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抵达（2 / 2）
闻言，黎行尘不禁失笑，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这个小姑娘玩上瘾了，想赶紧上线回去。不过也好，她基本上没怎么进过厨房，正好让她了解一下做饭是个什么流程。不然真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了。
“行，那你来帮我洗洗菜吧。“黎行尘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白菜，”等一下，你衣服洗好了吗？”
“当然，你吩咐，我照办！”何雪皓做了一个展示肌肉的动作，又问道：
“行尘，你知道刚才我说的是那一句台词吗？”
“《九*芝麻官》里的台词对吧，吞剑前说的那句。”
“o，你记得好清楚哦。不愧是行尘，记忆力真好，一个月前的电影都还记得。”
“最近就看了一部电影，印象自然深点。不过我记得这部片子已经很老了吧，你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光碟，借个dv机还蛮费劲的。”
“我从小幺那里借来的，她可是周*驰的粉丝呢，有好多好多类似的碟片。”
“她家是开音像店的？”
“不是啊。”
“……那她还真是挺怀旧的。”
如果不是知道何雪皓的好闺蜜和何雪皓同上一所初中，黎行尘甚至要以为她是9后的。这种一看就是老物件的碟子，年龄绝对要比他还大。
“但确实很有意思嘛，比现在的喜剧电影有意思多了。等下次放假回来，我再借几部别的电影来看吧。”
“为什么不在流媒体上看呢？还方便。”
“要的是一个氛围，就像小幺说的，‘电影这种东西就像酒，越老越香醇’。”
“她不是和你一个年纪吗？怎么说话都这么老成。”
黎行尘回想起寥寥几次见到她的情形里，她都是一幅故作高深的样子。当时只以为就是个中二少女，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面。
“对！老师也是这么说她的，不过我感觉还好。”
“而且啊，小幺她还是……”
做饭和用餐的时间在阔别许久的愉快聊天中迅速流逝。在洗完碗后，黎行尘终于得以再次上线。
……
“行尘来得真慢。”
何雪皓率先上线，陪着亚妮丝和已经被搀下车但还在睡的塞琳卡于火堆旁烤火。火堆里都是些细柴，其中还混了几根没有干透的，正冒着烟。
“还不是因为你不帮我洗碗……”
“洗完衣服又洗菜，超出工作时长啦。”
“你要是这么说，会有很多福报人流泪的。”黎行尘嘴角抽了抽。
“福报人什么？”何雪皓疑惑。
“没什么，忘了吧。”
“两位勇士已经休息好了？那我们继续上路吧，再有半个小时就可以看到城墙了。”
“其实可以不用一直叫我们勇士的。我叫黎行尘，她是何雪皓，你可以叫我们的名字，这样方便一些。”
“好的，请两位勇士带上塞琳卡女士，我去把马车牵到路上。”
“……”
塞琳卡身边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车厢里的人都变得昏昏欲睡。何雪皓还没等马车行驶够十分钟就再度和塞琳卡两人头靠着头睡在了一起。
感到有点不对劲的黎行尘搓了搓脸，努力瞪大眼睛驱散困意，问亚妮丝：“你有没有感觉很困？”
“并没有，可能是因为我经常在晚上巡逻，形成了习惯。而且我好歹也是三阶破界者，缺少一点睡眠没有问题。”亚妮丝以为黎行尘是在关心她，认真地回答道。
“这样啊，好吧。哈啊——”
得到回答的黎行尘立马打了个哈欠，心想这应该只是车厢内的空气不太流通引起的困倦。
好在并不算久，迷迷糊糊眯半个点后，亚妮丝平淡的语气再度响起：
“我们到了。”
朝着马车前进的方向上看去。远处的地平线上，月光之下的吉顿镇被饱经风霜的高大城墙守护着，仅有几栋塔楼的尖顶探出城墙，一条宽阔的护城河横在城墙之前，反映着光亮，宛如长长的轻纱飘动。
还未接近护城河，一道哨卡便拦住了马车。几个身披轻甲的士兵挡在了前方，纷纷持长枪指着目标。
“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晚还来吉顿镇？”中间的领头上拨面罩，问道。
“‘眼’前来有要事相报。”亚妮丝下了马车，朝领头走去，
“请出示信物。”
随手摸出信物交到领头士兵手里，亚妮丝告知：“车上还有三人，都是重要证人。”
两个士兵上后方查看，确认三人后点头示意，领头则是认真查看了一番信物方才交还，行了一礼同其他士兵退开两旁。
关卡打开，马车通过，然而驶过护城河上的石桥，来到巨大城门前，亚妮丝又让车停了下来，城门框的石柱上打开了一扇小铁窗。
“怎么这么晚才来？”窗里头的人问。
“我不曾来过。”亚妮丝站到窗前，轻声道。
“你这是何意？”
“为何要让你知道？”
亚妮丝似是挑衅的话语让铁窗里沉默了，她也不急，静静等待着。
直到车内的黎行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打算下车去询问亚妮丝时，铁窗内适才传出声音。
“暗语通过，开门。”
轰隆隆地声响中，复数加固用的门闸被取出，厚重的铁门打开。
马车成功通过后，城门即刻合拢，一众士兵立即围上来，严阵以待。
“亚妮丝？是不是不太对劲？”
“不，这很正常，下车接受检查吧。检查完就会放行了。”
听到亚妮丝这样说，黎行尘晃了晃何雪皓把她叫醒，然后下了车。
再经过一遍查验身份的流程，并用一个奇特的道具一一照过黎行尘三人，确认没有异常后，士兵们方才列队离开。
“竟有这么多道查验流程？”第三次扶着塞琳卡上车，黎行尘不禁发问。
“吉顿镇距离正在作战的前线并不遥远，是一处重要的战略位置。而且，不久前，夜晚中的吉顿镇遭邪神教徒潜入，爆发重大事故，城主府差点被攻破。”
亚妮丝不再扬起马鞭，只是手执缰绳，回答着黎行尘的问题。
“那邪神教徒城府极深，他伪装成‘眼’，骗过看门的士兵，用车载着两只魔兽大摇大摆地进了城。而后在半夜对城主府发起突袭，守卫们玩忽职守，很快就被屠戮殆尽。最近的时候，邪神信徒距城主的寝室仅有一道走廊的距离。幸好当时圣白教会的密使在城主府附近休憩，城主这才逃过一劫。
之后城主大发雷霆，责令父亲加强监管，因此也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如此，不过也怪不得城主发火，如此厚重的大门，竟然被这么轻易突破了。”
“虽然里面也有着当时大部分战力被派往支援秘境的原因……”
说到一半，塞琳卡也知道这个理由找得太牵强，便没继续说下去。
镇内足以四辆马车并行的主干道上空空荡荡，两侧不断有分支向外叉开深入城镇，零星人家灯光照不出支路的尽头，仿佛通往幽深之处。
不多时，马车自十字路口转入一条同样宽阔的道路，两边的建筑风格发生了一定的变换，像是彰显着自己独特的身份。每一间屋子的屋顶都刷着白漆，门口统一挂有拥有规则形状的挂件，并在接近路口的位置立起一根灯柱，一盏长明灯高悬其上。
“圣白教会就在前面，附近是忠实信教徒的住所。”
在两侧长明路灯的尽头，是一座由多个建筑主体组成的、规模显得有些夸张的大教堂，即便是在夜里，也能通过点亮的烛光看清那正门那一整面纯白石拱门上众多精致的浮雕和雕文。这华丽的拱门和同样由纯白石块铺垫、一直延伸至门内的石质阶梯组成教堂的入口。
伫立在世界一旁的纯白立柱足有两人环抱粗，四人高，侧面从上至下纂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一尊不似存于人间的绝美女性雕塑置于立柱顶端，张开覆着轻纱的双臂，向世界敞开胸怀，充满了圣洁的气息。
皎洁月光轻抚，这些纯白的石头宛若温润的玉石通透发亮，披着一层淡淡光晕。
“真是大手笔。这是圣白教会一个区域内的总部？”黎行尘惊叹。然而亚妮丝的回答更是让他惊讶不已。
“不，这只是三级城镇中一座正常的圣白教会教堂。”
“圣白教会是你们的国教？”
亚妮丝转过头，直视黎行尘的双眼，情绪莫名道：
“圣白教会并不是肯尼特斯特的国教，它的信徒几乎遍布整片大陆，只要有光的地方就会存在光明之神的信仰，而在怀有信仰的地方，就会有教会存在。
它的总部，也是我们常说的‘圣地’并不处于任何一个国家之中，而是处于它们自己的领土之上。”
“？！”
总是听亚妮丝把教会和守军相提并论，黎行尘还以为圣白教会仅是这个王国用来巩固统治的工具，没想到竟然是如同现实中“基*教”一般庞大的存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说这个时间点教会关门了，但还有人守夜。我们从侧门进去。”
花了点时间绕到教堂的侧面建筑，一处花坛之中有条小路直通门口。
亚妮丝上前敲门，木门应声打开，一位身着教会长袍的儒雅修士出现在几人面前。
“诸位晚上好，不知所为何事？”
“打扰了，这里有一位受到异常邪力污染的病人需要教会进行安置。”亚妮丝直言道，“且她身上的邪力疑似来源于某位邪神领主，请教会认真对待。”
“竟是如此迫切的情况。我去知会主教，几位请随我来。”
“不必，请你带走塞琳卡女士，我们三人还有另外的要事。”
“……可以。”修士拉了拉屋内墙上垂挂的细绳。顿时内里传来轻微的铃声，不一会，两位修女从里面走出。在修士叮嘱下，两位修女带走仍处在睡梦中的塞琳卡，修士则是在略作告辞后回到屋内，带上房门。
“教会里的人会照看好她的，别担心。”
见何雪皓露出忧心的神色，黎行尘劝慰道。
“可亚妮丝说塞琳卡姐姐的病情特殊，要是塞琳卡姐姐被当成小白鼠怎么办？”
“城内的守军驻地戒备森严，须由我带二位通过。如若二位完成村长的嘱托，自然可以返回教会。以及，教会内部有着近乎严苛的自我监察制度，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发生任何问题。”
“雪皓，等办完村长的任务我们就再来教堂找塞琳卡。”
关于这点黎行尘倒是没有类似的忧虑，因为任务中并没有提到“保护”或是“注意”的字眼，说明这一阶段任务的重点并不在这，而是描述中的后半句：“参与到亚妮丝的调查之中。”
强调要“参与”进调查，代表这个过程一定会遇到阻碍，可能亚妮丝的父亲并不信任玩家，或是副领军那边有些问题……但不管怎么说，第一步都是要去到守军的驻地里。
下马车有一段时间了，何雪皓有些昏沉的意识也恢复过来，她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权衡利弊之后也是同意黎行尘的建议，乖乖跟着离开。
守军，这么一个词很容易让人望文生义，认为它是一支守护着城市或者什么重要物品的偏防守型军队。然而只要看见那占地巨大的“城中城”军事要塞，感受到其中的冷酷肃杀气息，很容易就能将这一想当然的想法改正过来。
在入口塔楼中射出的探照灯光下，黎行尘仰视着同吉顿镇城墙几乎一样高的要塞围墙。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他依然能清楚地感知到围墙上那些箭塔和某种杀伤性魔法装置在遥遥锁定着他们，散出一股森然的杀意。
似乎是明白亚妮丝的身份，没有什么试探，紧闭的闸门便升起一个容许马车通过的高度。
正当黎行尘以为这一此就这样顺利进入之时，一队装备更为精良的士兵隐隐出现在了黎行尘的视野之中，粗看之下，足有半百之数，其中不仅有持枪配剑的士兵，还有弓兵和背着法杖的法师！他们气势汹汹，直奔要塞门口而来，目标非常地明确。
“还来？就知道没那么简单……”黎行尘甚是无语。
然而当这只队伍即将抵达黎行尘他们前方时，队列前方的队长却突然一声令下，整个队伍拐了一个弯，朝右侧行进，带着依然是一副马上就要加入战斗一般的气势远去了。
“？”
“不用紧张，那只是要塞里的巡逻队……”亚妮丝解释道。
“是我反应过度了，我还以为要塞里还有另一道查验程序……呃？”
黎行尘话音还未落下，几个士兵各自手持着透出危险光芒的器具拦下了马车，其中一人沉声开口：
“请出示通行信物。”
到这时，车夫位上的亚妮丝才转过头来，带着有些绷不住笑意的表情对黎行尘说出了刚刚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这才是来查验身份的小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