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见了(1 / 2)
我的内心简直不足以用震惊来形容!
如果我的推测能对上背后真相哪怕半点,这样的一桩凶杀案,堪称残忍专业的谋杀,规避法律的抛尸,冷静残酷的凶手,性质已经不单单是一桩刑事案件这么简单。
他们费尽心思的在掩盖一个可能很庞大的,我难以想象的秘密。
这样一具复杂的尸体竟然能出现在我从小生活的这个普通的小地方,让我感到不可置信的错乱,这太矛盾,简直比我现在出门被车撞的概率还要低。
这个小地方很少有什么古怪离奇的刑事案件,凶杀案都不多,发展的还算可以,人们容易自我满足,小规模的周边人群流动,安逸缓慢的生活节奏,没有什么社会压力,犯罪率并不高。大多犯罪都是直白明了的报复杀人、恶意杀人、失手杀人,没有费尽心思的杀人藏尸不留痕迹、没有艺术杀人、邪教杀人、高智商犯罪,也许下面监狱关的可能有,但那都是其他地方押来的。
这里人不算很好,也不是太坏,公共设施会被破坏,人们之间会有矛盾,但大家在好好活着。
没有对杀人进行认真钻研当做一种技术的,更没有这么处心积虑的掩饰一桩凶杀案,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慢慢涌现了出来,我打量着这具尸体,好像无端捧着了烫手红薯,六神无主,心里只有不安。
我很有必要把这具反常的尸体情况在明天告诉老刘。
做了消毒再去清洁洗澡,处理完一切之后,回到屋里已经快五点了,我实在疲乏得受不了,精神在长期过于紧张之后变得过度松弛,手软脚软的只想一头榔到床上,没多久就天亮开始上班了,空口无凭,带老刘去看那具尸体的时候当面说最好。
我太混乱了,一脑子垃圾,这件事再怎么不对劲,也不急在我睡这一会。
尸体又不可能飞了。
先让我小睡一下下。
避免我的动静吵到隔壁老刘,我没开大灯,一路轻车熟路摸黑进的屋子,进门的时候一探头,还被我放在墙角玻璃柜里的没修复完的壁画侍女的脸吓了一跳!不知道哪来的一点光线刚好浅浅的给它做了个面部提亮,第一眼就看到那漆黑眼珠和大腮红,含羞带怯,简直和门口扎纸店的童男童女一模一样!
真给人要吓出癔症了,刚洗了澡我的头发还半干不干的,但困得管不了那么多了,栽倒在床上,头吊到床边让它自己晾着,立刻失去知觉睡得不省人事。
漆黑的屋子,老人并没有如隔壁江舟所想正踏实的睡着,反而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一副陷入回忆又好像思索的表情。
刚才有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那个男人是怎么站在毫无平台的二楼窗外,似乎变得不重要了。
我是被豆花泡馍的味道香醒的,这会外头天看起来已然大亮,应该是昨晚和老刘泡脚聊天的时候,听到了我的话给我顺路带的,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这小老头还是有点贴心的。
老刘嘴上损,人却是好人,我心里更爱他了。
虽说我应该没睡多久,可能只有两三个小时?虽说睡眠严重不足,但质量还算可以,眼睛应该肿成了大泡眼还挂着黑眼圈,肿的睁不太开,而且胡子拉碴的,不妨碍我踉跄着起来去咥一口热乎的豆花泡馍。
还带了小菜,啧啧,真好。
几大口呼噜呼噜吸完,我摇摇晃晃的起身扔塑料袋去洗杠子,准备洗了碗再回床上继续睡,困死了,洗着洗着晕晕乎乎又想起来昨晚的事,加之凉水冲在手上,激得我很快没有了睡意。
所幸用凉水冲把脑袋,我放下杠子下楼出来,看到老刘已经在打拳了,悠扬的音乐里,老刘在树荫下很缓慢又很有节奏的练习推手,一群鸟鸣中清风阵阵,画面无端显得美好。
太有那味了。
这就对了。
这才是这个小地方该有的样子,平和安逸。
我是一个普通人,周围都是其他的普通人,我做好一个入殓师,同时给周围单位跑跑腿帮帮忙,老刘上着班看大门喝茶养生打太极,每个人都干着不厉害甚至可以说日复一日极其平凡的琐事杂活,大家互相之间关系简单,没有冲突,保持友善。
我还在等我的录取通知书,收到通知书就可以去上大学。
去外地上大学,住在学校宿舍,认识新的同学老师,去坐公交车,在大学没有人管我,我可以尝试下逃课,去网吧打游戏,狠狠打他个通宵!而不是一宿又一宿和尸体,和冥器,和死人的东西打交道。
我从到大打交道的这些东西,入殓、考古、冥器、冷库,没有年轻人会对这些感兴趣的,看得久了我也感到疲惫,太多了,怎么学都不学不完。现在年轻人都喜欢外国的新鲜东西,还有去外国留学的,我也要看看那些外国的东西,看点不一样的东西。
光是想想就挺激动的,对未知事物的新鲜和好奇。
会不会不能融入圈子,也不重要,之后是什么样就再说吧。
最近一直熬夜,觉是一点没睡够,我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很乏,懒得运动,没和老刘一起打拳,只下楼去给老刘的保温杯里续上热水,瘫在旁边他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端着他的大茶缸,舒舒服服的看他打拳,小风吹得正好,顺道再眯一会,准备等他打完了拳再给他说尸体的事。
听见大张骑着吱扭扭牌自行车按点来上班了,我挣扎着给他说话,说已经帮他把那位死者放回去了,针线活烂就算了,怎么还敢把人家一个人晾在外头?下次记得别丢三落四的,吓人,得亏那位死者没联系到家属,这要是放到第二天等尸体烂了才发现,然后家属比我们来得早,看到这个惨烈情况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大张没反应过来,“撒?”
“你说撒?”
撒撒撒撒你个头,我火气上来了,也清醒了。
大张对我大清早劈头盖脸来的一脑门子训话被骂的一脸莫名其妙,他在用一种:“你没睡醒吧在这犯病?”的疑惑样子愣愣的看着我骂他,等我喷完第一波才开口。
“撒?额昨个么做整容啊?额昨个下午就走咧,都么去冰柜咧。”(我昨天没做整容工作,我昨天下午就走了,昨天根本就没去停尸间
“啊?”他的反应过于反常,这种事情也犯不着撒谎,这回轮到我愣了。
我从躺椅坐直起来瞪他,也不虚弱了,他也一副任人宰割的好汉模样看着我。
我看着他看我,他看着我瞪他。
大张是个直言直语心里不藏事儿的人,行的端坐得直从不撒谎,况且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我看他表情也不似作假。
我和大张大眼瞪小眼,从他质朴又充满疑惑的眼睛里,我看的出来他确实毫不知情。
他和这事他妈的没关系。
那难道就是我撞邪啦?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的跳下躺椅,可以说是连滚带爬的冲去停尸间!
那个无名尸我明明记得昨天放在h3柜,我三步并作两步往馆里冲锋,这时候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尸体说不了谎!他妈的人证物证俱在,他给我装什么呢?!
我三步并两步迅速窜到昨晚亲自把男尸放进去的那个柜子前,一把拉开!
里面是空的,干干净净,毫无痕迹。
这柜子里没有那具无名男尸?
怎么能没有?
怎么不见了?
难道是我记错了,尸体没放在这个柜子?
我怕是记错放尸体的位置,赶忙去翻周围的柜子,左边没有,右边没有,上面下面也没有?周围也没有那具男尸。
于是我把所有冰柜都拉开挨个看了一遍。
没有,没有那具尸体,每个柜子死者各异,却唯独没有那具特别的男尸。
那具男尸呢?
我茫然的在停尸间转了两圈,男尸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