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云游之志（1 / 1）

少常归来，姜予兴奋不已，与朱义谈起少常之事，并将犰彧所赠佩刀送给朱义。朱义接过佩刀，从刀鞘中缓缓抽出，但见刀身平整光滑一尺有余，刀锋寒光熠熠，不禁忧心道：“素问西犰精通冶炼之术，未料技艺竟如此精湛，我族防卫兵器多为木石所制，若犰人持此利器来犯，将如何抵挡”？姜予听罢略作迟疑，回道：“兄长是否多心了”？朱义沉默不语。

接连几日，姜予少言寡语，婉儿不解问其原由。姜予坦言因佩刀一事，有外出游学之心，但因难舍婉儿犹豫不决。婉儿沉思良久言道：“男儿本该志在四方，若学成归来造福族人，必是荣耀之事，我等你回来娶我”！姜予闻言感动不已。

次日，姜予向父亲姜衍提及游学之事，未料被断然回绝，姜衍道：“西犰据此山高路远，又有涿水相隔，我族戒备森严，西犰实难来犯！莫要借学艺之口，行游玩之事”!姜予听后委屈至极。几日后，姨丈朱成得知此事，连忙赶来劝说：“我闻予儿之志喜出望外，我族数十年来未有此志向者，老首领为何苦苦阻拦”？姜衍闻言避而不语。朱成犹豫片刻后，问道：“老首领年少时也曾游历四方，满载而归，使得族人富足数十载，无一人饥寒而死，如今为何因一己之私，不顾我族将来”？此言一出，姜衍潸然泪下。朱成看着姜予长大，岂能不知姜予心性，年少贪玩无可厚非，但姜予心地善良、聪慧好学，倘若此事不成，姜予必定郁郁寡欢，不得已戳破姜衍私心。见姜衍此时伤感不已，朱成宽慰道：“我等久居山下，已目光如鼠，后辈若无进取之人，你我离去之时，便是我族衰败之日，由他去吧”。姜衍听罢，低头不语。

几日后，姜衍与朱成商定，让姜予前往路途尚可的文氏部族，沿姜水向东百余里，数日便可抵达。文氏部族于东华山下建卫城，因礼法严明，数十年河清海晏，近年来更有仙人降临东华，普度众生，姜予得知欣喜不已。

姜予前去与少泓辞别，未料少泓率先提及佩刀一事，叹道：“不怕贤弟见笑，我所用矛头便是族人从西犰互市而来。我曾与丈人常伯谈及此事，丈人坦言：虽略通冶炼之术，但周边并无所需金石”！姜予轻叹一声言道：“此去文卫，短则数月，长则半年，我不懂兵法，梁城防卫之事就有劳少泓兄了”！少泓回道：“你我既已结拜，毋需多礼”！二人小叙之后相别。

梁城外，众人送别。朱义为姜予备足了干粮和粟米，挑选了身手矫健的护卫周亓随行。姜予向朱义叮嘱道：“少泓兄武艺精湛，谋略过人，我族防卫之事可多与其商榷”。朱义回道：“我必虚心请教，你放心去吧”随即取下犰彧所赠佩刀递给周亓，嘱咐道：“必护公子周全，以平安归来”！周亓毅然领命。

姜予走向父亲，姜衍早已老泪纵横，不断抚摸着姜予的脸颊叮嘱道：“切不可争强好胜，望早日归来”！姜予声泪俱下：“阿爹保重，孩儿必定不负众望”！姜衍不住地点着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父子二人相拥而泣。

姜予含泪与姨娘、姨丈和姜罔一一道别，二十年来两位长辈对姜予早已视如己出，此时也泣不成声。

姜予看到婉儿泪流满面，心中千言万语却欲言又止，此时丈人殷雄拍着姜予肩膀言道：“臭小子，若学无所成，休想迎娶婉儿”！众人听罢，破涕为笑。

姜水澹澹，青草依依，马蹄声中姜予回首一望，此一别，姜梁再无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