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难眠，往昔不堪（二）（1 / 1）

而后来的事情，翌明便是知道了，一柄利剑从烛照的胸口穿胸而出，这一剑本身是刺向她的，但烛照替她挡了，顺带着把九长老握剑的手连带着胳膊直接拧了下来，动作快到连宗主都没有反应过来。烛照毫不在意地点了穴位止血，而后随手拔出了剑，想对待破烂一样扔到了一边，而那本该致命的贯穿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翌明一直以为烛照做事光明磊落，直到那一天，她看到烛照居然在对方喊出认输之前，用土块给对方封了口，而后那就是单方面的毒打，特别是自己能自己站稳之后。甚至为了能多打一会儿，还给对方施加治疗术。若不是雪神宗大长老看不下去，替九长老认输，这般血腥残忍的场面恐怕还要持续下去。而烛照在见到快没机会时，还偷偷给九长老下了潜识入梦，使得他那一整月时间，只要听到“烛照”二字，便双腿发软，大小便失禁，着实是下了狠手。

“如此锋芒毕露，未必处处能得意。”大长老护住九长老，随即便有弟子上前将其扶下场去疗伤。

烛照并不在意这略带威胁意味的劝诫，只是将翌明揽入怀中，轻声回应道：“若只是我，我并不在意他的冒犯。无论谁，想要伤她，我都不允许。”

“那就好。”大长老几乎是如释重负，而后将灵力注入声音之中，大声道，“烛照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有资格得到破例的特殊待遇，因其天赋实力上佳，宗主收其为开山大弟子，免跪拜礼。另，宗内女弟子知悉，这位已经心有所属，不要再去烦扰。”

“不许把宗内的女弟子勾走，听到没。”大长老低声威胁道，而后随即转向翌明，立马换了一副表情，颇为正派严肃，“你要看住他。宗主是因为你们眷恋缠绵，难舍难分才勉强同意的。若是他与宗内弟子眉来眼去，我们可就不放他走了。”

“不会和你一样被留在这的。”烛照毫不客气地将翌明护到身后，颇为警惕地看着这位大长老，冷冷地说出了对方在自己国内的身份：“先帝。”

“唔······已经是先帝了啊，时间变得还真是快。”大长老在沉思了片刻后，突然便开朗起来，拍了拍烛照的肩，“那你加油，争取早点退休。不过，你想安安稳稳地退休，恐怕多少还是困难的。”

那时的烛照还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只是认认真真在雪神宗内修习，不仅仅是进境飞快，还在剑术、心法两道上颇有造诣。烛照自入宗门时大打出手之后，一直不曾与宗门内任何人有过争执，对于一切都那么淡然。无论是修炼资源还是宗内的种种排名、地位、名声，一概不争不抢，除了不得不出现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便是在宗主府内修行，只有极少数时间，才会有人看到他温柔地牵着一位少女的手在宗门之外的城镇里散步。那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却只是对那一人，对别人······不论是贵族千金还是门内无数人心中的女神，能无视便无视，无视不了的，也只是草草应付两句了事。

“所以就有人调侃说你性取向有问题喽。”翌明娇俏地笑着耸了耸肩，一副“这事怪不得别人”的表情，“不过，那些可都是女神级的美少女，你不会一点都不心动吧？”

“没有。但是有过把你用绳子绑了，带到深山老林陪我练功读书的念头。”烛照相当认真地道。翌明顿时一阵发冷，这个念头要不得啊，请务必收起这种可怕的念头，我才不要在深山老林里过一辈子啊。你是习惯了那种寂寞到让人发狂的环境，可是我没有啊。

大概在雪神宗的日子是最为闲适的一段时光，每日练剑、读书、炼药、铸器，但烛照知道，即使自己再不愿意离开，这种日子终究会结束，因为没有皇掌权的帝国是没有凝聚力的，而且各族王室也需要休养生息。国内完全是依靠元老院勉强续命，但元老院只知道效率和国家安全，对于其他各个方面算是一窍不通，也根本不会在意。长此以往，国家必然要分崩离析。

在返回帝国向全国百姓宣告自己将会主持国政后，烛照便开始处理积压已久的政务。对内放开大部分限制，尽可能恢复经济，对外，则是趁着国家还有点儿力气，狠狠地将敌人打击了一遍，手段冷酷狠辣，与帝国历任国君都是不同。历来，帝国出兵征战，需要执掌国政的三位皇全都同意，才会宣战出兵。而现在，帝国整个中央权力都收归烛照独有，在没有任何反对声音的情况下，烛照让所有一直侵占帝国利益的国家见识到了什么是燃尽一切的怒火，接连三十个国家及其盟国、附庸的覆灭，在让帝国得到喘息的机会的同时，也带给了烛照“暴君”“独裁者”的骂名。烛照没有去管自己的名声，这不是修复帝国所需要在意的，烛照在意的只是帝国的经济恢复，百姓能不能吃上饭，军队的粮饷能不能按时发放之类的事情。反正，等找到了能接自己班的小家伙之后，背上骂名的也只是自己，于帝国无损。

虽是铁腕手段，但帝国的经济还是稳定了下来。但很快，烛照便开始有计划地对外用兵，一点点拿回帝国在这段时间所失去的土地，竭力维持着帝国表面上的强盛，不让别的势力看出帝国的疲态。这一行径对于各个王族而言无异于伤口撒盐，皇族和各个王族本就是损失惨重，此时再对外用兵只会加重伤势。烛照力排众议，还是选择了出征。结果自然是好的，不然烛照就会被一众王爵弹劾下台。这一举动虽然有些搏命，但大部分国家还是主动或是被迫主动归还了侵占的土地，毕竟没有哪一国的国君会想面对即使是对平民区也能下令用炮火轰平的疯子。

当帝国皇室中有三个经过了层层考验，有资格继任皇位的小家伙被交给烛照培养时，烛照没有半分将要退位的难受，而是一种即将告别地狱的欣喜。帝国的权力体系在烛照的努力下逐渐恢复，中央权力分散之后，烛照的政务压力也缓解了不少，平时提点教育两句那三位即将继任的皇，也算是有趣的生活。

烛照甚至幻想着以后领了退休金，办完那个约定就去卖早点，自己的手艺虽然不怎么样，但自己不怕累肯吃苦，成果自然不会差。只是，多少有点舍不得那个丫头，不过舍不得也不可能在一起待一辈子啊，她也是要嫁人的嘛。自己以后找个小城镇，如果有互相看对眼的，就娶回家，自己苦点累点都好，反正自己不再想卷入那个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狗血世界了，就在凡世平平安安地活着，老去，看着一群小孩子打打闹闹，累了就拿两个铜币来找自己买碗甜粥，还装摸做样地说要多给一点，那样的生活哪里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对于即将到来的退位，烛照一直都是这么幻想的。虽然自己一身骂名，但国家的经济稳中向好，国家的领土一寸未少，帝国的威仪未减半分。自己也算是给那三个小家伙留了一个比较好的开局，只要他们继续稳住局势，不干什么作大死的蠢事，不会出什么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