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常之会（1 / 1）

转眼十年已过，姜水一族在老首领姜衍的带领下，仓廪满溢，五谷丰登。

九华山顶，年过七旬的姜衍望着落日余晖悲从中来，叹声道：“日薄西山，垂垂老矣”。身旁的稷黍长朱成闻言连忙劝道：“老首领精神矍铄不减当年，切莫言老”！姜衍缓缓说道：“族人中唯有义儿刚正不阿，任劳任怨，略加调教便可担起兴旺我族之重任”！朱成略有不解问道：“义儿乃是匹夫之勇，难当大任；罔儿憨厚正直，予儿聪慧仁爱，二人齐心协力必能兴盛我族”！姜衍双眉颦蹙，感慨道：“罔儿愚钝，不可授之重任；予儿少不经事且旧疾难愈，聪慧仁爱是我族之幸，非予儿之幸。我已时日无多，新主之事不能再拖了”。朱成闻言，伤感不已。

族会上，姜衍手握玉珪宣布：“稷黍长朱成之子朱义刚毅勇猛，刻苦耐劳，深受族人爱戴，即日起代管我族一切事宜，一年后若物阜民康则加冕我族新主”！众人听罢欢呼雀跃，朱义连忙叩谢，朱成也骄傲地热泪盈眶。此时一旁的兵马统领殷雄却满脸不悦，因为小女婉儿与姜予已互生情愫，老首领姜衍却未让位给姜予，于是他开始琢磨着将长女芙儿许配给朱义。众人散罢，憨实的姜罔不停追问父亲：“为什么不把首领之位让给予儿，为什么”？姜衍无奈的回道：“予儿太过贪玩，族之大事须交给刚直稳重之人”。姜予听罢惭愧道：“孩儿知错，今后必定苦学技艺，为族人尽心尽力”！

姜予年方十八，早年结识少氏部族少泓，二人志趣相投，相约少常山春游，如今佳期已至。少氏部族善机巧筑造，于少常山以东、丹水以北建启城，部族首领少庚与周边部族来往甚密，互通有无，如今族众安居乐业，物阜民安。少庚之子少泓年方二十，身长八尺，与常伯之女瑾瑜青梅竹马，二人即日共赴少常。

少常山位于九华山向南五十余里处，与丹阳山南北相接绵延百里，时值初春，万物复苏。少泓二人于少常北麓等待姜予，随行护卫余方先行登山探路。不多时，姜予携婉儿骑马而来，少泓向前相迎：“贤弟，别来无恙”！姜予二人下马回道：“兄嫂久等了”！姜予随即向婉儿介绍道：“这便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启城少主少泓，嫂夫人则是常伯之女瑾瑜”。婉儿闻言急忙行礼：“兄长容貌俊伟，英姿焕发，嫂嫂端庄秀丽，温文尔雅，可谓天生一对”！瑾瑜闻言腆然一笑，看见婉儿身姿曼妙，面若桃花，便打趣道：“敢问贤弟，何处觅得如此佳人”？姜予悠悠地回道：“婉儿乃我族兵马统领殷雄之女，我自幼成长于姨娘家，两人聚少离多，不像你们可以青梅竹马”！姜予言罢，四人开怀一笑。

春风十里，情意绵绵。瑾瑜、婉儿于半山采花嬉戏，护卫余方四处巡视，防猛兽出没。泓、予二人伫立在少常之巅，感受着天地悠悠，姜予不禁发问：“少泓兄可曾想过云游天下，走遍名山大川”？少泓思索片刻，意味深长地回道：“云游天下与偏安一隅皆为虚度，人生苦短，你我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二人怅然若失，沉默不语。此时护卫余方突然赶来，打破了二人的沉思，余方禀道：“少主，西侧半山中有两人向山顶而来，看衣着不像是周边部族”！少泓淡然回道：“休要惊慌！或许也是春游之人”随即提矛前去察看。三人向山下望去，确有两人一前一后向上攀爬，此时山下二人也发现了山顶有人，却未停止前进，少泓三人只好原地等待。

不多时，山下二人终于气喘吁吁来到山顶。余方上前询问：“敢问二位何许人也，何故来我少氏领地？”貌似主人的男子一脸歉意的回道：“我二人自犰城春游至此，若有冒犯，稍作休息之后便折返回去”。少泓不解地问道：“西犰城据此二百余里，若为春游何苦舍近求远”？仆人回道：“我家公子好游，犰城方圆百里之山已尽数登览，为登少常，公子不惜跋涉数日至此”！一旁的公子听罢苦笑起来。姜予听闻羡慕不已，言道：“同为好游之人，既然远道而来，不妨共赏少常之秀丽”！少泓闻言欣然附议，皆大欢喜。

听虫鸣流水之声，闻百花盛开之香，众人畅游甚欢。来者为西犰首领犰洪之子犰彧与护卫侯婴，相聊中得知彼此身份之后，三人惺惺相惜。姜予提议：“我们三人皆为族长之子，不妨今日结拜为兄弟，三族之间和睦共处，相惠相利”！少泓闻言拍手叫好。

犰彧略作迟疑之后回道：“我在犰城人微言轻，承蒙二位兄长不弃，今后必将竭尽所能，有求必应”！随后取下自己与随从腰间佩刀，双手奉上：“我族于犰山冶炼金石，铸此佩刀，锋利无比，今日赠与两位兄长，莫忘今日之情”！姜予见状从颈上取下玉璧，言道：“此玉是我自幼贴身之物，今日作为信物回赠，莫忘少常之交”！少泓则吩咐余方：“牵我白马来”！此马通体雪白昂首阔步，精神抖擞，少泓言道：“此马伴我多年，名为天瑞，性情温顺，千里挑一，日行百里无恙。贤弟好游，得此宝马今后可肆意驰骋”！犰彧获赠宝马美玉热泪盈眶，三人随即对天盟誓，跪地结拜。

日近黄昏，众人依依惜别，夕阳下的少常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