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谎言（2 / 2）

“有。”

“为什么有的尸体完整，有的不完整，有的腐烂成白骨，有的尸体还未僵硬？这是怎么回事？”

“……”

等了许久，某鱼都没听到回答，宛如幽灵般的少女，浑身愈加透明。

就算视线被残肢阻挡，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莫鱼也猜得出来，她和这些尸体之间，必然有某种联系。

只是不清楚，她到底知道多少。

“风暴，他们没能躲过风暴。”少女沉默良久，似是想好了对策，声音愈加坚定：“灭世的风暴。”

“哈？风暴？”莫鱼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摩挲着捡来的干枯羽毛，满脸诧异：“没印象，那是什么？”

“从根源上抹除一切的虚无风暴，无法观测，无法捕获，甚至无法确认存在的风暴。”

“不会吧？”莫鱼对此深表怀疑，这说法比凭空长翅膀还离谱。

“有些型号的星球战舰，专门为此而设计，它们永远不会飞离冥海，哪怕悄无声息地死亡。”

“不会吧，不能提前预测吗？”

“无法计算它什么出现，连地点都是完全随机。更无法确定它持续多久，是一秒钟，还是永恒。”

“……”莫鱼陷入沉默，实在不知该作何种表情。

所谓的灭世风暴，听起来就像某人讲的故事。难以理解，更难以相信。

莫鱼推开垂到眼前的残肢，胳膊上毛毯似的触感，又让他回头扫了眼。

明显死去多时的白骨上，附着一层厚厚的绒毛，看上去更像鸟类而非人类。

铺满视野的尸体，若是孙辽还醒来，看到这幅情景多半要被吓死，莫鱼忍不住暗笑，却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所侍奉的神明，在风暴中庇佑我。”

“……是嘛。”

莫鱼低声咕哝着，连眼前尸体突兀消失，都不曾注意到，始终对所谓的‘神’耿耿于怀。

世界上，真的会有‘神’这种生命吗？

若风暴可以抹除一切，你有神明庇佑，这满地死尸可没有，新鲜的尸体都堆积成山，他们是怎么躲过风暴的？难不成是也是神明庇佑？

毫无疑问，她在说谎。

莫鱼眯着眼睛，脚上用力狠狠踏碎骨头，试图挥去满心疑惑。不承想，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小心！”

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莫鱼回过神来，收回腾空的左脚，驻足凝视。

身前是一条约摸五米宽，深不见底的裂缝，而周遭的无数尸体，就那么源源不断滑落其中，久久不见回声。

对岸空荡荡的，视线尽头被泥土遮挡，更加深入地下。

刚才要不是她提醒及时，莫鱼可能就背着孙辽，不知不觉地就掉下去了。

“跳过去，千万别往下看。”b2站在悬崖边，攥着拳头严肃叮嘱：“千万别看下面。”

“为什……哦。”莫鱼收回窥探目光，连连点头答应。

刚才随意一瞥，黑暗中隐约睁开无数黄点，似乎隔着深渊，与自己对视。

莫鱼压抑住剧烈跳动的好奇心，扣住孙辽大腿，往回走一截再闭上眼睛轻松跳过深渊。

落脚处泥土蓬松干燥，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过，蒸发了所有的水分。

莫鱼从土中拔脚的片刻，对岸凝视深渊的少女，身影诡异一闪，凌空出现在身后。

“走吧，登陆舱就在前面。”

莫鱼眨着眼睛，侧身看了眼深渊，又往地上瞄了眼，一步一个脚印跟着少女向前。

尽管她很努力地抬脚，速度极为缓慢，莫鱼还是忍不住摇头，在心中叹息：

“……脚印呀，你露馅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