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江山圖（1 / 2）
趙小石指著下掉的繩子，說道：“你們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在這下面。”
完顏旭聽了怒道：“朝天闕，你在開什麼玩笑？你要我等去跟閻王要嗎？”
邢忠道：“王爺且息怒，此廝所為似乎和當年林佐飛在此地喪命前所做的事情相似，待我等確認後再禀會王爺。”
完顏旭哼了一聲，邢忠道：“趙小石，這可是林佐飛的好計算，當年他好像也是如此算出繩子下崖的位置，季子幽和聶小詩似乎也是從此跳下去。你又沒見過林佐飛，這一定是季子幽告訴你的。”
戎屹急道：“不是季子幽還有誰？快！趙小石，告訴我們怎麼下去！”
趙小石道：“拉著這條繩子從崖邊往下約一丈，應有一塊三尺見方懸空突出，可容站立的岩石，到了那裏，在右方約八尺下方應可看見一顆粗大的枯樹橫立在崖壁上，往那枯樹的方向五尺外一丈下應有另一塊足以立足的岩石，那處後再十尺外一丈下也應另有一塊五尺見方的懸空之地，那空地後的岩壁應是掛滿樹藤，樹藤之後便是一個洞穴。你們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在那洞穴之內。”
邢忠看了看下方，道：“五秋崖長年多雲多霧，誰也不會想到五秋崖下面竟有如此費盡心思的設計。”
這時戎屹疑道：“如果這真是林佐飛的傑作，為何不直接在那洞穴上方崖邊做個記號，從那兒直接下去，作啥這麽大費周章，畫來畫去，跳來跳去？堪也太自找麻煩？”
邢忠不以為然，駁斥道：“戎兄，別小看林佐飛，以林佐飛之能，他這麽設計，定有其原由。我認為至少有三種考量：
其一，岳武密的出現，約是在十四年前朱仙鎮之役後，岳飛被十二道金牌召回的一兩個月。極有可能岳飛等部還不知如何妥善處理這岳武密，岳飛被迫召回返京，林佐飛臨時受命，接收了岳武密。若當時林佐飛要藏岳武密，此地離朱仙鎮的秘谷不遠，地形位置雖偏僻，但五秋崖隱密又方便，又離天地幫總舵只半日之遙，根據當時的處境，此地五秋崖是最佳藏寶之處。
其二，十四年物換星移，根據附近地形研判，洞穴上方極有可能是粗軟土壤，若林佐飛直接在洞口上方直接作記號，沒有樹木磐岩，常年風吹雨淋，記號可能就此消失。
其三，利用現有山崖樹木地形，再配合朝午令上三個數字，並利用昊天劍的劍身為基數，演化出如此複雜的記號，只有林佐飛想得出來。要想獲得其中要領，或是破解其奧，更是難上加難。
還有一點，當年林佐飛在重重包圍下，也是用類似測量的方式，找出讓季子幽聶小詩跳崖的位置，這點更能大大佐証岳武密藏寶之處。
所以我敢斷定這一定是岳武密洞穴的所在。”
眾人聽了邢忠鉅細靡遺的分析，不但合情合理，又透澈清楚，讓人不得不佩服邢忠判事之能。
邢忠接著道：“烏魯石兄，你的輕功頗有造詣，是我等中最好的，煩請石兄下去探一探。記得帶著幾條繩子，釘在沿途崖壁上，以便上來時可借力使用。”
塞外三魔烏魯石輕功本是不錯，但要勝過邢忠和權克峰，恐是尚差一截。但烏魯石聽邢忠一捧，遁時頭飄飄然，躍躍欲試，便道：“邢兄囑咐，當仁不讓。”
烏魯風看出邢忠的意圖，要他們三兄弟涉險，這時道：“邢兄謬讚我三弟了，我們還是另請高人下去一探。”
烏魯石搶著道：“大哥，我來即可。”說著便挑了幾條繩子跳下崖去，烏魯風只能搖著頭，嘆了口氣。
眾人站在崖邊，看著烏魯石沿著崖邊的繩子到了第一處岩石，將一條繩子釘在崖壁上，施了輕功借枯樹之力，跳到第二個岩石，釘了繩子，又跳到第三個岩石，再釘上繩子。此時從上方看，烏魯石已是一個小丁點，忽然之間那小點竟《沒入》岩壁，不多久，那個小點重現，跳了幾下，烏魯石從下面的岩石縱了上來。
這時烏魯石喘著氣道：“下面真的有洞穴，好像很深，我沒深進就回來了。”
烏魯風喜道：“幹的好，三弟。”
邢忠接著道：“石兄，辛苦了。此間還煩勞三位烏魯兄弟和侍衛在此看著這三位女子，我等下去看個究竟。”
烏魯風心裡嘀咕著：“好事都給你撈走，壞事讓我三兄弟來當，你好，邢忠！”
想著回道：“邢兄，此去洞穴不知兇險如何，為了王爺安全，我等還是一起去較為妥當。”
這時趙小石插道：“還是都一起去吧！我可不放心我的三個紅粉知己和這三個什麼塞外色魔在一起。”
塞外三魔在武林聲名狼籍，仗著武功高強，欺負善良百姓，奸淫猥褻之事輒聞於耳。塞外三魔瞪了趙小石一眼。
這時完顏旭道：“都一起去吧！屆時各取所需，若有爭執，我自有評斷。”
此舉無異告訴邢忠權克峰等人誰才是做主的人，別越俎代庖。
邢忠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石兄，還請你領頭，趙小石在後，權兄接著，再來是風兄，三個女子，沙兄，戎兄，刁媽媽和這位百花教女子，再來就是王爺，我來殿後。”
說著眾人一個一個巡著繩子下了崖頂，用輕功縱到中間的岩石，再縱到了第三個洞穴外只能容幾人站立的五尺見方懸空的岩地，郭盈盈沒有武功，刁媽媽帶著她連縱二處，毫不吃力，顯見武功不凡。青青是眾人武功最弱的，趙小石穴道被點，他們各別由權克峰和烏魯沙帶上。不到半個時辰眾人已進了洞穴。
一進洞穴，一個像是人工斧建，約七尺高兩尺寬的隧道延伸而入，似無盡頭，眾人帶著火把，逐步拾進，趙小石在前，邢忠在後，隧道時濕時乾，時升時降，時陡時平，走了約兩刻鐘，隱隱聽到水流聲，不久一個廣大的空地現在眾人面前。很明顯，這是人工匠造的獨立的石室，挑高約兩丈，長約三十尺，寬約二十尺，左右兩旁有往外的洞口，水聲是從那裏傳出來的，原來洞口外有著由天而降的瀑布，只是出洞口之後不知有無出路。
石室內有一道牆，牆上刻著碩大的二字，《岳》《武》，字體剛勁，氣魄萬千，下方署名聶霸天。中間的空地卻是空無一物，不過地上竟是中原的石圖。北有燕雲十六州，塞外千里草原，中有黃土舊都，長安，洛陽，汴京，還有滾滾黃河，西有天山戈壁，河西走廊，東有東海，高麗，倭國，南有建康臨安，淮鄱江南，巍巍江山，躍然於石。地上的地圖刻在堅硬的岩石上，顯是花了相當的功夫。
眾人散開來，觀量著周圍，有人摸著刻著岳武二字的牆，有人到左右的瀑布洞穴探出頭看著外面，有人琢磨著地上那徐徐如生的石圖。
這時戎屹對著趙小石喝道：“趙小石，這裡空無一物，那有什麼岳武密？”
邢忠卻道：“天地幫花了這麼大的功夫在這裡辟個無人知曉的石室，恐是大有文章。這石室恐不僅如此而已。趙小石，天地幫的三個鎮幫之寶此時應該可以派上用場吧！”
趙小石這時站在右邊洞穴出口，正看著瀑布，笑道：“還是邢大人思慮周密。”說著走近中間的石圖，蹲下來仔細端詳著地上。
郭盈盈一直沒有機會和趙小石說話，這時刻意靠近趙小石，道：“趙小石，趙小石。”
趙小石抬頭，見是郭盈盈，笑著說：“瑩妹，你可安好？”
郭盈盈回道：“我還好。”
趙小石道：“別擔心，這裏有我。”
郭盈盈道：“他們，他們會將我們怎樣？”
趙小石道：“他們奈何不了我們的。”
這時權克峰在旁，聽到了趙小石郭盈盈的對話，大笑道：“好大的口氣，趙小石，就算你武功再強，就算你穴道未被制住，你也敵不過在場的武林高手，不說邢兄，我，和這位深不可測的百花教主事，就塞外三魔，這武林還沒有人能逃脫他們的圍攻。”
趙小石道：“要是有機會，我倒要試一試。”
烏魯石聽了火大，上前給了趙小石一拳，烏魯沙接著踢了趙小石一腳，烏魯風卻大聲道：“住手，等找到了東西，再與他算帳不遲。”
趙小石本是被撂倒在地，這時郭盈盈，耶律真和青青不約而同的上前扶著趙小石，趙小石踉蹌的站了起來，對著三個女子道：“我沒事。”
耶律真和青青認出那烏魯石是當年在郭家馬舗二樓的壞人，青青指著烏魯石，對趙小石道：“石頭，那個壞蛋你可還記得？”
趙小石回道：“他那右額的傷疤是我的傑作，我怎麼會忘記？”
這時烏魯石忽然想起郭家馬舖臉頰受傷的情景，怒道：“是你這臭小子，今天我要好好跟你算這筆帳！”烏魯石欲向前再給趙小石ㄧ腿，卻被烏魯風給攔住。
趙小石轉身對著塞外三魔笑道：“是的，賬是該算一算了，十三年的老賬。”
烏魯風疑道：“十三年？不止吧，至少應該有十六年！”
完顏旭等聽了，知道趙小石的十三年意有所指，邢忠這時道：“我答應你的事還是有效，只要你找出岳武密，我會放你等四人一條活路。”
趙小石聽著笑了笑，繼續看著地上的石圖。不久，趙小石拿出懷中的朝午令，放在地上黃河壺口的位置，朝午令不大不小竟恰好陷在黃河北折灣的位置。
接著趙小石拿出金鳳闕，手拿著在地上比了比，最後將金鳳闕卡在ㄧ個大小如一的湖泊。
眾人看了看，沒想到地上的石圖竟是個機關，讚嘆著設計之人的巧思巧智，但也懷疑接下來的昊天劍要怎麼放在這石圖之上。
只聽青青驚呼一聲，指著石圖上的汴京，汴京的位置高起，像一個土堆，但仔細一瞧，那是一棟皇宮被土堆埋著，露出宮頂一角。
趙小石笑著：“青青，好眼力。”
青青回眸一笑，塞外三魔看了各個心動，青青說不上明眉皓齒，但也自有一分動人風韻，趙小石看著忙轉了頭，走向那小汴京，播開土堆，一個小皇殿現了出來，趙小石將那皇殿的屋頂攢開，將昊天劍插入那皇殿，眾人驚呼，只聞那刻著《岳》《武》的石牆從中而分，現出另一暗室。
烏魯石等不急率先闖入，烏魯風忙道：“小心機關！”接著權克峰也闖了進去，烏魯風，烏魯沙也接連進去，戎屹迫不急待的也搶了進去，邢忠對趙小石，郭盈盈，耶律真，青青說道：“你們也進去吧！”說著眾人一一進了那石牆後的暗室。
邢忠進入暗室後，循著石牆一一點著高約六尺牆上的火炬，等他點完所有的火炬，一個比外室更大的空間在隱隱火把下現了出來，眾人皆是同樣的表情，震驚，不敢相信，因為他們看到的，真的是一個《空》間，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