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SideB：这就想happy ending了？还早得很（1 / 1）

赵灿阳以为电脑出故障，是因为某个线路短路，幸好没酿成更大的麻烦。慕云天在一旁却突感心脏一阵不舒服，他抬手看了一眼手心，发现那里竟然出现了若干个黑色的小方块，连忙找了句借口，拉着赵灿阳就往外面跑。

赵灿阳被慕云天拉出家门，一路狂奔，最后躲进了他家附近一个公共厕所里，慕云天把手伸出来给赵灿阳看，赵灿阳大惊失色，“难道电脑故障不是偶然，而是因为你们那个世界出了什么问题吗？”慕云天摇了摇头，刚才的狂奔用掉了他一大半的体力，他脸色苍白地靠在厕所墙壁上，而黑色的小方块也从他手心蔓延到了身体的各个部分。

“如果……如果你能找到什么办法……也许重写一个程序，重复一遍当年的操作……也许……”慕云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身体也逐渐变得半透明，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像停电的电视机一样，滴地一声消失在了赵灿阳面前。

赵灿阳就这样在公共厕所里发了半天呆，腰间的手机响了好几分钟，他才反应过来，用颤抖的手摸出来，按下接听按钮。

“喂赵哥！”电话那边的声音来自赵灿阳市局的同事，“你租房子的地方发生火灾了，着火的好像是你隔壁住那个发小，你快点去看看吧。”

“火灾？”赵灿阳还没完全从慕云天消失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木木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对啊，我有个哥们儿在消防大队，正好轮到他们队出的警，说是着火的时候你发小还在房子里睡着呢，被他队友从屋里扛出来的，送市立医院急救去了！”

“我现在就去！”赵灿阳猛然清醒过来，他打开一边的水龙头狠狠抹了一把脸，然后抓起手机就冲了出去。

赵灿阳赶到医院急诊的时候，林小手已经被推出来了，在普通病房睡着。她身体无大碍，只是吸了一些烟尘，现在还在昏迷。消防队那边灭了火，勘察了现场，初步判断着火点是放在桌上的一本中学生作业本。但是为什么它会烧起来，消防队却毫无头绪，这附近没有火源，没有明显的点火痕迹，没有不当用电，那本本子像是在毫无外力干扰的情况下自燃了，可是也没检测到硫磺或是放大镜一类常规的火灾隐患，总不至于是闹鬼了吧。

赵灿阳心情复杂地坐在林小手的病床旁边，为了不让她父母担心，医院和消防队都没有通知她家人，只叫了赵灿阳过来。赵灿阳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发小，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件事：“女主角小姐”是不是也像慕云天一样“消失”了，回到小说世界去了？

林小手大概睡了半小时就缓缓醒过来，一睁眼看到赵灿阳，一句话没说眼泪就下来了。赵灿阳手忙脚乱地找来面巾纸给她擦脸，又给她倒了水，扶着她喝了几口。逐渐平复心情的林小手用沙哑的声音轻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两个女孩聊到很晚，所以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赵灿阳的电脑出故障之时，也就是写了那本小说的作业本自燃之时，林小手和女主角小姐都还在熟睡当中。林小手只记得自己被烟呛醒了以后，第一时间去推睡在身边的女主角小姐，手却扑了个空，后来房间里烟雾浓烈，又熏又呛，林小手因为缺氧而晕了过去，再醒过来就是在这里了。

当听说赵灿阳的旧电脑意外短路着火以后，林小手沉默了很久。

赵灿阳拉着发小的手安慰她：“没事的，你看，我在自己住的地方还有一台电脑，当初那个程序不难，我稍微花点时间就能赶出来，你可以把你的小说重写一遍，哪怕直接从慕云天的故事写起也可以，只要我们努力，一定能拯救那两个人和那个小说世界，说不定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机会，再回到这边来呢。”

林小手依旧沉默着，眼神空洞，良久后，她沙哑着声音对赵灿阳说出一句，让赵灿阳一时无法消化的问句：“拯救……谁？”

“慕云天和他的女主角啊！”

“我小说里的人，是吗？”

“是啊……”

林小手又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摇头：“赵哥，我做了一个噩梦，在梦里，小说中的角色穿越到这个世界来找我，现在他们回去了，我也该梦醒了，你也是，不要继续做梦了，我们都清醒一点好吗？”

林小手突如其来的意志消沉让赵灿阳也一愣，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家伙逃避的老毛病又犯了。

林小手是个极度的社恐，从小说话慢腾腾，又不能很好地组织语言，手脚又笨，总是被同龄的孩子嫌弃、误解甚至欺负，受了委屈她也不辩解，干脆拒绝接收外界一切的信息，把自己关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小孩子的吵架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欺负她她不反抗，一开始还让其他孩子觉得有趣，但时间一长，这种沉默的应对开始让爱欺负人的小孩感到无聊，也就放弃了。

因为这种鸵鸟式的自我保护很好用，于是林小手就养成了这样的坏毛病，遇到自己无法理解或者过不去的坎，就开始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给自己编造另一个现实，既然过不去，那就干脆换个方向绕路走，假装那个坎不存在。

看来这场火灾是真把她给吓坏了。赵灿阳知道现在说鼓励的话没什么用，还是得等她情绪平复一些，再来和她讲道理才行。

赵灿阳一边握着林小手略显冰冷的手，思绪却止不住飞到了另一边，也不知道慕云天和那个女孩怎么样了，他们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吗？会不会因为离开太久，导致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