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安西驛（2 / 2）
那人道：“怪哉！你的經穴脈絡本與常人不同，不是穴位異位，就是少了幾個，而你的絡脈更是異常，多了與凡人十數個說不出來的穴。也是因爲如此，你的內力才能在五年之內突飛猛進，只花了八年就通了任督二脈。也罷，此後你若有任何不適，可找莫聞幫你探探。他是我好友，讓他看了昊天劍，他會知道是我叫你去的。”
小石回道：“是。”
那人道：“季兄弟和詩兒可安好？”
小石道：“季師父和詩姑姑很好。他們還是隱居在那裏。”
那人道：“很好。季兄弟的身體如何？”
小石回道：“季師父除了不能施武，與旁人無異。有詩姑姑照顧，這十二年倒也安宜靜和。”
那人道：“甚好。你做了這四件驚動武林的事，剩下的四件事只會越來越艱難。所幸你武功進步神速，若老天眷佑，這四件事大有成勢。只是你的身份會因為季兄弟和詩兒教你的武功而漸漸曝露，尤其是你的飛刀和劍法，會讓人探問季兄弟和詩兒，為了他們的安全，你無需透露太多，避免節外生枝，尤其是對三色狐。”
小石回道：“是，義父，孩兒知曉。”
那人道：“最後找朝天闕，需要那三件東西。你已擁有詩兒的昊天劍，另外一樣以你的武功，只要避過那廝，先不與他正面衝突，也不要硬闖那十二層，應當不太困難到手。只是那最後一樣，可惜我十二年前五秋原之役後，為了避免金龍闕落入歹人之手，將其毀滅。只知傳言另有一塊一模一樣的金鳳闕，不知這世上是不是真有此實物。罷了，也只能隨緣了。那廝隨時都會到來，你走吧。也許明年此時我與季兄弟和詩兒已在靜月湖安享天年了，呵呵呵！”那人苦笑中帶著一絲期望。
小石激慟道：“孩兒必定儘快完成使命，將義父接出來，與季師父和詩姑姑重逢。”
那人道：“好！好！快走吧！”
小石不捨，跪拜那人後才離開石室。
隔日後，老杜依然拖著懶散的身子，來到了石室，小王一樣抱怨老杜又拖了班，老杜義正辭嚴道：“媽的，老子走霉運，昨天中午被一個不知從哪裏蹦出來的臭娘們打個半暈，現在頭還在痛呢！少廢話。”
小王道：“你啊，走了狗運。聽矮仔劉說，要不是小石，你和另外你的三個狗兄弟早就歸天了。也不想你們在金筷子要欺負兩個小姑娘，反而吃了個屎，哈哈！哈哈！”
李班頭同兩天前一樣，也在值班，這時問道：“老杜，你確定是小石殺了那六個從西遼來的殺手？”
老杜道：“應該是。我聽了他說了幾句話，看到他離開金筷子的背影，應該是他。”
小王道：“放屁！你什麼都沒看到，怎麼能確定是小石？小石怎麼會武功，更不用說一下子能殺了六個西遼的高手？”
李班頭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能說這事兒跟小石有關，否則扯到大家，沒完沒了。”
老杜道：“是，是。”
此時石室走進一個黑衣人、李班頭見狀，馬上近前招呼：“先生，你來了。”
黑衣人道：“裏面的人如何？”
李班頭回道：“那傢伙還算安份，這一年倒也平靜，吃喝拉渣，沒什麼大事。”
黑衣人道：“有人探過他嗎？”
老班頭回道：“怎麼會。沒有外人進去過。”老班頭心想著小石可不是什麼外人，這話一點也不假。
黑衣人道：“你確定？”
老班頭道：“確定。除了我們這班人，沒有別人進去過。”心裏唸著：“小石曾經也是這班的人。”
黑衣人道：“好。有任何異樣，馬上通知丁營校。打開鐵門！”
老班頭道：“是，是。”
黑衣人進了裏面的石牢，凝視著掛在鐵架的人許久，終於出聲：“聶大哥，我找到小詩了。”
石牢內沉靜了半刻，只隱約聽到外面兩個金兵扯南扯北的閒話。
黑衣人見那人不語，嘆道：“聶大哥，你這又何苦？難道你為了一個不值的秘密，不顧侄女的安危？”
那人終於出聲：“哈哈哈！你要是找到了小詩，你就會馬上帶她來到我面前，威脅我道出朝天闕的秘密，不會在這低聲委言。哈哈！可笑！哈哈！可悲！”
黑衣人道：“嘿嘿！大哥在這濕冷的石牢待了十二年，想不到思路還是如此清楚。想你武功已被我所廢，手腳筋脈盡皆挑斷，你這輩子再難運武，你空有淳厚內力也是枉然。你的內力近年又遽失了七成，恐是燈枯油盡，餘年不多。只要你首肯，說出朝天闕的秘密，我答應你找到小詩，讓你們父女重逢，你也好盡用所剩天歲與小詩共享天倫。”
那人道：“呸！賊廝，休想我再信你一次。十二年前，要不是你與完顏旭勾結，謊稱岳少保要被押往金朝上京，繞道五秋原，我信以為真，出動了大部天地幫兄弟，在五秋原設了埋伏。不想反被完顏旭，邢忠陰謀設計，與你密謀，策反擎風使，坤，離，坎，震，兌五柱令，和閻羅七斗這幾個叛徒，聯合金朝燕雲四十八鐵騎，南宋大理寺百餘都尉，和完顏旭收買的數個武林高手，在混戰中，殺了左右護法，擎雲使，左仕儀，乾，巽、艮柱令，和天地幫在場的數十個翰天衛兄弟，迫使季兄弟和詩兒跳下五秋原深崖，至今生死不明，天地幫也不會一夕之間毀於你手。”
黑衣人道：“哈哈哈，大哥毋需擔憂，天地幫如今勢如中天，死去的那些兄弟的位置早被一些識時務的高手取代，現下天地幫的勢力不輸當年。”
那人哼了一聲，道：“一些不知廉恥，不義之徒，烏合之眾，不足掛齒。老天爺有眼，你的天地幫已經開始鬆動崩解了。”
黑衣人愣了一愣，道：“你知道了些什麼？。”
那人道：“哈哈哈，近日在五秋原死了六人，聽說是天地幫七兄弟的六個，除了閻羅七煞，還有誰？你此時來探我，恐怕也是因為閻羅六煞之死吧。死的好，死的好！”
黑衣人驚道：“你怎麼會知道？難道是季子幽？他沒死？他來探過你？”
那人道：“哈哈哈！那些在外面的嘍囉這幾天大聲小聲的高談闊論，繪聲繪影，我又如何不知？哈哈！哈哈！”
黑衣人質問道：“當真？那石壁上的字是何意？”
那人道：“什麼字？”
黑衣人疑道：“你當真不知？十幾個刻在石壁的字。五秋原，太保仇，朝天闕，九還。”黑衣人頓了頓，想看著那人的反應，看會不會接一個四字，那人卻無應答。
黑衣人略顯失望，道：“第十二個字是閻羅六煞屍首排成一個《四》字，聽莫聞說，是在與人決鬥過程，身中雪刀自然而倒在現地。你說，雪刀除了季子幽，還有誰能使？還有誰有此超高的武功？”
那人還在思索那十一個字，為何小石寫下《九》，而不是《八》，一聽到閻羅六煞屍陳自成一個四字，那人一以為驚，一以為喜，一以為疑。
驚的是小石居然在三刻鐘用這種方式殺人成字，即使是一般武林高手要從閻羅七星陣脫身已屬不易，更不用說破陣了，更晃論在與閻羅七星陣對陣時能遊刃有餘般的破陣於所應破，殺人於所應殺，走陣，出刀，殺人，一呵而成。
喜的是不止小石的武功進步神速，已能從容應付武林高手，更喜的是小石慧聰意新，武意獨創一格，雪刀運用自如，武功較於自己，已是青出於藍，猶勝於藍。
疑的是小石為何留下十二個字示警於人？難道小石有意讓武林中人漸漸知道十二年前五秋原的真相？難道前三件事也是如此示字？最令人費解的是，他和季兄弟只交待八件事，這九還二字又是從何而來？
那人還沉於思量之中，黑衣人等的不耐，喝道：“季子幽在何處？”
那人被打亂了思慮，不以為意，卻聳肩狂笑，道：“哈哈哈！權克峰，你問問莫聞，一般人使了雪刀後會如何？逆行奇經八脈，陰陽倒轉，即使內力如深海，也如自廢武功，八脈錯亂，從此不能運氣，如同凡人一般。你以為有可能是季子幽再使一次嗎？我也希望是！我看你還是該擔心下一個九還五的五到底是什麼。哈哈！哈哈！哈哈！”
權克峰怒道：“你知道些什麼？是季子幽！是不是？”
那人反笑道：“哈哈哈，天地幫三大鎮幫之寶，金龍闕已被我所毀，昊天劍又隨詩兒消失了蹤影，你不要連唯一的鎮幫之寶也丟失了！哈哈！哈哈！哈哈！”
權克峰氣道：“你！你！”
權克峰見已無可能從那人探出朝天闕之密，心裡一個擔子忽然浮起，立馬狂奪鐵門而出，直奔天地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