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谎言（1 / 2）

碎裂玻璃容器仿佛无穷无尽，越是顺水前行，所能看见的底座就越多。

而泡在水中的尸体，形状愈加畸形，甚至根本不像人类。就连空气都像是被火烧过，潮湿闷热且混杂着令人作呕的香气。

莫鱼推开挡路的浮尸，勉强蹚出条可以走的路，而飘在前面的b2，却根本不受影响，在尸体中自由穿梭。

相比之下，畏畏缩缩跟在后面，除了嘴以外，浑身软得跟面条一样的孙辽，简直……

莫鱼连声叹气，实在不知作何评价，说好的浑身是胆呢？

逐渐上升的浑浊污水，从大腿根逐渐漫到小腹，水底的不明零碎也越来愈来。

莫鱼尚能站稳身子，而个头最矮的孙辽，水面已到胸口，他此时只能高举双手，拼命眨着眼睛，宁死不敢低头。

要不是要等他俩，b2还能飘的更快。从她急匆匆的步伐来看，大概直想赶快离开。

莫鱼边走边思考着，身后忽然传来巨力，一声急促的尖叫响起：

“呀！”

莫鱼第一时间稳住身子，扛住身后重物，还未来得及回头，却见眼前垂下来一只手。

那只手中，还攥着一只纤细、修长，呈现病态白色的手。

莫鱼顿时明白过来，扭头笑道：“看你那样，你不是万尸丛中七进七出吗？”

“我……”孙辽呢喃着，声音又细又小，说不出的无力，全然没有平时的精神，连着喘了几口气，才轻声道：“有难处。”

“噗……”莫鱼背过身，捂住嘴直乐。

“你笑……”孙辽话都没说完，因两人行动而被搅浑的水面，浮起一具半腐烂的尸体。

结构诡异的破碎头骨，前额长着两对弯曲大角，眼眶比拳头还大，獠牙有食指那么长，巨大伤口从喉部划到小腹。

各种器官在水中若隐若现，孙辽当场就‘嗝’的一声，面条似的沉了下去，而后就从水中飘起，与尸体肩并肩浮在一起。

“喂……”

莫鱼推开浮尸，从孙辽胳膊戳到大腿，怎么都不见他动弹一下。惹得始终没有回头的b2，都停下脚步，用询问的目光看过来。

“没事。”莫鱼呵呵笑着，捡起一只胳膊搭在肩头，朝着b2示意：“他……累了，对，累了。”

b2轻歪脑袋，脸上浮现困惑之色，但还是相信了莫鱼的话，并未多问转身前进。

莫鱼松了口气，回头看着孙辽浮起来的双腿，拽着跟面条似的胳膊，索性将其背起，在胸前打个结固定。

当然，全靠孙辽自己，要不是胳膊足够柔软，八成绑不住。

无意中，莫鱼的目光扫过头顶，看上去坚不可摧的天花板，突兀出现一道十多米长的裂缝。

胶状泥土悬挂其间，将数根断裂管道堵塞，呈粉末状的不明生命体从缝隙中滋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四面八方蔓延。

莫鱼顿时严肃起来，在安静环境中养成的习惯，总是在不觉间，忘记一些事情。

眼下看似安全，实则只能向前，毫无退路。

而越是前进，奇形怪状的尸体也就越多，但水位却在下降，两侧玻璃缸也在减少。

钢铁锻造的墙壁，消失在层次分明的残肢断臂中，重新出现的焦黑土壤，证实他们确实在前进，而且已经走出飞船残骸。

这一路的确很安全，莫鱼紧了紧身上滑落的‘死尸’，掀开如门帘般垂下，仍在微微颤抖的骸骨，紧紧跟在b2身后。

眼前少女毫不掩饰，双脚微微离地，宛如幽魂般飘在空中，穿越一具又一具尸体。

不知是不是错觉，莫鱼总觉得十分古怪，整个世界仿如活物，在慢慢向内靠拢，一点点消化腹中食物。

数之不尽的尸骸，总能唤醒某段记忆，曾经以为是幻觉的画面，似乎在慢慢变成现实。

如果真是这样，恐怕那只不可言喻的怪物，也真的存在某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尸体。”莫鱼终于忍不住好奇，朝着少女发问。

“如你所见，如你所想。”b2依旧在打哑谜，不愿说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们是人造人？”

“是。”

“是……神杀了他们？”

“嗯。”

“有些尸体不像人类，难道还有其他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