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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上的蔷薇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转眼间,数日已过,冬季带来的寒潮也在这个时候彻底退出雪月城,取而代之的,是春末时节的草长莺飞,绿意盎然。
正逢春末夏初之际,燕子早已在小院的屋檐下筑巢安家,黑白交织的鸟儿叼着自己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吃食,唧唧咋咋的在院子里来回飞舞,直奔小巢中的那几只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正盼着父母带着吃食回来的幼鸟。
院子里,曹夫人一袭白衣打底,外头罩了件墨绿色的外衫,虽然看上去价值不菲,但衣服上连个花纹也没有,就连发间也只是别了一根用水银打造的发簪,看上去素雅大方有不失得体,精致的面容上未施粉黛,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即便她打扮的如此低调,但周身的气质素雅大方,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惊艳绝伦的美貌女子,且行事作风这般有章法,只要是有眼力见的一看便知她是出身高门贵族的侯门主母。
“哎,真是宿命啊。”
屋内,一中年男子身着深灰色常服倚靠在榻上,满是褶皱的脸上此刻尽是愁云惨淡,连嘴里也一直有着止不住的唉声叹气,搞得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都有些低迷。
“行了。”曹夫人起初是在院子里指挥着合玉他们清点行装的,现下好容易忙活完了进屋歇口气,却又听见夫君这声令她实在是烦不胜烦的叹息声,素来平和的脸上也终于多了几分不耐烦,对着眼前之人更是毫不客气,一上来便满脸严肃的抱怨道,“你从大清早起来便一直唉声叹气的,到现在也还没完,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了。”
“夫人,你可不知道,我原本以为咱们家阿昭与萧楚河那混小子如今就算挂着那空头婚约,但缘分其实早在四年前就已经走到尽头了,可谁想到前些日子他与阿昭竟然又误打误撞的遇上了!
王相一想起这件事便满腔怒火无处使。
他虽出身门阀士族,但也不是真的只是个看重门第的迂腐之人,六年前,萧楚河与王昭刚定婚的那会儿,他瞧着这小子是个能担事的,便以为自己的女儿日后能有个好归属。
后来琅琊王事发,府上的大公子王悦意外受到牵连身亡之时,萧楚河也确实是没让王相失望。为了查御史之死的案子,他曾四处奔走,将证据交到王相手中,后来为了给自己王叔翻案,他也曾在朝堂上与明德帝正面相抗,即便最后他因为这件事惹得明德帝龙颜震怒而将他贬谪流放,但是说实话,王相心里对这个女婿还是满意的。
毕竟萧楚河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也知道他与自己的那几个儿子情同手足,自然也清楚,他永安王萧楚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真正让他生气的,是王昭在那四年受的冷眼和委屈。
王相活到五十多岁,膝下的子息虽然不少,可是女儿却只有王昭这么一个,因而自她出生到现在,王相一直都将女儿视作掌上明珠来宠爱着,从来都不舍得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可自从四年前她与萧楚河的婚事黄了之后,各家贵族便开始对她议论纷纷,可怜她的自然也有,可是更多的,却都是看她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