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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阿昭与楚河的缘分就这么尽了?”曹夫人虽知丈夫是心疼女儿,可听着他这般武断的话,她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这会儿瞧见丈夫更是生怕萧楚河会把女儿拐走一般,面上尽是不假于色的怒容,似乎是对丈夫的武断十分不满,“依我看,阿昭与楚河不仅没有走到尽头,也有再续前缘的可能呢。”
很显然,曹夫人对萧楚河是满意的。
那年萧楚河被明德帝贬谪流放之后,曹夫人虽知女儿一直醉心于皇城司查案之事无心婚假,可作为母亲,她自然也担心女儿就此孤寡一生,于是也没少在明里暗里劝她去见一见自己为她相看的人家,虽然最后都被她用各种借口搪塞过去,但曹夫人也知道,这些儿郎确实是比不上当年的相府公子王悦与永安王萧楚河。
曹夫人曾悄悄的认为,这个世上除了那贤妃百里氏与七皇子萧羽,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不喜欢这位永安王殿下。
他曾是那样美好的一个人。
比白王萧崇与宣王萧凛都好,甚至比他的父皇,明德帝萧若瑾都好,所以才会被她的女儿倾心相待。
她的长子王悦在十七岁时考中进士入朝为官,进入稷下学宫成为一名夫子,连带着他的小妹王昭也在那时顺利的以女子之身进入稷下学宫伴读,与皇子们相伴长大,宗室中,再没有哪个女孩儿比王昭更了解他们。
仗着先皇后宠溺,少时的王昭、永安王与小琅琊王三人总是无法无天地玩闹。不管闯下什么样的祸事,只要躲进先皇后的永安宫中,任何责罚都会被她挡得远远的,连明德帝也无可奈何。她就像是华盖一样,稳稳地张开在孩子们的头上,永远不必担心会有风雨。
那时鬼主意最多的总是王昭,闯祸最多的是永安王萧楚河;二皇子萧崇自眼睛失明之后便孤僻寡言,很少与他们玩耍,常受其他皇子欺负。有时看不过那些皇子捉弄人,王昭总是会不服气的帮二皇子说话;每当这个时候,一向恣意骄傲的永安王就会静静地站出来护着她,做她跟前永远的挡箭牌。
这个鲜衣怒马、恣意骄傲的少年郎,承袭了皇室那雍容华贵的气度,性情却淡泊,一如他那柔弱善感的母亲,仿佛天生就不会为任何事失态,不论旁人怎么样,他都只会用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心上人,让那个人永远也无法对他生气。
因而在王昭眼里,永安王一直都是最好的。
那些无忧岁月,在不经意间转瞬即逝。少时顽童渐渐长大,豆蔻梢头,青春年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永安王萧楚河与其他皇子们一出现,总能引起宫人女眷张望的目光。尤其是他经过的地方,总有女子隐在廊下闱后悄悄窥望。每有聚宴游春,那些骄矜高贵的世家女儿们,兰心巧妆,欲博这位殿下一笑。
可其实世人皆道,京华美少年,永安王殿下只排第二,风华尤胜一筹的,是丞相府的长公子王悦。
王悦贵为相府嫡子,风仪俊雅,才貌非凡,才及弱冠便已是御史台七御史之一,他温润儒雅,风华绝代,从不似永安王殿下那般,恣意张扬,也不像他父亲一般,总是喜欢流连于女儿家的顾盼秋波。
他的目光永远只为那一人停留。
他十七岁那年,曾与陈郡谢氏的嫡长女谢嫣玉相互倾心,那谢姑娘说什么,他都只会微笑倾听。
谢姑娘去哪里,他便相陪到哪里,连明德帝也笑他是痴儿,
那年明德寿诞,王悦与谢家娘子并肩祝酒,薄有醉意的皇帝抬手揉眼,跌落了手中金樽,笑着对身侧的贵妃说:‘贵妃你看,九天上的金童玉女都给孤贺寿来了!’
王贵妃就这样看着他们。
寿诞之后,明德帝下旨为相府长公子与陈郡谢氏长房嫡女谢嫣玉赐婚,那年秋天,王氏子娶谢氏女,成了京城中的一桩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