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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本也并非什么大事,以琅琊王氏的威望,就算她与永安王的婚事作废,她也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婚事出嫁,那些议论于王氏而言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只是王昭这丫头,当时虽然一看就知道是个未经世事的年纪,又成天一副吊儿郎当,一看就不像是个大家闺秀的性情,可实际上她的心思最是敏感多思,那些人当着她的面这般议论她,她哪里会听不见?
只是她那时年少气盛,性子也冲动了些。
有一年中秋佳节,陛下按照惯例在宫中设宴宴请群臣,但先皇后过世的早,他又迟迟未曾立后,令中宫之位空缺,因而那次操持宫宴的大权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当时位分最高又手握六宫大权的王贵妃手中。只是王昭素日里最是飞扬跋扈,与不少贵女结下仇怨,那次的中秋宫宴当时还是贵妃的王皇后又请了不少人,而琅琊王氏,作为外戚,又是后族,自然是在邀请在列。
但这毕竟是宫中设宴,陛下与贵妃也不止会请他们一家。
赴宴那日,除了他们丞相府,如清河崔氏、陈郡谢氏、太原王氏、陇西李氏这几个家族中在朝的官员亦是被邀请在列,而这些朝臣的家眷之中,亦是不乏有素日里便与王昭结怨且一直仰慕永安王的贵女。如此一来二去,好好的一次中秋宫宴,变成了王昭与贵女们打出手的闹剧。
原因无他,无非就是那些个贵女说话时嘴上没个把门,说出来的话明面上看上去是没什么,可若是细细品味便能知晓,她们说的那些分明就是话里有话,几乎每一句都在冷嘲热讽,王昭气不过,当场便与她们闹了起来。
但是那会儿毕竟是在宫中,这件事也毫不意外的被闹到了圣上与贵妃的面前,最后圣上虽然未曾怪罪,可王相瞧着,别说是圣上,贵妃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可终究还是顾忌颜面什么都没说。
曹夫人却不以为意,只是笑着往丈夫身边一坐,道,“自从先皇后病逝之后,六殿下便被圣上放到如今的皇后娘娘跟前长大,他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我自小看着他长大,我哪里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王相将手中的书本往旁边一扔,唰的一下从软榻上坐起来,“可是他与咱们家阿昭的实在是有缘无分,我也是担心咱们闺女会因为他耽误了终身不是?我早与阿昭说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与永安王的缘分已尽,若是不能当机立断,那不成一辈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虽然咱们家也养得起她,可是以她的性格,哪里会受得了旁人的指指点点?”
曹夫人还不知道,在明德帝召他回京任相的圣旨来的前一日,陈郡谢氏的家主已经来说起过王谢两家联姻的事情了。
这位谢家主是陈郡谢氏如今的掌权人,名为谢筝华,也是谢氏立族至今唯一一个以女子之身成为谢氏掌权人的女家主,当年支持明德帝的诸多朝臣之中,除了王相、汉安侯王敦、同为北离八柱国的柱国大将军曹韶和雷梦杀以及青龙使李心月之外,还有一个人,便是当时还是妙龄少女的谢筝华。
这谢筝华是北离前任宰相谢荀儒的女儿,二十年多前,谢荀儒还是北离宰相之时,年幼的她便借着父亲的便利进入稷下学宫学习,后来谢荀儒辞官回乡,族中子弟要么都死于战场之上,要么就远赴各地就任,唯一的胞弟谢安也还年幼,那时已年满十八岁的她便独自撑起了整个陈郡谢氏。
后来,八王之乱爆发,当时的景玉王萧若瑾搭上琅琊王氏这条大船渐渐地走上政治的舞台,她也不再避其锋芒,成为景玉王帐下的一名谋士,跟随王相等人辅佐于他,直到新帝继位这才逐渐隐退于朝堂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