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教(1 / 2)
却说那瘦子滚下山坡之后但觉脑袋昏昏沉沉,气血翻涌,不能自己,许久之后才平复下来。
清醒下来后,瘦子心中暗叫糟糕:这小孩儿会这等邪术,连我都着了他的道,那家伙(大汉多半也抓不住是他的,他要是将消息散播到儒家……
瘦子越想越觉得身上发毛,只能强迫自己不再想,安慰自己道:“没事儿,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不定那家伙脑袋突然灵光了,把这小子煮了吃了,也有可能。”
瘦子自我安慰之后想打坐用功,盘膝而作时身上却提不起半分气力,一练功就感觉浑身酸软,瘦子已经猜到了几分,又惊又怒,一拳打在了一旁的树上,却因为没有法力,疼的他龇牙咧嘴。
思考许久后,他终于打定主意:既然现在灭不了口,那就离开这鬼地方,对,就这么办。至于大汉如何,他也不去理会了。
瘦子快步下山,往村子中的一个破窑走去,那是他的暂居之地。走到半路,路过一个小瓦房,只听里面传出柔媚声音道:“堂儿,该睡了,明天早上再给你买冰糖葫芦。”正是林良平的声音。
瘦子本来心中烦躁,听到这媚而不妖的声音,不由得浑身发热,恶从胆边生:走之前先快活一翻,也不枉来这一遭。
他自衬自己虽然没有法力,但一个大男人对付女人总还是可以的,欲火焚身之下,也不理会什么后果了,瘦子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林良平听到这声音之后微微一惊,看见瘦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之后微微一皱眉,躺在床上本来快睡着的林明堂呆呆的问道:“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林良平面对瘦子头也不回,手掌轻挥,似掸落灰尘一般,那瘦子却身不由己地向后退去,惊恐之下想张嘴喝驾,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林良平温言安慰道:“没事的堂儿,你快睡吧。”说这运用了一些法力,让林明堂昏昏睡去。
林良平缓缓站起身来,给林明堂盖好被子,本来温和的神色陡然变得冷峻,衣襟带风,走出房门。
瘦子大骂道:“臭婆娘,你做什么!”但声音发颤,明显是外强中干。林良平不答,淡淡的问道:“你是谁?”
瘦子得意扬扬的自曝家门,本以为林良平会忌惮三分,谁知道她冷笑一声:“这样啊,既然同是百家中人,那你自己了结了吧。”
瘦子大怒,一拳打了过去,他虽然知道多半打不过,但是这个时候跑也跑不掉,只能硬拼。
谁知林良平不闪不避,任由他一拳打在了身上。瘦子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虽然没有法力,但这一拳的力道也远远高于普通人,便是两百斤的大汉也未必扛得住。
林良平娇声说道:“道兄,打完了吗?我可来了哟。”了解林良平的都知道他说话愈是温柔,出手愈是狠辣。
瘦子只感觉眼前一团紫色的事物绕到了身后,他刚转过身,紫色事物却又飘到了他身后,来来回回好几回合,皆是如此,就像豹猫在玩弄势在必得的猎物。
瘦子此时心中已有七分畏惧,他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牙齿却不住打战,他心中暗叫:为什么会打战?为什么会打战?
忽然瘦子只感觉眼前一阵缭乱,林良平霎时间化作几十条影子出现在他的周围,倩影在他的四面八方如同蝴蝶般飞舞,便是他有法力,也及不上这影子的十分之一。
忽然瘦子周身一痛,就像身上每一寸肉,每一根骨髓都被一条丝线缝在了一起,那条丝线不住收缩,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给捏爆了。
只见一个高挑的紫衣女子笑盈盈的,手上拿着一根紫色的毛线,瘦子的尖头肋骨大腿等多处地方都被这毛线穿过,此时毛线一动,就能像钢丝锯子一样,将瘦子切成十七八块。
一向嚣张高傲惯了的瘦子在这种折磨下终于绷不住了,哀求道:“道……道友,你放过我吧,我可以为你当牛做马……”
林良平看他扰了林明堂,本想直接杀了泄愤,可忽然心中想到一事,眼睛一眯,问道:“做什么都可以吗?”
…………
三日后,清晨,清教法坛
这是道家分派三年一度举办的道统大典,除了习经论道,最重要的便是推举出门派的下任掌门人和门派之后的走向规划,清教作为道家的分支,今日便是他们举办道统大典之日。
清教的掌门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去世,几个月来一直都是由大师兄和二师姐林良平代为执掌门户,而这次这二人也是门派中众望所归,成为掌门的存在。这大师兄自然便是碎石滩边的男道士了。
道统大典经过三日准备布置终于开始了,清教所有门人都已到场,坐在法坛的两边,两行座位最中间有两把椅子,一把空着,另外一把上坐着一个高挑的紫衣女子,凤眼薄唇,十指纤白,指尖泛着若有若无的粉红,目光柔美深邃,虽然带着道观却仍然青丝披肩,自然便是林良平了。
左列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弟子粗声粗气的问道:“师姐,今日这等重大的日子,大师兄怎么还不来?”林良平脸不红心不跳,反而反问道:“我也不知道,五师弟,现在大师兄没来,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那男弟子就是清教的五师弟,叫做尹遁。尹遁倒也不客气,直接说道:“要我看啊,就该派人去找找。”林良平脸色依旧如常。
另一个右侧的年轻女弟子却插口道:“不对,尹师兄此言有欠妥当,道统大典何等庄严盛大,怎可因为一人擅自荒废?”这个年轻女弟子便是清教的九师妹,白玲珑,长相小巧玲珑。
林良平还没开口,另一个干练干脆的声音又冒了出来:“白师妹,这几月的事物都是大师兄操劳的,没有他这大典也办不下去。”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子,是清宗的三师姐,直爽明快,叫做唐利。
白玲珑反唇道:“三师姐此话将林师姐置于何地?我教众人皆知明明是二师姐和大师兄一同协理教务,教中事务繁多,也不是大师兄一个人就能处理过来的,素文三师姐和大师兄互相爱慕,有结为道侣之意,虽然可喜可贺,亦不能因此而有失偏颇吧?”
唐利脸上通红,猛的站起身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又干和大师兄的私交什么事了?”
其实自从清教掌门去世之后,林良平为免被猜忌,一直韬光养晦,事事不争,对教务干涉极少,许多人都以为他只是挂名,唐利也在这些人中间。
白玲珑看到唐利如此反应,委屈的说道:“好啦师姐我错了,小妹说话直接,你可莫怪。”唐利不善言辞,又气又急却无从下口,只能干瞪眼儿。
林良平出来打圆场:“白师妹只是想以大局为重,而唐师妹只是想将这大典办的一丝不苟,只是想法不同,双方都无错处,不必再争。”
尹遁哈哈抚掌大笑:“二师姐这稀泥和得好,老尹看来,不如听听其他师兄弟的意思。”林良平不以为忤,轻轻一笑:“尹师弟直爽利落,一语中地,实是性情中人,只不过有一点,贫道陈述事实,却不是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