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江山圖（2 / 2）
大多數在場的人都知道岳武密代表什麼，那是當年岳飛朱仙鎮大捷後其副將無意在朱仙鎮外的一個山谷洞穴發現完顏宗望私藏的北宋寶藏，後來天地幫幫主聶霸天受托，與林佐飛設計了一個密所，收藏這些寶藏，岳武三部和秘糧圖。
戎屹大吼道：“趙小石，你在耍我們。”說著近前掐著趙小石的脖子。
邢忠道：“且慢，也許還有機關。”說著往牆上的火炬一一摸去，但不論邢忠怎麼轉，怎麼撥，怎麼挑，所有的火炬還是定在石牆上，動也不動。權克峰見狀接著押著郭盈盈，烏魯沙，烏魯石各押著耶律真和青青，權克峰威脅著趙小石：“趙小石，機關在那裏？說！”
趙小石無奈道：“就這裡了！我也是頭一次到這個洞穴，我不知道這裏面會放些什麼。”
只聽邢忠大吼：“你好！林佐飛！”
眾人往邢忠站的位置一看，石牆上隱隱寫著四行字
淮宮吳殿傾九州
河南十二令棄求
朱仙於此散黃沙
莫忘雙皇賀蘭仇
旁下有幾個小字，《辛酉子熊》。子熊是林佐飛的別字，辛酉是指紹興十一年。眾人瞧了這四句，已大概猜的出來，林佐飛在岳飛被十二道金牌催回，知道北伐無法得續，汴京中興無望，遂將岳武之藏盡散黃沙。這岳武之密到頭來也是一場空，不是岳武密本身根本就是個嚴肅的玩笑，要麼就是林佐飛早在十三年前就將寶藏移至他處，只是林佐飛已死，沒有人能確切知道岳武密的實情，完顏旭甚是失落，邢忠極為盛怒，權克峰失望，塞外三魔毋置可否，老二老三倒是緊盯著郭盈盈和耶律真，刁媽媽還是那一副死板樣，戎屹卻是還在到處找機關。
就在此時趙小石忽然連揮三掌，劈向權克峰，烏魯沙，烏魯石，三人不備，倉促應掌，各退了一步，趙小石順勢拉著郭盈盈，耶律真和青青沖出暗室，眾人一驚，沒想到趙小石已衝破穴道，用輕功帶著三人衝到外室。只見趙小石撂起朝午令和金鳳闕，接著拔出昊天劍，這時石牆的門漸漸合上，權克峰和塞外三魔率先衝出暗室，刁媽媽和霍倩緊跟著篡出，就在石牆快閉之時邢忠拉著完顏旭沖了出來。石牆一關，戎屹因武功低，警覺性不高，又忙著找機關，竟被困在暗室裡。
眾人大罵趙小石，只見塞外三魔近前，行成合圍之勢，將趙小石等困在中間，邢忠等也不燥動，看著塞外三魔如何行動。
這時烏魯石道：“真他媽的好險，什麼都沒撈到，還差點上了你這小子的道，看樣子應該找你算算這筆賬，然後帶著你的三個紅粉知己回去當做補償，快活快活也好。”
烏魯風緊接著道：“王爺，此行看來是一無所獲，既是如此，還請王爺將這三個女子賜給我們三兄弟。”
刁媽媽這時岔道：“且慢，郭盈盈是百花教的，誰也別想帶走。”
邢忠淡然道：“各憑本事吧！”
完顏旭卻道：“塞外三魔，殺了他，這三個女子就是你們三兄弟的。”
這時趙小石大笑著，在江山石圖的汴京左邊用內力刻著十二個字：“五秋原，少保仇，朝天闕，九還六。”
接著道：“完顏旭，塞外三魔，十三年前的舊賬該算一算了，我還煩惱要怎麼找到你們，今天湊巧都在，也應該了一了。”
說著慢慢護著郭盈盈等退向右邊的瀑布洞穴。塞外三魔捨不得郭盈盈三人，不敢猝然發出迷魂箭，怕誤傷了她們。
趙小石道：“邢忠，權克峰，刁媽媽，這是我和塞外色魔他們之間的恩怨，你們不會藉此為難她們三個女子吧！”
邢忠道：“那是自然。”
烏魯風瞪了邢忠一眼，道：“邢忠，當年的事你也有份，還想撇清。罷了，這小子找死，怪不得我三兄弟連手，趙小子，你納命吧。”
說著趙小石走向石室中間，塞外三魔各佔著乾，震，坎三個位置，趙小石亮起昊天劍，頓時昊天劍紫紫泛紅，眾人皆為昊天劍此等神器嘖嘖稱奇。
烏魯沙先動，他運起雙倒勾攻向趙小石下盤，趙小石一躍，兩只迷魂箭馬上招呼了過去，一射命門，一刺?中，趙小石料到此招，一式落雨劍法的《雨躍清柳》邊撥邊蹤，輕鬆的打發了兩個迷魂箭，招式之美，眾人幾乎要叫好，趙小石在臨地之際左手一揮，塞外三魔知道趙小石可能師承季子幽，飛刀威力不遜於季子幽，看到趙小石的手一動，個個心中一慟，或閃或躲，只見趙小石空手一轉，什麼都沒有，此情此景讓青青笑了出來，塞外三魔被戲弄了一番，惱羞成怒，三人各發了數把迷魂箭，齊向趙小石而來。
要知道，塞外三魔的迷魂箭是機括加上內力而發射出去，比起平常的暗器更快更具殺傷力，趙小石十幾年前嘗過苦頭，自知厲害，但趙小石今非昔比。趙小石冷笑一聲，使出落雨劍法的《風雨龍旋》，舉著昊天劍自旋三周，十餘把迷魂箭盡落地上。塞外三魔的這招合手的《層層迷霧》很少失手過，沒想到趙小石輕鬆的破解，三人更不敢掉以輕心。
這時烏魯沙，烏魯石並肩而立，兩人弓著背，烏魯風站在後面，三人衣袍鼓起，忽然，烏魯風騰空飛起，霎那間數十個大大小小的迷魂箭從塞外三魔的衣袍急速射了出來，邢忠對權克峰道：“此廝斃已，這是塞外三魔的絕招，當時的林佐飛就是間接死在這一招《天花亂墜》，此招一出，沒人能擋的住”
話還沒說完，邢忠，權克峰和其他人被當場的景象懾住，趙小石左掌平伸，數十把大大小小的迷魂箭盡落在地，除了三把迷魂弩箭，這三把迷魂箭，浮在趙小石左掌尺外，趙小石左掌一轉，三把迷魂箭竟慢慢轉過頭來。
邢忠嘆道：“我現在知道唐彪的子母連環鏢是怎麼被破的了！這廝完全繼承了季子幽的反飛刀法，可怕的是，青出於藍勝於藍，短短不到數個月，他已能從控制小如錢幣的子母連環鏢到今日數寸長的迷魂弩箭，這等功夫恐更勝於你我，我們今日一定要滅了這廝，否則他一定會成為我等心頭之患。”
權克峰道：“正是。一切聽從邢兄吩附。”
說著兩人同時行動，一左一右，攻趙小石兩側，趙小石警覺，左手急著一送，三隻迷魂箭飛逝，如三道電光打中塞外三魔，三人在一閃之間，看到自己的迷魂箭插在胸口璇璣穴，三人不敢相信，烏魯石道：“你！你！你！”說著便倒了下去。烏魯風，烏魯沙各瞪著眼睛，也倒了下來，腳蹬了幾下，塞外三魔就這樣走了。
邢忠和權克峰愣了一下，但沒停下攻勢，一劍一掌，攻向趙小石。趙小石急退，忽然一束灰光，眾人一驚，不自覺摸著自己的身體，權克峰訝異著：“這是季子幽的飛刀！”
邢忠道：“不，不是！”
這時眾人還過神來，發現完顏旭身體背著眾人，像是正要往外面洞穴奔去，只跨出幾步，卻再也不動，頸部後插著一把石刀，就這樣把完顏旭定在原地。趙小石不知從哪裏弄出來的石刀，看起來像是他不知什麼時候抓了個石頭，用內力挫磨成一個粗製的短刀。
這時趙小石道：“不，這不是無憂，不是無慮，也不是無懼，它叫有悔。”
完顏旭轉過身來，看著趙小石，雙手摀著喉嚨，不敢相信自己的生命已快到了盡頭，想著以往叱吒金宋朝廷，十幾年前情勢發展都在自己掌握之中，權勢正如中天，一切皆已準備妥當，蓄勢待發，只要當年在五秋原能劫奪岳武密的兵部和秘糧圖，趁勢興兵反正，即能一舉拿下金宋，一統中原，登舉九鼎。如今卻是大志未酬，魂斷他鄉，完顏旭睜大著眼，掙扎了一會兒，即崩倒在地上，不可一世的金燕王就這樣沒了。
邢忠和權克峰大驚，一刻不到，自己這邊已損五入，兩人不得全神戒備。邢忠後悔太自信，太大意，沒好好注意趙小石點穴受制的情況，讓趙小石有機可乘。邢忠自忖自己加上權克峰兩大武林高手，不會連這後生小輩也打不過，但兩人都吃過季子幽飛刀的虧，不得不謹慎。
只聽得邢忠道：“刁主事，你不得不插手了，這廝要是今日不除，日後必成貴教未來新教主大患，完顏教主恐難遂其心願。”
刁媽媽從衝出暗室後一直束手旁觀，如今教主交代的兩件事，一是保護郭盈盈，一是奪取當初北宋靖康之亂所流出來的一個秘盒，如今空手而歸，想著邢忠所言不無道理，若是就此殺了趙小石，替教主及未來教主排除了未來的障礙，並替教主的三個師弟報仇，或許可將功贖罪。
刁媽媽哼了一聲，一掌劈向趙小石，趙小石不敢輕敵，運了八成內力接了一掌，兩人各退一步，趙小石似是無礙，刁媽媽卻嘴角流了些血，臉部鐵青，接下來的話讓大家吃了一驚，刁媽媽喝道：“北無痕是你的什麼人？你怎麼會天地訣？”
刁媽媽平常深藏不露，她的功夫深淺很難拿捏，邢忠和權克峰看這刁媽媽的一掌，才知道刁媽媽的武功恐不在二人之下，莫問榜的排名看來都是井內觀天的笑話。趙小石也是一驚，趙小石自從靜月峰白仙一會後，勤練天地訣，沒想到天地訣與自己的內功心法意外的融合在一起，內力精進，天地訣的心法已成了趙小石武功的一部份。趙小石想不到刁媽媽內力如此淳厚，更詭異的是刁媽媽的內功心法與天地訣類似。
這時趙小石反問道：“你與北無痕又有什麼關係？”
刁媽媽道：“哼，後生小輩既無知又無禮，北無痕和本教教主共創乾坤訣，為武林第一訣，世上卻少有人知，而後北無痕將乾坤訣演變成天地訣，自立於天下。兩個心法事實上是共體分枝，殊途同歸。你的內功心法有天地訣的痕跡，是北無痕收你為徒？難怪你武功如此之高。”
邢忠和權克峰不約而同的想著，難怪趙小石三十不到，武功竟達此境界，原來是與北無痕有關，忌妒忿恨之心頓起。
趙小石道：“沒想到臨香苑的刁媽媽居然是百花教的主事，說實在，我與百花教無冤無仇，不知刁媽媽為何要淌這份渾水。說了你也不信，我與北前輩也不過只有一面之緣，從未有師徒之實，北前輩也只不過花了一兩個時辰指點我一二而已。”
權克峰這時插道：“誰會相信這鬼話。”
邢忠卻輕聲對著權克峰說道：“武林最重尊師，當眾否認師徒關係是對為師最大的侮辱，我想他的話或許不假。”
刁媽媽接道：“不管如何，你今日更不可生離此地，教主有令，凡與北無痕有關的人格殺無論。”
這時郭盈盈驚呼了一聲。眾人倒是沒在意。刁媽媽看了郭盈盈一眼，也不再多說，雙掌運起，連推數十招，招招匹辣，招招致命，趙小石不敢大意，邊退邊解。邢忠和權克峰可是看的嘖嘖稱奇，刁媽媽的連環掌又快又狠，一掌比一掌還快，心裡想著自己能不能接的下來。趙小石越打越佩服北無痕當初刺天下一劍的用意，天下一劍包含著天下武功的精要，區區一式卻隱含著不同的攻勢，直攻，側攻，佯攻，疊攻，重式，變式，奇式，亂式等等，趙小石這數月無不在心中一直回想著這天下一劍，體會其精要，受益良多，不止是攻勢，趙小石也在心中對著各種攻法著摹著各種反制之道，如今刁媽媽的連環掌恰似天下一劍的疊攻，重式，趙小石從容應付著。趙小石也是只守不攻，刁媽媽劈了近百掌，竟連趙小石的衣襟也沒碰著，心中又驚又怒，這時權克峰卻做了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權克峰一掌劈向郭盈盈和耶律真，趙小石一驚，瞬間雙掌齊出，用足十成內力，右掌連推，應付刁媽媽連環掌的攻勢，左掌平伸攻向權克峰，邢忠見機不可失，拔出佩身寶劍，急刺趙小石，
趙小石哼了一聲，道：“兩個鼠輩，和十三年前一樣，專做偷襲不要臉的勾當。”轉身右掌改拍邢忠，權克峰和邢忠見掌勢雄厚，不敢硬接，只好卸下攻勢，退了幾步，但刁媽媽的連環掌中的一掌倒是擊中了趙小石右後背，趙小石吐了口鮮血。站在右邊瀑布洞口的郭盈盈，耶律真和青青都驚呼了一聲，耶律真本欲上前，卻被郭盈盈拉住，道：“你現在過去會分了他的心。”耶律真只好止住。
趙小石抹去了口邊鮮血，道：“刁媽媽，我敬你是郭盈盈的嬷嬷，不想傷你，你再如此為難，我只好得罪了。”
刁媽媽，邢忠和權克峰可是武林高手中的高手，趙小石以一對三，竟毫不居下風，三人驚訝趙小石的高深武功，更下定決心必除大患。
刁媽媽道：“少廢話，你納命來吧！”
說著，雙臂輪轉，越轉越快，邢忠和權克峰在旁伺機而動。忽然刁媽媽掄起雙臂，掃向趙小石，趙小石不退反進，兩人雙手四掌相擊，趙小石退了幾步，刁媽媽釘在原地，眾人看著刁媽媽和趙小石，趙小石單手運於胸前，似在調息內力，刁媽媽臉色由黃，轉紅，轉白，轉青，再轉黃，如此數次，似乎內力在體內迅速運轉，忽然刁媽媽吐了一口小血，強行忍住，後又吐了三口鮮血，一口比一口大，至此眾人皆知刁媽媽敗了。
邢忠和權克峰不敢罔動，只聽刁媽媽整了整，走向邢忠低聲說了幾句，又對霍倩說了幾句，便向著趙小石道：“你個好小子，想不到你武功竟至如此。”
說著刁媽媽，霍倩，圍向趙小石，邢忠，權克峰卻漸漸靠近郭盈盈等人，趙小石為保護郭盈盈她們，不得不退到郭盈盈，耶律真，青青三人前面，三人也不得不退到瀑布洞口僅一尺左右，刁媽媽等四人成合圍之勢，趙小石全身內力待發，就等任何人一動，便全力反擊。
卻聽得刁媽媽說：“百花爭豔，教主神敏，梅魁領命，殺！”
這時整個石室靜寂了有一會兒，眾人摸不清刁媽媽爲何岀此言，還以為刁媽媽在唸百花教什麼神令，遽然，趙小石的左胸心口透出一截髮簪的尖頭，趙小石轉過身來，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郭盈盈。
郭盈盈兩眼泛著淚，輕泣著道：“趙玦，師父之命難違，你要不是朝天闕，那有多好！”
說著趙小石便掉下了後面千丈的瀑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