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上门逼债（1 / 1）

猪肉炖豆腐味道很鲜美，曾无学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肥美的荤菜了，幸福感油然而生，竟滴下了两滴泪水。吃饱后他心满意足地倒在床上展了展腰，随手打开手机电源，“滴滴～滴滴～”几声短信提醒，打开一看，一条是前天联通发来的欠费停机通知，另一条是今天1元话费成功充值的提醒。“唉～”曾无学长叹一口气，这个世界上着急联系他，并且愿意为他充话费的只剩下债主小贷公司了，也许他们马上就会来登门拜访，刚刚想到这里，院里就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哐～”地一声，房门被人踹开，四个凶神恶煞般的家伙站成一排，将曾无学堵在了床上。曾无学陪着笑脸坐起身来，被一个光头扯着头发重重摔倒在地上，紧接着几只脚疾风暴雨般落在了他的身上，这些人一边踢着曾无学，一边嘴里喊着：“再让你躲！再让你躲！”曾无学的胃部一阵痉挛，哇地一声，肥肉豆腐白花花吐了一地，光头蹲下身子，笑嘻嘻地说道：“吃得挺好啊！来，再吃点、再吃点！”边说边将曾无学的头摁在那一堆呕吐物上，那强烈的味道刺激地他忍不住干呕几声。

光头将摁在曾无学头上的手沿着他的脊椎缓缓下移，移动到腰间停住，拍了一拍，说道：“这两个腰子也值几个钱。”曾无学一言不发，翻身从地上坐起，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污物。

“还是没钱？”光头死死盯着曾无学问道。

“有、有”曾无学急忙将口袋里还没捂热乎的四百七十多块全掏出来，大钞、毛票、钢镚双手捧了一大堆。

光头打量一下，问道：“就这些？”

曾无学无奈地点点头。

“啪”地一声，钞票、钢镚被打落了一地。“你打发要饭的呢？这他妈都不够找你的油钱！”光头一边甩着手一边骂道。

“我是真没有了，您再宽限几天、宽限几天。”曾无学哀求着。光头向站在曾无学身后的两个小弟使了个眼色，两人拎起地上的曾无学，在他身上仔细搜查一遍，确实一分不剩。接着两人拿起桌上的电脑包抖了个底朝天，里面的手机、电脑、鼠标、电源滚落一地。四人对视一下，觉得也就这些了，马孔多他们以前来搜过几次，穷的连一根耗子毛都没搜到。

光头指了指地上的电脑，说：“这个拿走！”曾无学马上扑了上去将电脑抱在怀里，喊道：“不要啊！我炒股还债！炒股还债！”这时从光头身后上来两个小弟，一个掐着曾无学的脖子向后拽，另一个一把夺走电脑。曾无学绝望地倒在了地上。

“都他妈炒成这逼样了，还要炒！”光头骂着。一旁的小弟弯腰捡起四张百元大钞在被子上擦了擦装入口袋，又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机，光头向他使了个眼色，小弟又将手机又扔了回去。倒在地上的曾无学奄奄一息，看样子再也榨不出什么油水了，这四个人在屋里转了几圈后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光头站住，回头说道：“赶紧想办法弄钱，不然下回真拉你去割腰子！”说完四人扬长而去。电脑里存着曾无学银行、股票账户，还有他多年收集整理的资料，就这样被他们抢走了，对曾无学来说这些人比陵园里的恶鬼更可怕。

曾无学在地上躺了半晌，手机上的闹钟响了，他又该去上班了。曾无学强打精神洗了一把脸，擦去身上的污渍，背起空荡荡的背包，出了房门朝着陵园走去，刚刚到手的工资，只让他吃了一顿饱饭。

这一夜，曾无学心烦意乱，诵念心经也难以平息心中的怨恨。屋外也不平静，鬼哭狼嚎，一会儿过来敲门，一会儿吱吱嘎嘎地挠窗玻璃，大概这些魑魅魍魉只有这些手段，他渐渐也习惯了，不再像前两日那般恐惧。他甚至想能远离尘世，就这样一直呆在传达室也挺好，不用再去面对恶鬼般的催债者，也许他前世就是一个和尚，因修行不够才再次陷入这俗世迷途。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恋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