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丈夫(1 / 2)
季玄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刚想后退,那瘦子臂不动,足不抬,就像鬼一样飘到了季玄身后。
那瘦子狞笑道:“抓活的,肉鲜。”那大汉摩拳擦掌:“妈的,饿了一天了。”说着猛的向季玄扑了过去,那瘦子也五指成爪,抓向季玄。
季玄见过碎石滩那般移山填海石破天惊的斗争后,其实已不如先前一般惊骇,被两面夹击反而冷静了下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绝不能死,大哥二哥还在家里等着我。
季玄脑中飞速回想林良平躲闪时的身法,眼看即将被二人扑倒,忽然左脚一用力向旁跳去,正是林良平躲避乱石的身法。
二人微微诧异,瘦子喝道:“这小子果然是儒家的,今儿个绝不能让他走了,别管死活了,直接杀!”
其实季玄能躲过二人的两面夹击,纯属是因为二人手下留情,此时,二人一旦不留余地,便相形见拙,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瘦子五指如同铁勾一般抓向季玄,还时不时用法力移动树木石头攻击季玄。
好在季玄的身法固然不及林良平的十分之一,瘦子的法力也极为有限,大汉力气虽大,但身形笨拙,季玄仗着身材瘦小,好几次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大汉的铁拳。
可二人毕竟是成人,季玄身法再如何灵动,也只是个六岁小孩,不一会儿就被二人逼到了死角。
季玄刚一闪身躲过了大汉的一脚,猛然听得瘦子一声大喝,五指抓向季玄的胸口。
奇怪的是,季玄并不觉得胸口如何的痛,反而就像是被人轻轻抚摸了一下毫无感觉。
而瘦子却忽然僵住不动,手脚虚浮,宛如醉酒,大汉虽然莽撞,但毕竟不笨,他只道季玄是施展儒家法术伤了瘦子,大惊之下,蹬蹬退后两步,转头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瘦子含糊不清的说了两句,大汉只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别碰我三个字,本想扶住瘦子的手猛然收回,只见瘦子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来到了一个山坡旁,他强打精神准备定住身形,忽然脚下一空,滚下山坡。
原来瘦子迷迷糊糊间走到了季玄挖的鞭子墓旁,季玄年小力弱,只是把鞭子放进去,敷了一小层了些土,并未填实,这无异于是一个坑,瘦子那种状态下踩到了坑,自然滚落山崖。
季玄端详片刻,已明其理,叹道:“鞭子兄,想不到你死后竟然还救了我一命,你可真算得是我的良师益友。”
这时那大汉回过神来,恶狠狠的说道:“你这条命留不留得住,却还另说。”话音刚落,便虎吼一声冲向季玄。
本来若只大汉一个人,季玄仗着夜色的掩护和灵动的身法或许还能脱困,但刚才游斗二人实在是累得他精疲力尽,此刻已经手酸脚软,只能勉力躲闪。
几回合之后,大汉一拳擦过了季玄的肩头,季玄肩膀火辣辣的疼,这也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汉当胸一脚踢来,他只能捂着胸口,闭上眼睛。
“嗷呜”一声,一个黑影忽然冲了出来,大汉只觉小腿一痛,不由的龇牙咧嘴,借着月光一看,那道黑影,竟然是一匹小狼,小狼锋利的牙齿咬住了他的腿,直插骨髓。
季玄看这一脚迟迟未踢到身上,睁眼一看,却见小狼死死地咬住那大汉的腿,任那大汉如何拳打脚踢也不松口,再仔细一瞧,那狼腿上绑着一根粗布条,不正是自己早上喂的那只瘦弱的小狼吗?
那小狼被那大汉踩在地上只能松口,又猛地咬向了大汉的胸口,大汉大骇,左胸已经被咬中,痛的他“啊”的一声惨叫了出来。
季玄看到大汉这般模样,忽生测隐: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们之前虽然犯下这般大的罪孽,但正如我佛所云众生皆可度,何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于是对那小狼说道:“狼儿,狼儿,你先松口。”那小狼似乎竟听得懂人话,口中一松,转头望着季玄,似乎带着几分疑惑。
那大汉胸口出现一滩血迹,再加上已经饿了一整天,不由的狂性毕露,大喊道:“两个小畜生,老子和你们拼了!”
说着挥舞铁拳一拳砸在了小狼的头上,小狼猝不及防之下哀呼一声,被打在了树上,大汉乘胜追击,又打向季玄。
突然林中又窜出来一只狼,季玄认得其中一只是白天的母狼,瞧这情形,似乎竟是母狼和小狼带着群狼来解救他。
不久后,那大汉被群狼分食,尸骨无存。季玄心疼的抱着小狼,思潮起伏:只因我一念之善,竟然累得这狼儿受了如此重伤,我可真是伪善,我自己妇人之仁,却让狼儿来帮我承受后果,我这样算什么君子,又是什么善良?
季玄缓缓放下小狼,浑若不见群狼,一步一跌缓缓走下了山坡,心中一直在想适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