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吴有山谏（1 / 2）

莫非……九千岁这是非要楼家死不可？

一些大臣心中戚戚然，跪地磕头。

“臣等有异，还请圣人和大监明鉴。”

其实王振也诧异得很，他原本就想着找个理由将楼家抄了，但还没来得及行动，就碰上今日有人参楼疏一本，这也算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可是……他有些怀疑地看向左副都御史。

如今朝堂权力都握在他和皇帝手里，文官集团和勋贵世家势弱，都察院的实际权力更是极近于无，但这突然冒出来的左副都御史确实令他猝不及防。

因为，如今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和右都御史都是主和派，两人都是这位吴大人的上司，可他却跳过自己的直隶上司，将折子递到自己手里来……

王振瞥了一眼手里的折子，上面“吴有山”三个字映入眼帘。

或许这就是他的诚意，他想，毕竟当官的这些人看起来清高，心里瞧不起他王振是个阉人，可到头来还是要听命于他，借着他想往上爬。

想到这里，他心里升起一阵隐秘的快感。

于是他看向下面跪着的人，掐着尖细阴戾的嗓音淡淡开口：“既然如此，就将楼家人压入大牢，着锦衣卫速查。”

顿了顿，他在大臣们欲言又止的眼神中，讽笑道：“若是楼家是被冤枉，锦衣卫自会还他们一个清白。”

话落，有些大臣已经面露颓靡，心生悲凉。

这就是皇权集中下的后果，一旦掌权者心思不正，他们这些文臣武将，没人能反驳阻止得了。

“大监。”

众人循声看去，竟是刚刚还一脸正义凛然的左副都御史。

王振没想到他还会出声，挑眉，眼含审视地看他。

“吴大人还有何事？”

吴有山像是没察觉到他的眼神，垂眸道：“禀大监，臣以为，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出兵后金之事，楼家虽有罪，但罪不至死，不如让其捐赠家产做军饷，为我军添衣加餐，打退后金，扬我国威。”

王振冷眼盯着他。

“照左副都御史所说，人人都像楼家一般，犯了错都可将功补过，我大楚戒律何在？”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楼家为我军捐赠军饷，不如免其牢狱，大监可将楼府看管起来，着锦衣卫查办此案。”

王振脸色难看，他总算明白这个吴有山是什么来头了——怕是楼家早就猜到他接下来的动作，早早买通了朝中的大臣替他们周旋。

果不其然，吴大人话音刚落，不少人便连声应和，就连一些主战派也赞同。

其中为数不多的将军已经开始称赞吴大人仁义，代大楚将士多谢吴大人云云……

这些朝臣平日里在政事上意见相左，争吵不休，可当对上压在他们头上的皇权时，又仿佛聚成了一团，试图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这些人里并非都是想保楼家的，也并非都主战，只是不想称他的意罢了！

王振眼含翳厉，面白发青，站在高处俯视着这群貌似其乐融融的朝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