递给阿尔。正在打扫的凯尔拍了拍跃跃欲试想要接过来的阿尔的手。
“没有苹果会让死鱼吃的。”
“……我偷的那个。”
凯尔瞪着阿尔，无视了“咕哝”这个词。
“我没有叫你去工作。你已经不是谁的人了，身份也是‘解放贱民’。虽然待遇不如市民，但我要告别带人劳动了。真羡慕你，畜生。”
凯尔抓住阿尔的衣领。
“不过，你可别死得太惨了，别再浑浑噩噩地活着了。你以为是托了谁的福，你才有了自由之身?!啊!?你以为是谁把自己的人生卖掉来赚钱的?!”那个人背负着不幸，至少也要让她幸福啊!我真的伤心!”
凯尔的怒吼声响彻破布小屋。法维拉没有阻止。
“可是，姐姐已经……”
“有时间胡说八道还不如去工作!工作工作，你把阿尔莱特买下来，这才叫报恩吧!”
阿尔睁大了眼睛。把姐姐买回来是盲点。太没有现实感了。对贱民来说，这等于不可能。
“解放贱民虽然受限制，但更接近市民。劳动工资不是贱民能比的。虽然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需要，我也会帮忙。”
“怎么回事?瘦削的骑士啊。”
阿尔为自己感到羞耻。没有脸见比自己更关心自己和姐姐的两个朋友。然后，充满了深深的感谢之情。
“谢谢。我要工作。努力工作，买姐姐。”
阿尔的眼睛亮起了灯。看到这一幕，凯尔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拿倒在地上的阿尔。
“不好意思，做得太过分了。不过，在有可以报恩的对象的时候……不要放弃哦。”
凯尔孤苦伶仃。家人生死不明。恐怕已经死了。即使有恩，也永远无法报答。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凯尔才认真地面对。因为挚友还来得及。和我不同。
“啊，谢谢你，好朋友。”
他用力地握住了阿尔。紧握的手充满了活力。凯尔“咚”地拉起了阿尔。
“法维拉，谢谢你。”
“嗯，我也是朋友。”
没有表情的脸。但也不是没有感情。阿鲁理解这种面无表情中包含的感情。
“好朋友，请你们请两个工作后很累的朋友吃顿饭。”
“我家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面包和水。”
“我有材料。”
法维拉从背后把袋子递了过来。其中有很多食材，大概是随便挑出来的吧。阿尔和凯尔相视而笑。看到那个“……”法维拉面无表情，却有些不高兴地瞪着两人。
“啊哈哈，不好意思，法维拉。交给我吧，我就靠在胳膊上给你们俩表演一下……我是模仿姐姐的样子。”
阿尔挽起袖子，站在狭小的厨房里，实在是太寒酸了。在他的背上，法维拉守护着他。
即使失败了也没关系。只有自己主动行动才有意义。而且自己又是贱民身份。是下层的人。我有一种自负，即使稍微失败，也要让大家品尝到美味。
“是啊!”
“首先，……很难吃。”
某家的第一道菜，因为食材是莫名其妙的搭配，所以超过了他们连泥水都能吃得津津有味的舌头。
“哼，哈哈。这个真的很难吃。这水果真难吃。”
“那是最贵的，那家店是欺诈。”
“没想到被小偷说成是欺诈。啊，把这种假东西高价卖出去就是欺诈。”
“刺、刺、剥都很疼，里面竟然有臭味，太厉害了。”
两个人都嫌小的房子，三个人一边吵吵嚷嚷，一边围着餐桌。一个人的孤独也淡薄了，不可思议地涌出了力量。那里有与家人不同的、名为朋友的和式。
“啊哈哈哈哈!”
阿尔恢复了笑容。
或许，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笑容的最后一次。
〇
从阿尔家回家的路上，凯尔和法维拉并肩走着。
“……我先告诉凯尔。”
“嗯，怎么突然?”
基本上，除了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像样的对话的两个人。特别是法维拉主动抛出话题的情况很少见。
“买下阿尔莱特姐姐的贵族弗拉德伯爵……有问题。”
“问题是……喂，怎么可能?”
“觉悟是必要的。”
凯尔揪着头发。对自己来说也是憧憬的对象，还有对好友的不幸的愤怒，无处发泄。
“真没办法。”
月光被云层覆盖，黑暗的帷帐压得很重。
〇
阿尔精力充沛地工作着。不识字、没有学识的阿鲁能做的工作还是体力活和单纯活。虽然工资没涨多少，但有目标的人是坚强的。
“一定要把姐姐找回来!”
在不断的决心下，阿鲁在彻底的节约和储蓄上下功夫。
从那天起，一年的时间过去了。
有一天。房子前面站着一个人。扛着袋子的男人站在一栋房子前面。阿尔带着疑问，试着打了声招呼。
“不好意思，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男人望向另一个方向。像看垃圾虫一样的视线，即使有也经历过很多次。
“你看，肮脏的贱民小鬼。”
被扔了一个袋子，他很不高兴。
“我是解放贱民。”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成为人类了吗?听好了，你们一辈子都不能成为人类。贱民还是贱民，解放贱民只是没有被饲养而已，肯定不是人类。”
这种意见并不稀奇。这个国家恐怕有很多市民持有同样的意见。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叫骂声，虽然并不高兴。
“……这个袋子是什么?”
继续问答也没用。有的只问必要的问题。男人大概也想尽快离开这个贫民窟，似乎没有必要大骂一顿。
“他把玩具弄坏了太多，领地的话就算了，在这个王都连处理的地方都没有，所以我才来把他送回原来的地方，真麻烦。”
玩具？在阿尔的耳朵里不可思议地回响着。也很在意原来所在的地方。
“什么意思?”
男人一脸不快地看向阿尔。
“没有什么意思。真是个心眼儿坏的小鬼。因为弗拉德伯爵买的玩具坏了，所以才来把它放回原处。剩下的就交给你处理了，就这样。”
男人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剩下阿尔战战兢兢地伸手去拿那个袋子。
心脏像警钟一样响起。不能再碰了。不要靠近。
他早就明白了。把里面的东西。不能在理解的基础上看。不应该看。应该不看就处理掉。放到河里就行了。填上就行了。明明应该那样做——
阿鲁打开了袋子。里面是——
“噢，噢。”
一瞬间忍耐了。但是，当他理解开始带着些许腐臭味的“那个”的瞬间，阿鲁忍不住把胃里的东西全部撒了出去。胃液灼烧喉咙。地面上满是水汪汪的呕吐物。
“啊、啊、啊、啊。”
快要崩溃的心发出了垂死挣扎的声音。有一种想抛下一切从这里消失的冲动。忘记吧，从明天开始度过充满希望的明天。凯尔和法维拉三个人——
因为，阿尔莱特姐姐已经……
“啊，对了，小鬼。……我忘了说了!”
不知为何回来的男人。阿鲁抬起空虚的眼睛。
“这是坏掉的‘那个’的处理费，收下吧。”
一枚银币被扔到阿尔面前。阿尔的视线仍然盯着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
看到阿鲁喃喃自语，男人开始吐唾沫。
“什么为什么?买了东西怎么办都是伯爵的自由。是伯爵买的，是伯爵弄坏的。处理起来很麻烦，所以还给了钱。到底有什么不满?钱吗?想要钱吗?就因为这样，我才不喜欢贱民。不求代价，还不如马和牛。这些废物。”
男人肆意吐了一口后，踢开了袋子。从里面跳出一具失去手脚的尸体。那是为了搬运而切下来的，还是生前切下来的，阿鲁不知道。也不想明白。
“对了，这女人长得还挺漂亮的。啊，真够漂亮的。要是生在贵族的话，说不定会被人吹捧呢。唉，没办法，毕竟是贱民嘛。”
说着，男人这才转身离去。
剩下的只有呆呆地站着。如果生在贵族，如果不是贱民，这两个词缠绕在一起。非人类，有的终于到了那个意思。一直以为自己知道的事，却一直逃避——
“……是吗?”
我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啊。”
阿尔知道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发疯似地笑。阿尔的心崩溃了。再也回不去的木头碎裂成齑粉。反而更加疯狂，让自己心碎。
“我们不是人。太可笑了，姐姐!你看，我身上也流着红色的血!”
阿尔紧紧抓着上臂。指甲划破皮肤，血从里面渗出。
“我们用两只脚站立，还有两只胳膊!我们有五根手指，还有两只眼睛。我们的鼻子、耳朵、嘴巴都一样，但我们不是人类!!”
流着血泪，漆黑的头发里夹杂着白发。憎恶、愤怒、达观、绝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产生了凄厉的表情。有的坏了。恐怕姐姐也是这样吧。超越人类，变成野兽——
“……那可不行。”
但是，阿尔在最后一刻停下了脚步。野兽是不行的。兽可以破坏人，兽却不能破坏人的社会。如果沦落为被文明淘汰的失败者，那就毫无意义了。
“那不是自己承认自己不是人吗?嗯。”
阿尔是凭直觉理解的。
“ok，我很冷静。我是人。至少，如果我们不把我们当成那样，就没有意义。对吧，姐姐?”
她像以前一样紧紧地抱着变了样的姐姐。
“刚才我吐了，对不起姐姐。再次见到你，我太高兴了，不知不觉就吐了。哈哈，太可怕了。没关系，姐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
“欢迎回来小姐，我们回家吧。我们必须在一起。只要在一起，什么都可以做，两个人一定可以。”
阿尔扛着阿尔莱特进了屋。
把银币扔掉。我不能收下那个。那和买的钱意义不同。阿尔莱特以自己的觉悟得到的钱，和玩具的处理费。不能接受后者。
“我们真的不是人吗?还是人类?我想知道，我必须知道，所以。”
把门关上。里面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怀念的家人，两人独处的小屋。他温柔地让姐姐睡在满是缝隙的墙壁、简陋的餐桌，以及两人经常睡的狭窄的床上。
“姐姐，你看着。”
然后阿尔慢慢地开口了——
“在我心中。”
〇
“怎么了?!”
有一户人家着火了。大火轰隆而起，轻而易举地吞噬了小小的小屋。让所有的回忆化为灰烬。
“凯尔?别那么大声。”
凯尔将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那里。在火焰的映照下，一个美丽的白头发、美丽得令人害怕的少年站在那里。
“有吗?”
凯尔战战兢兢地问道。窃笑的少年。
“当然了吧?奇怪的凯尔。”
凯尔在颤抖。凯尔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跟在后面的法维拉通过行会得到的情报，因为弗拉德伯爵的坏习惯，又有一个贱民被杀了。那是一位美丽的黑发贱民。姐姐死了。对阿鲁来说无疑是最爱的姐姐，然而——
“法维拉也好久不见了。最近太忙没能见面，很寂寞。”
然而，有的却和平时一样，令人害怕。保持着平静。不，不是在保持。很平静。一切不动摇，有就在那里。
“差不多了，我想换个地方住。你看，好歹还有点钱。”
所以才烧掉的。虽然很平静，但肯定是疯了。
“我做了我想做的事。现在这样是不行的，需要更多的知识，需要更多的力量。像孩子一样是不行的，所以啊。”
还有自己的家，看着燃烧的它。
“我得拜拜了。是吧，姐姐?”
阿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凯尔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凯尔和法维拉都问不出来。把姐姐的尸体送到哪里去了。如果这是想象中的，那该是多么超乎常规的行动啊。
“你想做的事……是什么?”
凯尔提出的问题。对此，阿鲁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阿尔飘动着白发，以火焰、出生地、回忆为背景宣布。
“向上。为了知道我，不，我们是不是人类!”
火焰熊熊燃烧。凯尔知道了，那个时候的阿尔已经死了。与姐姐遗传的黑发相配的温柔少年死了。现在在这里的阿尔是——
是《白色复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