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年三十。郑立如往年一样，在鞭炮齐鸣中被早早叫醒。今年不用郑立买年货，因为老郑头早早地就出去了，说是去镇里办点事，顺带买年货。走时还吩咐秀兰叫郑立把春联贴起来。于是郑立简单洗漱后就贴起了春联。

农村贴春联一般都是在大门上刷上一遍浆糊，然后再贴春联。郑立搬出木梯，架在大门左侧，秀兰从厨房端出浆糊，浆糊里还有用稻草做成的刷子。说是刷子，其实就是一捆小小的稻草用柴刀剁去多余的尾部，只留下前面已经脱了谷的稻穗部分和一小部分尾部。郑立站在木梯上，秀兰在下面端着浆糊。郑立拿着稻草做成的刷子蘸上浆糊，从上到下刷一遍，然后拿出春联工整地贴上去，贴完后在用手压实。如此往复，大门上的春联就贴好了。郑立看着自己贴的春联工整的贴在大门两侧，米白色的浆糊顺着春联往下滑，最终滴落到地上，心里不免有些得意。秀兰看郑立的手上、衣服上都是贴春联是粘上的浆糊，催促着郑立去洗澡，说大过年的，邋邋遢遢不好。郑立也觉得有点不妥，便收拾好东西后就去了洗澡。

洗完澡的郑立感觉神情气爽，走进厨房看见母亲正在忙碌的准备着晚上的饭菜，便想上前帮忙。秀兰看郑立刚洗完澡，拒绝了他。郑立无奈，只好去村子里乱逛，闲聊。郑立走在村中小路上，遇见同村的长辈便掏出烟发烟，长辈往往都是笑着说：“怎么学会抽烟了啊？立古！”然后接过烟，吧嗒吧嗒地抽起来。郑立则是在一旁陪着点一根，和他们唠唠家常。郑立从村头走到村尾，一盒新开的烟也所剩无几了。走到三叔家的时候，刚好看见郑强在贴春联，三叔在下面指点。郑立走进三叔家热情地喊了一声：“三叔！新年好啊！”

三叔看见郑立来了，笑着说：“新年好！新年好！”

郑立掏出烟，想要给三叔发烟，却发现只剩下最后一根了。郑立有点窘迫，三叔见郑立掏出的烟盒里只有一根烟，笑着掏出自己的烟，给郑立发了一根。郑立双手接过烟，掏出打火机先给三叔点上，随后再给自己点上。

“明年强古就要高考了吧。”郑立抽着烟，看着正在贴春联的郑强：“他离家出走的事你们也不要说他了三叔，强古也是太懂事了才会这样。”

“晓得！晓得！你也要在外面好好打工，混出个头来！”三叔笑着说道。

“晓得！晓得！我肯定会努力的！”郑立回道。

三叔哈哈大笑，拍着郑立的肩膀，看着郑立忽然神情变得有些感伤，说道：“想想前两年，你都还是个毛头小子，什么都怕，现在都可以一个人在外面打工了！哎呀嘞！你变化蛮大哦！立古！一眨眼，你都可以当家了！”

郑立看着眼前有些感伤的三叔，回想起来自己。当初的自己初出茅庐，对于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带着期待和恐惧在生活。现在的自己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那种羞涩，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对生活的热情，随遇而安。郑立抽了一口烟，说道：“是啊！不知不觉我就长大了！”

贴春联的郑强已经贴完了春联，胆怯地对着三叔说：“爸！春联已经贴完了！”

三叔看着郑强，脸上还是带点愠色，冷漠地说了一句：“晓得了，你去楼上读书吧！你们老师说你的英语差，要趁着长假补上来！”

郑强唯唯诺诺地回了一句：“嗯，晓得了。”说完就失望地走进了屋里。

郑立看着三叔与郑强这不太融洽的对话，也不知说什么。只能打着哈哈离开了三叔家，回到了自己家中。回到家后，郑立帮着秀兰择菜，秀兰本想拒绝，不过郑立说自己会注意点，不弄脏衣服，秀兰也就答应了。郑立择着菜，沐浴着冬日的阳光，十分惬意。人一放松，干活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一直等到秀兰来催，郑立才把菜择完。秀兰笑骂了一句：“磨洋工的！”就端着菜走进了厨房，并吩咐郑立提上鞭炮和敬祖用的贡品去祠堂打鞭炮。郑立应了一声，洗了个手便拿上东西就去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