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造神（1 / 1）

“你……你想要成为神？”卢卡奇亚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虽然他始终认为遗弃者们是不信神的亵渎者，但梅丝塔说出如此狂妄之语仍然让他一时间难以消化，“不对，你想要让我假传神谕？”意识到这种可能性，若非遭到束缚，他几乎跳起身来，“这种事我不会允许！你不会如愿的！”

“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梅丝塔嘲讽似的笑着拨弄着手指，“不过考虑到你在恒星塔生活了五十年，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她收敛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卢卡奇亚的眼睛认真的说，“我想要创造新的神。”

“创造新的神……”即使梅丝塔已经将话说的如此明白，卢卡奇亚仍然下意识的曲解了她的含义，“你的意思是想要我变得和神一样强大？当年那个男人与你合作也是为了这件事吧。”那个男人当然没有获得这样的力量，否则他也不会化作一丛杂草，“且不提能不能做到，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卢卡奇亚可以保证，自己一旦有了这样的力量，第一个就会杀死面前这个女人。

“难道能够造神不就是最大的快乐吗？”卢卡奇亚觉得梅丝塔的语气染上了狂热，但已经走到自己视野范围外的她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不得而知，“不，拉奇亚，一开始我们的目标就是你，但可惜你被圣日齿轮教会束缚太多了。”梅丝塔话语中透出了可惜，“你说是先有神，还是先有神使呢？”她的疑问更像自言自语。

“当然是神。”卢卡奇亚对她提出的这个愚蠢的问题感到嗤之以鼻，这件事自己在成为神使之前就能回答，“如果没有神，神使该是谁的使者？”众所周知，一切力量的源头都是圣日齿轮教会所崇拜的神明，而星力得以在神使体内存在正是神的恩赐，“没有神，神使如何能适应星力？”回答完了问题，卢卡奇亚开始思考她所说的一句“一开始就是你”意味着什么，那个男人……

“圣日齿轮教会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但明显对方不想让他有太多的时间思考，梅丝塔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放声大笑，“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过去神使并不被称为神的使者？”看到卢卡奇亚仿佛看着疯子一样的神情，梅丝塔也知道一时半会想要说服他几乎没有可能，“罢了，等我们放出了你们封印已久的噩梦，再让你成为神也不迟。”想到到时候的场面，她不由拍手叫好，“打开所有人心灵的圣爱天使与连自己都无法准确认知自己的神，真是杰作！”说着似乎是因为畸形的身体行动不便而重新坐回了自己的特制座椅，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重复道，“真是杰作。”

“你们想要把什么放出来？”卢卡奇亚本想继续询问，听到后半句后便顾不得这些，急忙质问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她的危险等级？你们觉得你们就能逃得过她带来的灾害？”想到如同自己家一般的恒星塔可能即将遭受的袭击，卢卡奇亚几乎想要当场破坏束缚离去——是的，以梅丝塔的科技根本无法束缚一位情绪激动的神使，因此季安罗尼才用上了自己的种子前来困住卢卡奇亚的意识，但看来她并不知道这一点。但不知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或者是复仇的吸引力如此之大，也许仅仅是卢卡奇亚在绝境面前会变得更冷静，他只是问道，“你们怎么做到？”

“这有何难？不知你还是否记得第三区那位朋友的友情赞助？”卢卡奇亚完全没有作用的短暂挣扎更使梅丝塔料定了他不能也无力挣脱，有些得意忘形起来，“它可不仅仅是拿来切断神使与圣书的联系这种小事的。”像是在炫耀自己最新抢到的限量版一般，“如果量足够，它完全可以使得那些星晶科技变成废铁，甚至……”话未说完，休息室的门被重重推开的声音打断了她，惹的她皱了皱眉头，“实验室内请尽量保持安静。”

“十分抱歉，但他的意识封闭被解除了。”季安罗尼刚刚睡醒便得知了这个事实，懊恼的责怪自己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仍然需要休眠，向实验台望去的他对上了卢卡奇亚的眼睛，“你……你已经醒了吗？”为了缓解尴尬，他急忙将问题抛到了梅丝塔面前，“你没有告诉他太多东西吧？你总是会忍不住泄露秘密。”

“告诉他也无妨。”梅丝塔对他的话不以为意，“离开了圣书与日轮，我不觉得他还有逃脱的可能。”而卢卡奇亚在季安罗尼望向他时也表现出更为痛苦的神情，一位神使的审视可没有一个说是遗弃者其实也只能算作是普通人类的女人的注视那么容易欺骗，但可惜那位神使不仅更善于观察也远比自己的盟友更谨慎。

“你并不如身为神使的我这般了解神使。”季安罗尼摇头，或许只是她见过的神使都太过于依赖圣书与日轮，“这两样东西只起辅助作用，足够强大的神使不需要它们就能自己形成回路。”虽然这难以掌握且有时甚至会失控，但季安罗尼没有赌博的习惯，“相信我，在面对神使的时候，再小心都不为过。”他耳边闪过细小的回路，最终凝聚在了绒毛中的一粒种子中，小心翼翼的摘下种子，它便随着季安罗尼的意志向被束缚的卢卡奇亚飘去。

“小题大做。”梅丝塔显得不屑一顾，但总归是没有阻止他。随着裹挟着种子的白色绒毛缓缓逼近，卢卡奇亚确定由于这位不知名神使的搅局，他哪怕继续等下去也意义不大，甚至可能功亏一篑，借着浑身澎湃到几乎要从毛孔涌出的星力，他的全身都覆盖上了粗细不一的星力回路织成的网络，甚至顺着腕部都根系蔓延上了被梅丝塔折腾的发蔫的花茎，使它重新变得坚韧，轻易的便卷起那团绒毛撕碎了它，将种子扔在地上。

“你应该早听他的意见的。”随着季安罗尼敏锐的意识到了异变并将梅丝塔护在身后，卢卡奇亚几乎毫不费力的挣断了束缚，好似它们只是闹着玩的棉线，随着那些回路修复了皮肤的破损，插在他身上的管子一一脱落，卢卡奇亚亲手拔下了颈部使他说话都有些费力的那根，“面对一名神使，你确实太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