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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女人心(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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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乃至在得出结论的前一秒,夏波都自认为是个聪明人。聪明,不至极,不是睿智,却也鲜少会被误,用一句不恰当的话就是匀称的正正好。现在,他得承认,天底下的事情压根没有公平可言。

他的机警来源于幼年乞丐的经历,察言观色是生存必要的技能,想活自然会被磨炼出一副玲珑心思。之后被师傅收养,更是发挥到了极致,这些算不上生活馈赠的本领让他在投靠了叶大帅后,一路高升。如果秦望舒嘴里尚有几分真话,那同样的经历下,又为什么她技高一筹?

他一个大男人做不出嫉妒女人的事,但被耍得明明白白实在让他觉得白活。他吸了一口气,有些潮润和阳光的味道,与他此刻的心情恰好相反。

他站在原地权衡了一下利弊,暂时放弃了找秦望舒的计划。他不顾旁人的眼光,伸了一个懒腰,又顺手摸到了后腰的枪支,安安稳稳的别在那儿。他心里轻快了些,枪是他这次行动的保障和最后底牌,尤其是在知晓教堂与叶大帅的交易后,它的威慑力远比实际作用要大。

但也仅限于,在秦家村与秦望舒的合作。

他在村中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蔡明,悠闲的姿态看上去像是闲逛。秦家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百来户人家颇具规模,他挨家挨户从门边经过,遇见大门敞开的,便扫几眼,紧闭的也不会主动去敲门,只在窗户边停一下,一圈走下来,他竟出了一层薄汗。

头顶太阳渐高,他早上只垫了些肚子,时间过去这么久早就饿了。他瞧了一眼柴房,窗户边已经没了人,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胃部,在去找秦望舒和吃饭之间只思考了一秒不到,就掉头改向秦老爷子家。

他在找人的时间里已经彻底捋清思路。他和秦望舒仍是盟友,这点不会因为出了秦家村就改变,她或许能应付主教和叶大帅之一,但无法同时顾虑到两个,这是他们合作的所在。所以他在察觉到自己被骗生气后,又立马冷静下来的原因,他们现在的处境,谁也离不了谁。

事关性命的交易,牢不可破,可也死死钉住了他的手脚。秦望舒骗他的事,真要计较起来与他们的合作无关,他没有乃至立场去指责,他若是冲昏头做了,只会自取其辱。他明白这个道理,却仍是捏紧了拳头,觉得气不过。

他考虑的事情很多,远不止这一件,可在权衡利弊后,都只得出一个结果——冤家宜解不宜结。他得罪不起秦望舒,无论是现在作为想要活命的盟友,还是事后一切都解决完了。他对权力的野心没有叶大帅猜忌得那么重,但人若是能高进一步,又有谁会拒绝?

以己度人,他觉得秦望舒也不会,尤其是他在知道教堂是个怎样的庞然大物后,更是坚定了这个念头。他身在局中,清楚自己的危险并非有旁人看起来那般严峻,且不说叶大帅与继承人的矛盾不可调和,单单就势力斗争而言,他与继承人目的一致。

他在教堂有秦望舒,叶大帅这里也有继承人,几乎用不着他出什么力,他要做的不过是活到最后,活到在继承人拿他开刀前,他先下手。反观秦望舒,教堂的三方势力中,她属最弱的那一支。神父死前的安排看是为她保障未来,更像是把她彻底推上了明面,给了主教不得不除她的理由。

至于另一方势力,因为来自神父,所以在分裂后不管做什么,他们只要和秦望舒的立场不一致,那便是明晃晃的背叛。没有人会想自己时刻被戳脊梁骨,这是日日累积的新仇,而归属秦望舒的人,谁又能说得清真是忠心无二?所以就局势而言,秦望舒远比他危险的多得多。

他伸出手,张开的五指因为过长看上去有些怪异,薄薄的皮肉覆盖在骨节上显现出极为利索的线条,一层不算厚的茧子并不突兀,连着手背上鼓起的青筋,反而增添了一份阳刚的魅力。他举过头,在阳光下转了一圈,穿过指缝的光束像是落下的金辉,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像是一把枪,但中指却折成了一个笔直的角度勾在食指的关节处,剩下两指张得大大的,与中指隔的距离极开,十分考验手指的柔韧度,但也不过是他儿时常做的一种提升手指灵活度的训练罢了。

秦老爷子不在家,这是一种常态,但院子的大门却敞开着,像是预料到了他的到来。他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村子里的运行机制和城里或是镇上都有些不同,一个村就好比一大家子,哪有把门给自家人关上的道理?他走的心无负担,甚至在秦望舒房间外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进去。

他没有什么怪的癖好,也不可能在秦望舒人还在的时候就贸然去房间翻东西,他些微的好奇心最终败在了“大局”面前。秦老爷子的房间很安静,他确定没人后,悄悄推开了一丝缝。或许因为是村长,他的房间看上去比其他人要丰富一些,床靠着墙边,床位对着的墙堆满了木箱,垒得快有他人高。

其他的不过是些杂物,放在秦家村勉强也算得是一种财富。他思量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进去,正打算离开时,一声呵斥响起:“你在做什么?”

他心里一惊,下意识退开,正要被带上的门因为受力,无声地打得更开。来人不是秦老爷子,他并未有被撞破的尴尬,反而是盯住了秦奶奶过分小巧的脚。

她走上前,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停在夏波面前,与他隔了半人的距离。她重复道:“你在做什么?”

夏波不知在想着什么,他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道:“秦奶奶不是看见了吗?”

她或许有病,两个眼珠子像是有仇一样,各自往眼角偏着,而浑浊的白色阴翳又盖住了大半瞳仁,配上黑褐色的皮肤,和稀疏半黄的白发,格外慎人。

“你进去了?”她看着夏波,佝偻的身材没有让她矮半分气势,明明上次见面的模样还清晰可见,可现在的她却让夏波感到陌生,乃至异样。

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道:“听闻秦奶奶是外乡人,因为父亲与现任秦老爷子的爷爷有旧,便临终托孤——”

他记得秦望舒的推测,这些事上她一向比自己敏锐,如今他不过是把旧话重复一遍直接套用。他舍去了那些大胆猜测的真相,自顾自地点了点头,道:“那个年代所有人都自顾不暇,当初的秦老爷子愿接受你,也算是壮举,可谓是大义。”

他话才落音,秦奶奶就吼道:“闭嘴!”

“你闭嘴!”她喘着气,面上耷耸的皮忍不住地抽动,显然是被气急。她侧着头,歪斜的眼睛在这时终于拨正了角度,可大片的眼白却露出了触目惊心的恨意。“什么大义,他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她像是到了什么,未完的话又突然止住,刮耳的笑声响起:“你不知道?”

她仰着头,梗直的脖子像是僵死了多年的烂木。她看着夏波故作高深的表情,笑得更是开怀,一声更比一声大:“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她宛如疯魔的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轻轻道:“她怎么会告诉你呢?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你在试探我。”秦奶奶肯定道。她艰难地转了转眼珠子,只造成了些微的移动。“她教你的。”

她的语气很肯定,却听得夏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他的掌控,可他偏偏还不能多嘴,生怕暴露了,但他现在更执着于秦奶奶口中的人。他第一反应是秦望舒,原因天真到可笑,就只是因为她姓秦,难免总是被先怀疑。下一秒,他又觉得为什么不能是秦望舒呢?

他已经知道她和秦凯相识,那么秦这个姓或许也并非是一种巧合?秦望舒太胜券在握了,抽丝剥茧的能力时常让他怀疑她知道所有的真相,他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或许她就是知道所有的真相呢?

他垂下眼,拧起的眉头豁然松开,嘴边勾起暧昧的笑容道:“我与她的关系,秦奶奶不是知道的吗?”

他也在试探。

还木盆时,秦望舒曾在秦奶奶面前故作亲昵,他们扮演了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那时秦奶奶的反应很大。他当时只单纯地认为,她只是想要刺激秦奶奶,现在想来,或许她们本身的关系就不一般,所以这个“刺激”不仅仅是他所理解的表面意思。

“你和他能有什么关系?”秦奶奶瞧了他一会儿,稀奇道:“一个老头子,半只脚都在棺材里了,哪去冒出你这么大的孙子?”

她讥笑着,像是看穿了夏波冷静外表下的所有伪装。“我女儿可生不出你这样的儿子。”

夏波愣在那儿,清晰的线索骤然被打乱,像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连头是哪都找不到。他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掌心惨白,只在指根处带了些血色的红。他在屋外的那个手势,并非是想起了什么,只是觉得阳光这样好,春色虽未到盛的地步却也鲜闹,他记忆中有很多这样的日子,每一次他都会这样伸出手。

他父母尚在时,他总能得到回应。父母意外去世后,无论春夏秋冬,都只有空空穿过的风。到后来他学会了抓阳光,金色的、温暖的、让人迷恋的,就像是握住他的手。但阳光是抓不住的,它会公平地对待每一个人,抚照却并不留恋,而财富却让人可以拥有的时间更长一些。

“蔡明在哪儿?”他抬起头,摊开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负在身后。理不清的乱麻,只能被斩,不然就会深陷其中。他笑了一下,与之前的模样一般无二,却显得胜券在握。

“说来也是巧了,我只不过是来寻秦老爷子问问蔡明被关在哪儿,没想到碰见了秦奶奶。”他抬起眉头,眉宇间的距离被突然拉开,刀削般的轮廓显出了几分不曾有的柔和,整个人像是卸了看不见的刺。“房间我没进,只是想着或许秦老爷子在里头休息。”

他跨了一步,他们之间又只隔了半人。他嘴边衔着笑意,本就高大的身形完全罩住了对方。“秦奶奶的反应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房间里面有什么?”

他侧头看了一眼,打开的门露出里面的模样,他面上是跃跃欲试,可迟迟就是没下一步动作,似乎在等秦奶奶的首肯。秦奶奶冷笑一声,退了几步,这次她的脚步不再轻盈,夏波成功地抓捕到了些微的声音。

“什么蔡明,我不知道。”

他不意外这个回答,也没有去思考秦奶奶话语中的真假,甚至在表示自己知晓后没有多做纠缠,就这么转身离开。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安静,无人打扰的地方来理清楚满头的乱续,但他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应该,于是转头道:“秦奶奶家里可有些填肚子的?”

秦奶奶未说话,她脸上还残留着之前的错愕,显然是没想到夏波竟然这么容易的就放过她了。她不觉得这是对方的好心,只当是另一种把戏。

夏波摸了摸肚子,饥饿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陌生的感觉,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颇为熟稔,可那时是他没得选。“要两人份的,我和望舒中午还未吃过。”

他看见秦奶奶霍然沉下的脸色,又继续道:“秦老爷子应该不知道这些吧?”

他脸上的笑意渐淡,到最后还是秦奶奶认下这威胁。她动作十分利索,也可能是想夏波早点滚出她视线,她从灶房回来手里抓了几张面饼,没走上前,狠狠砸向夏波,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接住。她不意外,许是早就料到了。

夏波对面饼的实称有些惊讶,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又抓了桌上的壶子,谢道:“秦奶奶高义!”

秦奶奶狠狠啐了一口,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过了一会儿,阴晴不定的脸色看着他背影又笑了起来。

夏波这次不打算进柴房陪秦望舒,相比一无所知的浪费大半天时间,行动自由的他显然更对大局有帮助。他成功地说服了自己,可当他站在窗前,看着被木板封住了大半的窗户后,又有些沉默。

秦望舒不知在想什么,她的姿势和昨日一样,靠在了光仅能射到的几根柱子边。他眼尖地发现那是她之前所待的位置,她曲着腿,手臂搭在膝盖上,不算正襟危坐,却也放松不到哪里去。她怀里似乎有一个人,看不清的阴影与膝盖部分重叠,突然臃肿出一块,她或许是因为顾虑,所以姿势有些不自然。

他想到了张雪,面前的一幕与昨天几乎完美重叠。

他知道自己的目光绝不算隐晦,以秦望舒的敏锐不可能察觉不到,但她没动,他一时间吃不准她的想法,便曲指在木板上敲了敲。木板暴露在外风吹雨打许久,他力道不大,却仍是震下了簌簌的灰尘,他小心地护着面饼,再抬眼时就看见秦望舒正低着头,似乎在与怀中的人说什么。

他们相隔太远,没有一点声音漏出,他等了一会儿,才见她姿势怪异地走来。

秦望舒揉着手臂,秦苏昨夜被山神吓着了几乎一夜没睡,早上又惦记着他们一直到被关进柴房,才靠着她睡了会儿。她体谅对方还是个孩子,到底没说多少重话,她掐着表估算着夏波离去的时间,想着对方再不济也不至于活活饿着她,这不,就来了?

她在暗处待久了,突然见到亮光眼睛不适应,下意识眯了起来,落在了她清苦的面容上像是不悦。她见夏波手中的两张面饼,手一伸都拿了过来,丝毫没有客气。

“你打算留在外面?”面饼一到手,过分实称的重量让她犯了愁。她捏了捏边缘,觉得大概率会硌牙,可肚子却在这时候不争气地响了起来。她愣了下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她没法控制。

“里面是秦苏?”夏波大抵猜到了另一个人,有些诧异。

他找了个理由走后,便没再关注之后的事。秦老爷子作为秦家村的村长,怎么可能不帮自己人?左右不过是蔡明遭些罪,顶了天也不过是秦望舒另有安排节外生枝了,可他怎么也没料到秦苏也被迁怒。

秦望舒应了声,她还在与面饼做斗争。只是小心地咬了边上一块,也仍是让她腮帮子发酸才扯了下来,到嘴里后硬邦邦的一大块,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能含着待口水泡软后,才慢慢地往下吞。

夏波瞧见她这模样,顿时有些乐,连带着心里因芥蒂产生的不快也散了些。他笑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到底是个男人,不应该像女人那样小肚鸡肠,便打算给她一个机会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秦望舒有些懵。她说不了话,可夏波脸上神色又不似伪作,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遗漏的便摇了摇头。

夏波神色沉了些,但面上仍是透着股轻快。他把手上拎着的壶子往前一递,对方迟迟没接,他就这么举着,好一会儿才慢慢放下来道:“我把孩子给秦凯了。”

她又应了一声,因为在咀嚼,声音含含糊糊的像是敷衍。她神色很是坦然,夏波一时间吃不准她是在装傻还是怎么样,他没急着开口,等她捶着胸口努力把口里东西咽下去后,才道:“秦凯和我说了一些事,关于你的。”

秦望舒有些讶异,她转头看了眼原地的秦苏,觉得对方可能是体贴。她又往窗户边靠了些,整个人贴在了木墙上,哪怕知道这个位置声音传不过去,仍是压低了嗓音道:“还有呢?”

在得到秦望舒与秦凯认识的结论后,他想过很多次这样的摊牌的情况,但没有一次对上了现在的秦望舒。他被问得哑了口,张着嘴开开合合了几次,最后被自己的反应逗笑。

秦望舒不在夏波的话,她撕了一小块面饼,在手指上揉搓了一会儿,待软了些才塞进嘴里。她吃得很文雅,教堂有礼仪课,神创造了世界,作为祂的信徒绝不能粗鲁冒犯,所以这是所有人的必修课。

对比秦望舒的泰然自若,夏波有一瞬间的动摇。他觉得自己可能错怪了她,但又想到对方鬼话连篇的嘴,连向来致命的直觉也在此时没了声响。她吃着自己要来的面饼,却连虚假的问候都没一句,他有些不是滋味,抬手又抢了一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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