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宫瑁(2 / 2)
“关相,忘了前日言语了。”宫浚心想:你前日不是告诉我重要的是符印,不是贼人吗?怎么就怕他们逃了?但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乐普原话,只能绕个圈子,一下反而显得言语有些讽刺意味。
乐普被将了一军,讪讪无话。
宫浚转头对羊厉说:“你持我符信,到尉府把军卒调来。”他指的是宫奇聚集在自己尉府的军卒。羊厉也听懂他的意思,借机削弱宫奇的军事力量嘛,于是招来几十人随同,匆匆向雎城宫奇的尉府而去。
乐普知道搞宫奇才是正事,也不阻拦,反而建议宫浚爱惜军卒,让关上的军卒寻个阴凉地方修整。
宫浚觉得不太像样,乐普就说:“好收将卒之心。”
好像有点道理,宫浚也就下了命令。留了一队守值,其他兵卒纷纷退出对面江岸,撤到关下。看得文亥莫名其妙,心想:“这个宫奇莫不是脑残?”
那天晚上,宫瑁连夜抢跑,黑暗里道路难辨,跑出十几里,进了鸡泽边缘,知道不能在晚上随便乱窜,先找个地方歇息。
身体是休息了,脑子不停的转。
没有什么信物,贸贸然即使找到曾国的军队,人家信不信他?会不会直接就撂倒再说?
就算是给他说话的机会,话要怎么说也是讲究的。
他做惯了尉府主簿,想问题一套一套。
第一个问题是,用什么身份说话,如果直说自己是被文亥诈关,无奈出逃,那不是很没面子?
要是说文亥和自己早有定计,协同文亥夺关之后,自己前来鸡泽报信,不但面子不失,还能捞到一些功劳。
但是这么说的疑点太多,要编很多故事来说明自己是怎么和文亥勾搭上,一旦言语前后对不上,指定被认为是反间计,非但前面逃跑没有价值,甚至自己自投罗网。
第二个问题是,曾国军队怎么就敢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言语,派兵救援文亥,不怕是文亥计划暴露,睢城故意来设个圈套。
第三个问题最现实,如果文亥守不住关城,等到曾国的军队过来,却发现是固守后的东岭关,那自己也指定玩脱了。
这个事情一环扣一环,先要文亥能守住关城,守住关城的前提是宫奇也存了投降的念头,没有全力夺关,甚至直接和文亥握手言欢。但如果能够握手,宫奇自然也就收回关城,又不用投降。
这是一个无解的闭环,只有寄望于文亥,无论如何都固守关城,不接受宫奇投降。
然后是曾国的军队,能不能及时赶到,这关系到他宫瑁全家老少的生命安全。因为文亥如果不接受宫奇的投降,他宫瑁一家就失去存在的价值,全都要被宫奇拿来出气。
宫瑁清楚这里有个关键,就是宫奇实际上不存在守着雎城,静待曾国军队到来的可能,连拖延两天都不可能。做个样子都要试试抢关,因为雎城不是宫奇一家独大,还有许多各种心思的将门。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曾国军队即将要来了,也不会坐等宫奇献关献城,否则好处都被宫奇吃光,别人却指定被宫奇拿来做投诚的礼物。为了不坐以待毙,必然会铤而走险先和宫奇做一场。如果这样,宫奇还不如装模做样抢关城。
说到底,不是谁都有资格投降的。
只能说,宫瑁主簿太了解雎城的局势了,就是没看穿宫奇比他想的还深入。
“贼他娘,都不知道文亥怎么想出这么奇葩的计划,处处漏洞,害死老子。”宫瑁在肚子把文亥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不知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