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失控（1 / 1）
“什么，你！”梅丝塔这时如何不知自己自他醒来就被耍的团团转，吃惊过后不仅没有愤怒，反而更激动起来，“我就知道我的理论不会错！你如此强大，即使经历了这些仍有无限的潜力。”她推了面前的季安罗尼一把，声音颤抖，“抓住他！我就要成功了！我就要成功了！”
“你在开我玩笑吗？”季安罗尼叫苦不迭，“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去束缚他？”若是自己有这个能力，哪里还需要引诱他进入陷阱，再悄悄的偷袭？“哪怕我有这个能力，感谢你刚刚的完美实验，现在我们恐怕逃脱都是难事！”当然，如果他一意追击的话，因此，虽然嘴上这么说，他仍然打开了有些跟不上时代的圣书寻找可以快速转移的回路。
“抱歉，暂时不能让你们离开。”回到了卢卡奇亚脸上的笑容在嘴角到两颊仍然不断闪光的回路的映照下显得像是要吞噬二人一般，“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们。”由于圣书与日轮都不在身边，他只得凭借自己的记忆与本能改变回路，一时间周身星光流转，眼中流光溢彩，卢卡奇亚脸上的笑容却凝固了，过于汹涌的星力使得回路的每次变化都让他仿佛血管被成百上千的星晶虫啃噬一般，想要控制它们的行动不再像喝水一般如同与生俱来的本能，而是需要集中全部的精神才能勉强成形。
“看上去你的实验还有点用。”季安罗尼松了口气，但深知面对神使时再小心都不为过的他仍然保持着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而圣书也停留在了随机转移那页，复杂的回路通过像时间飞逝般高速旋转的日轮自其手腕逐渐流向全身，“梅丝塔，抓住我的手。”他伸手向梅丝塔示意，对方的视线却半点没有离开卢卡奇亚，最终在季安罗尼不可理喻的眼神中，她反而迎着卢卡奇亚泄露的点点星光向他走去。
“控制不了？”梅丝塔伸手握住了一团溢散的星光，像捏死萤火虫一样捏碎了它，低头看去，手心留下了灼伤，但远没有手背上的火焰纹章狰狞可怖，再抬起头来，眼中狂热更甚，“那么多年了，我的心血不能就这么白费。”在季安罗尼“你疯了！”的呼唤声中，她闯入了那片星云，以身高的优势将专心控制星力无法回应的少年拥抱在怀里，蓝色的荧光笼罩中，她的衣物如同在酸雾中一般溶解出了几个大洞，已经长出了鳞羽的畸形身体片片剥落，内里的软肉在碰到星光时也化作了烫伤般的结痂，“给我坚持住！”
难得还能看出人类形态的脸贴在了卢卡奇亚头顶的发丝上，被遭到影响的三叶草割出了血痕，她伸手抚摸了卢卡奇亚的头发，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略一分神，梅丝塔的双手便染上了大片的蓝色荧光，一点一点的将她的皮肤啃噬殆尽，唯有标志性的双旋火焰如同耻辱的标志一般更为显眼，“不许分心！”她呵斥，知道星力失控危险性的卢卡奇亚顾不得许多，只专心同那些过于膨胀的星晶虫群落意识同化，而腕部的寄生植物虽然也在星光中摇摇欲坠，被扯断了大片枝叶，根系也被迫暴露，却仍然紧紧的缠绕住他的手臂——只是努力吸收星力，它知道此时入侵他的意识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会使他分心功亏一篑。
感受到星力的逐渐平息，如同暴涨后落回大海的潮水，梅丝塔喃喃自语，“我等不起了。”知道卢卡奇亚此时无法听到她的话，她放心的在他耳边说道，“当一个遗弃者的身体完全转变，他就等同于死亡。”她已经没有时间去寻找另一个适格的实验体，而双旋圣焰集团已经被解散的今天，她也很难找到自己野心的传承者，“你必须成功，我不能失败。”
待星力回路最终不再变化，梅丝塔还未来得及放手就被重重的推开，撞到了季安罗尼附近的装置上，看着卢卡奇亚周身的回路收敛的光芒渐渐隐到皮下，不由得加快了星力运转的速度，“转移回路马上就绪，你快靠过来！”
“等一下，你们……”卢卡奇亚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但还是靠着实验台支撑起身体，可惜或许在星晶虫的改造下他的身体几乎没有极限，但他的精神即使在长期的共生中变得坚韧，也仍然无法在这种情况下继续维持平日的活跃，而这正是驱动星力所需的一环，现在的他自保有余，继续追击实在是无能为力。
虽然卢卡奇亚已经真的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连续吃了两次亏的梅丝塔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又或许是她已经达成了目的，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她伸手拉住了季安罗尼的腕，在星光中消失前仍然不忘回头提醒，“到了明天，被你们封禁了那么多年的噩梦就要解放了。”随后在嘲笑声中消失，只留下空气中传来的声音，“但现在的你还是等着接受现实吧。”
“接受现实？”卢卡奇亚试图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后又坐回了实验台，“不行，我得回去，必须得回去。”在清醒的时候，他非常痛恨圣日齿轮教会，但如今他只有回家一个念头，恒星塔对于在那里生活了数十年的卢卡奇亚来说早就成为了刻入潜意识的家园。
闭上眼睛，卢卡奇亚的身体浮现出了与刚刚季安罗尼相似但更为精密的回路，“太阳，不能消失……”太阳的消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而恒星塔正是维持太阳正常运转的存在，“还有，还有一点，我要去……”回路几乎要完成，但他的意识也已经模糊到了极点，眼前明暗交替，闪烁的黑色斑块逐渐笼罩了整个视野，而视野中心破碎的图案仿佛透过万花筒看到的世界一般无法成型。
“还差一点……”视野在黑暗的侵袭下越缩越小，仿佛遥不可及，他耳边的嗡鸣声中似乎混入了一声带着叹息的“笨蛋”，随后眼前忽然一亮，他的双脚踩上了地面，又一软跪倒在地上，看着熟悉的布景，卢卡奇亚擦去了嘴角不知什么时候染上的蓝色血迹，“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