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路见不平（2 / 2）

张无忧道了一声谢，一把接过，借机快速瞟了一眼。原来白衣女子在度牒中留下的姓名是柳念痴，青衣女子则叫柳若若。

随后转过身去，去看两个女子，好把度牒发还。他先抬头去看柳念痴，不料这一看，却是心头一跳，胸口宛如被一个无形铁锤重重砸了一锤，霎时之间目瞪口呆、口干舌燥、心猿意马。

我的个乖乖！这是那里来的神仙姐姐今儿落了凡尘？整个渭城河边的女子凑起来怕是也没有人家一根眉毛好看。呀呀呀，要是这样的美女做我老婆，给个知府也不换，便是死了也值了。

柳念痴见他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皱了皱眉头，她早已习惯男人们见到自己的反应，倒也没有怪罪。

“小相公可否把度牒还我？”

“哦，不好意思……”神魂颠倒的张无忧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忙应道，然后把手中度牒还给二女。

柳念痴接过度牒，没有搭话。她一向性子冷淡如冰，只是礼貌性的点头致谢。

柳若若则热情似火，接过以后，谢道：“奴家谢过，敢问小相公姓名。”拜谢以后，问起张无忧姓名。

“在下张无忧，渭城人氏。平日里嫉恶如仇，最爱打抱不平，受江湖的朋友们抬爱，送了一个‘急危解难、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百无一用小太保’的虚名。”张无忧拱一拱手，用自以为潇洒的用词自报家门。他向来不学无术，大字不识几个，这些词语全是听评书学到手里，临时东拼西凑而成。

柳若若见他外貌虽然不丑，但和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却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因此失声娇笑。

“阿姐，我们该走了。”柳念痴催促道。她看张无忧自报家门，连“百无一用”这类劣词也用上了，便知道此人是打肿脸充胖子，实际上是不学无术之徒。

又见对方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时不时的偷瞥自己，虽然掩饰的很好，却被她看了出来。方知驱虎来狼，此人也是一个轻薄的登徒子，由此心里升起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

柳若若“哦”的一声，方想起还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

“看两位姐姐眼生的紧，定是初到此地，不如由我给姐姐们带路吧！”张无忧主动提出做向导。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姐妹人生地不熟，正好缺一个向导——只不过倒是辛苦小相公你啦。”

柳念痴勘破他的用心，本要婉言回绝，不料自己家姐姐嘴快，当场满口答应。这样她反倒不好说什么了。

“不辛苦，不辛苦……”张无忧喜出望外的答道。

在张无忧的带领下，三人从东门的槛道一路进入渭城。

走出槛道，迎面是一个宽阔的十字路口，东西南北四条宽街的两侧店铺林立。从绸缎庄、面点铺到胭脂铺、钱庄，百货百物，一应俱全。渭城烟柳繁华，因此而生的胭脂行业，是城里一大特色。

四周的吆喝声渐起，赶早的面点铺已经把旗招子高高悬出。彩旗飘扬，连接十里。街道里的商铺大多是立顶瓦房，前店后屋，雕梁画栋，貔貅财神，栩栩如生。

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同面点店开的一样早的还有胭脂铺。原来渭城人有“赶早花”的习俗，花是指女子。渭城民风奇特，男女青年幽会一般选在早晨。男子凡是去早会心仪的女子，带礼物是必备的，而胭脂往往是首选。因此渭城的胭脂铺家家赶早开店。

“咱们渭城可是繁华的紧，好吃的好玩的应有尽有……姐姐们要是想买胭脂，我倒知道一家店铺好得很。那里的胭脂物超所值，像两位姐姐这样天仙一样的美人儿要是用了那家的胭脂，包管路过的人见了你们都得丢了魂魄。”

张无忧一边走着，一边借着介绍渭城的风土人情与两个女子搭话。

柳念痴待人始终冷冰冰的，张无忧说了十多句，她才冷冷的回一句，而且惜字如金。柳若若倒与她妹妹截然相反，一路上娓娓而谈，一边走马观花的看，一边向张无忧问东问西。

三人走到西面宽巷的时候，张无忧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天公作美，先前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忽然乌云密布，下起了雨点。雨势渐渐稍大。

“两位姐姐，稍安勿躁，我去买几把雨伞……”张无忧灵机一动，便提出要去买雨伞，随后径直跑去街侧面的一家刚开张的伞铺。身影很快从两个女子的眼前消失。

到了伞铺后，他暗自寻思：不如只买两把，到时候就推说雨伞不够，只买到两把，让白衣姐姐和我共撑一把，岂不美哉？

心里有一番算计，因而即便雨铺里的雨伞有上百上千把，他也只买了两把雨伞，更是往小了买。

沿着街道原路返回，一路得意扬扬，回到地方一看，却陡然发现两个女子已不知去向。找过路人询问，也没有得到答案，难免有些失落，仿佛这一切是一场美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