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河对面姑娘初成长 少女懂事早忙生活(1 / 1)
一九三二年的春夏季,树木郁郁葱葱,河水欢快的流淌着,小山村里充满着一派祥和的氛围,房屋一排排的坐落在各个角落,没有序列,没有规则,国民政府虽然划分了县治,但是在偏远的地区难以管理,山岭漂浮着云朵,阻挡着人们的进出,桥没有架设,只能划着小舟,或者淌水过河,还好不深,有时候有些鲤鱼、草鱼从水中跳起,泛起一片浪花,清澈的水,欢快流淌着,汇入袁河,没有污染,大自然给予的生命是那么纯粹。
彼时的天气,阳光正好,春夏交际,摇曳着微风,从我们村飘向对面的村庄,一座小溪拦在两个村子之间,平地上的树木挂满枝叶和含苞欲放的花朵,桂花树、梧桐树散落在各个地方,在高龄桥河对面的一个村子,叫黎家村,也是从外地迁徙过来的,至于他们从何处搬迁而来,倒不知道了,以前的祖辈来到这里后,各个都划分地域,原先的人都很真诚,对待外乡人都是自己人一般,看到郁郁葱葱的草地和肥沃的田野,都驻足而立,都在想着这片土地上可以更好的生活,草肥鱼鲜,本来是想融合在一起的,但是他们更有想法,既然要干就来大的,我们也不排挤他们,他们来了几十号人,看着袁河,这里正好有一块地,四周全是平地,而周边的树木正好提供了建茅草房的条件,于是在我们的帮助下,他们群聚而居,渐渐开辟出了一个小山村,依靠着这里的优越资源,很快的形成了一个小村落了,他们来的人比高龄桥村人更多,或许他们占据着袁河边上这块土地更适合,祖辈都是勤劳奋斗的人,他们经过了这么多辈的努力,也慢慢起势了,和周围的几个村庄的规模都旗鼓相当了,不得不感叹他们的创造。
到了三十年代的时候,这里已经俨然成了一个大村子了,许多人都在这里生活着,而旁边也慢慢的多了村子了,黎家靠在河边上,这里在河滩边上有一户人家,这里的人都姓刘,基本上这里都姓刘,是个大姓,这一年的五月二十二日晚上,妇人痛苦的躺在床板上,挺着个大肚子,杀猪般的叫着,看来是要快生了,丈夫着急的挠着头,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一个小时前已经把稳婆接过来了,这个还是跟有英问到的,彼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丈夫连推带拉的把稳婆接来了,看到孕妇痛成这个样子,她立马吩咐下去,打来热水,准备衣服,就可以了,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刻,妻子紧紧抓着被子,汗水已经打湿了她的秀发,寒酸的房子只有一个床板,屋外站着的丈夫,时不时抬起头往里面看一眼,焦急的眼神已经止不住的心疼,稳婆叫孕妇不要紧张,深呼吸,要看准时机,冲刺一番,稳婆给她拿了一块蜂蜜,让她含着,孕妇放进嘴里,很快的融化了,她当时感到这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了,全身仿佛充满了力气,在稳婆的帮助下,终于,那一刻,伴随着一声啼哭,这个村子为之震动开来,声音响亮而又清澈。
当丈夫的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进来看看,稳婆叫他先别忙,她赶紧的把孩子擦洗干净,个子挺长,哭声悦耳,稳婆对产妇说:“这女娃子是个干事的料,不错”,但是产妇却哭丧着脸,脸上已经充满疲惫感,听到是个女儿,心里顿时一沉,每个人都希望是个男孩,在怀孕的时候算过命,说这是个男孩,两夫妻高兴的不得了,哪知现在生下来的是个女孩,出差了吗?这个女婴降临到了这个人世间,简单的用布条包好,露出可爱的面容,两只小手在动着,父亲从外面进来后,看着怀里的婴儿,问稳婆:“大婶,男孩还是女孩啊”?稳婆说是个女孩啊,父亲楞了一下,看了看妻子,看到妻子无精打采的样子,苦笑着说:“怎么是个女孩子,不是男孩子吗”?原来农村都是重男轻女的思想,这是第一胎,我们还年轻,以后想点办法一定要生个男孩出来,想想也就算了,起码以后可以有个帮忙的人了,又听到稳婆说这个女孩长大了肯定是个做事的好能手,心里舒坦了些,父亲用脸碰了碰女孩的脸,女婴感到皮肤的扎痛,大声的哭叫起来,听这声音,父亲咧开了嘴,这声音的洪亮,真不是盖的,赶紧把女婴放到妻子旁边,看来是要吃奶了。
这个女婴就是我的奶奶,苦难的人生降临到她的身上,来到这个世界,来到这户人家,就注定要吃苦,男孩刚出生的时候,为了好养活,就会取个贱名,狗子什么的,病死率太高了,而对于女孩就没有这么多的条条框框了,按照乡下取名字的习俗,一般以风月草木树为题由,以借此来区分女孩的娇嫩,而且大家都不是读书人,都是一辈子在土地里劳作的农民,哪里会附庸高雅,高大上的名字,看着村子里面女孩的名字,我们村的有英,两个女儿也是莲啊、芳啊,更多的是菊花、兰香、秀芳什么的,那户人家只能掰着手指头在泥地里,看着开满鲜花的山野,有牡丹、有油菜花、洋金花、菊花,觉得还是菊花最普遍,也是最容易长的,再加之希望长大以后能够意气风发,英姿卓越,所以,自然而然,我奶奶的名字叫做刘菊英,曾外祖父自以为自己厉害,取了个这么高瞻远瞩的名字,其实就是土的掉渣了,但是在那时是最流行的,这个名字放在全天下都是重复最多的。
随着出生之后,两夫妻天天要忙,农民的一生都是依附在土地上,为了吃,为了能饱食,都不得不去耕种,弯下腰去延续自己的生命,亲戚们都没有来祝贺,只是生了一个女儿嘛,又不是男孩,大家看的淡,也见的多,而男子也不当回事,该做事做事,该回家就回家,有时候看着女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心里就会腾起一股父亲的责任,自己的孩子啊,虽然是女孩,好歹是自己的亲骨肉,母亲更是,虽然嘴巴上不说,故意不疼,但是每每抱在怀里的时候,就感觉到孩子的温馨和母爱,也舍得给奶吃,所以菊英慢慢长大了,四肢得到奶水的滋润,很快的长个了,虽然那时候得不到父母全心的关爱,但是在父母身边,对她还是挺好的,别人有吃的,她也有,私塾都是男孩去的,女孩子去上学是不可能的,菊英小时候经过学堂的时候看到很多男孩子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呆呆的看着他们念着晦涩难懂的语言,也看到比她矮个的一排小男孩,流着鼻涕,打着赤脚,当然也有均圣在里面,他们两个都小,都不知道以后两个人会在一起,菊英小时候天天打着赤脚,跟着母亲在田地里到处乱跑,田野里、河边、稻田里,到处都留有她的身影,河里面摸着小鱼和虾,跟村里的女孩儿们在一起玩游戏,被抓到了就是一顿棍子,说你们就知道玩,也不知道在家里帮忙砍柴、烧火,菊英都是凭借着自己高挑的下肢跑的人影都不见了,稻谷打不到什么,只能是有一顿没一顿,但是菊英突发的长的快,如雨后春笋般,又在那个春天,长势像野草一般蹭蹭的窜了个头,不到十岁已经有成人那么高了,而且脸蛋又出奇的美,大家都夸赞这个姑娘真是人间少有,放在古代那可是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子,这个高度大概率是有遗传因素在里面,菊英的父亲一米七八左右,母亲一米六五,在当时可不是一般人能长这么高的,在黎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小女孩儿扎着两个麻花辫,穿着一身母亲的旧衣裳,夏天从不穿鞋,也不打扮,可惜了一张俊俏的脸,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洋溢着欢乐的笑容,那件衣服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的补丁,大大咧咧,像极了男孩子的性格,每天都是乐呵呵的。
村里面划定了各自区域的田地,父亲仗着自己在村里的威望,硬是挑了地主的茬,都是同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凭什么你自己可以富贵,而众多乡亲们就要挨饿,得到大家的一致拥护,加上他的身高,大家都推选他为村保长,但是好景不长,地主去告状,把这个男子打的皮开肉绽的,村民们又不敢做声,女人不能看见男人受累,就去央求村民们,大家自发的筹了钱,叫人去县里面赎出来,而正此时又怀孕了,家里不能没有男人啊,给县里面送了钱之后,男子一身的伤,在牢里被折磨的不成样子,鸡窝似的头,布满了黄草树叶,他一下想通了,不能跟着他们对着干,这个世道就是如此的黑暗,不去惹麻烦了,菊英看到父亲如此的遭遇,她一下子全身热血沸腾了起来,看到父亲的伤,心里起了个誓,要去地主家报复一番,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她在晚上回家的时候在路边捡了些石头,用木桶装了屎尿,就等着天黑没人的时候下手了,那一天晚上,繁星点点,菊英看天色这么亮,不好出去,父亲和母亲已经入睡了,她一个人静静的呆在柴房里,臭气熏的她不住的干呕,已经迫在眉睫了,再不去的话臭味会越飘越远的,想想天空不作美,为什么星星不睡觉,为什么不下雨,也许是老天得了菊英的感应,突然狂风大作,星星没入云层里,夜晚的黑,看不到手,只听到四周的树干上的叶子碰撞的沙沙作响,菊英心里一喜,提着秽桶,鼻子里面插着两根大蒜,左瞧右看,这个时节大家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平时的时候也人少,累了一天的人们都躺下了恢复自己的体力,菊英仗着人高马大,提着桶大步前行,来到了黎家的地主家围墙外面,她仔细的听了听,没有人言语,几条狗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避雨了,而空中已经雷声大作,倏然间一声霹雳声,响彻了整个天地,随着而来的飘泊的大雨滋润着大地,菊英不顾这么多了,咬紧牙关,趁着这个机会,把粪桶扛上围墙上的大树,瞅准机会,里面没有亮光,菊英发喜,用舀勺就着地面四散开去,拔掉鼻子里面的蒜,大雨洒在菊英的身上,浑然不知,随着雨落在地上,也没有那么臭了,挥洒着,就像滋润着地里的庄稼,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肥料啊,如果父亲看到了会说浪费了啊,菊英把地主家的院子里全都浇灌了屎尿,任凭雨冲刷着这些污秽物体,赶紧爬下树,挑起桶子就往家里跑去,准备进家门的时候,这时候汗也出了,一身的味道就冲向了鼻子,不行,这样会被发现的。
菊英又转身向河边跑去,凭着自己的身体的优势,菊英见此时没有人会到这里来了,脱了个精光,跳下河里欢畅的洗了个澡,把衣服重新洗了一遍,再也没有闻到味道了后,把桶子刷洗干净,这样把证物全都毁掉了,蹑手蹑脚的回到家里,看到没有异样,父母还在安然的睡着,都说这天气下雨的时候,是睡的最香的、最舒服的时候,菊英清了清东西,没有什么把柄落下,就去找了件干爽的衣服穿在身上,把湿的衣服挂在柴房里,自己枕着草席席地而睡,干了一件惊心动魄的大事,想着地主那副丑陋的嘴脸变得歪斜,就心中一口气顿时出了一般似的,想着想着就入睡了。
而在第二天的早上,就听见有人在大呼小叫的,菊英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许多人围在地主家门前,太阳一升起,阳光照射在大地上,慢慢的蒸腾挥发,使得村里弥漫着一股粪臭味,地主家的老婆站在门口拍着巴掌一边骂一边跺脚,说哪个天杀的跑到院子里给我们施肥啊,地主一脸的青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饿,村民们指指点点,菊英躲在人群里,看着两个小丑般的人物,心里就不知道多么的欢畅,算是帮父亲报了仇了,地主一直在找寻着人,父亲也跟着来看热闹了,身上的伤稍微好点了,由母亲搀扶着来,不得不来啊,怕地主怀疑是自己做的啊,地主来到父亲面前说道:“是不是你做的,想报复我,说清楚,不然还得叫县里面抓你去尝尝滋味”,父亲撇撇嘴,嘲讽道:“人在做天在看,你报官抓我我认了,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老子身子都还不利索,又想倒打一耙,你想的美啊”,牵动了伤口,哎哟了一声,地主见他这个样子,也不认为是他所为,就当着众人的面故意说道:“如果是你们谁中间的人做的,现在站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让我查出来了,嘿嘿,你们得当心点”,大家都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都说哪有时间来跟你拌嘴,就是想看看你的洋相,大家不欢而散,去田地里忙活了,菊英也随着父母回去了,到家里,菊英的喜色浮于脸,父母一看,心里就明白了,这个女孩虽然年纪不大,鬼点子却多,父亲悄声的问道:“闺女,昨天的事是你做的吧”,菊英装作茫然不知,说不是,父亲磕了磕烟斗,自言自语的似说:“哪个英雄好汉帮我出了这口气,我真的要感谢他啊”,菊英咧嘴一笑,母亲发现了,说道:“就是你吧,你可真会挑事,昨天下这么大的雨,你不害怕吗”?菊英见躲不过来了,就把昨天的事情告知了父母,父母都听得心惊胆战,都说以后千万不得鲁莽行事了,菊英说,他们欺负我爸,我就得帮你,你是我老子,父亲看着这个半大的女儿,这么懂事,摸了摸她的脑瓜子,点了点头。
平静的日子又开始了,恢复了往常的日子,父亲也不去主动找事了,像以往一般,仍旧在在田地里耕种,挥汗如雨,母亲去河边挑水,担柴,割猪草,菊英就跟在旁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小小的肩膀扛起担子,一点不输成年人,这或许是她的身高的优势,但是吃饭也厉害,常常每一餐都吃不饱,父亲就会多留点给她吃,看着这个懂事的女儿,心里也感到欣慰,两夫妻也尽可能的依着她,她也不主动提什么事情,村里有陋习,看到菊英长的这么漂亮,同村的男孩子就会故意来靠近她,说她长的像个男人的样子,母亲那时候也想给菊英裹脚,后来想了想,放弃了,父亲说现在都不兴这个了,以后能不能嫁的出去听之任之,放开了束缚,得以全面发展,而跟菊英相当年纪的,有的女子从小还裹着脚,走起路来不顺畅,而菊英健步如飞,在田间在草地上飞跑如兔,大家都感到羡慕,又为她这样的女子感到惊奇,老刘家怎么能这样呢,完全是冲破了世俗,大家都认为裹脚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随着日益开放,越来越多的女人都认识到了这种扭曲的现象,看着菊英,黎家的人很大部分就不会去弄了,只有封建残余思想的人还是一如既往,菊英也很少去集市上走动,只有在春节前,跟着父母去凑凑热闹,糖葫芦、热气腾腾的包子,让她流连忘返,而父亲也舍得给她买吃的,一年下来总得有个盼头不是。
但是在饥荒的时候,在吃不饱的情况下,只能自己去地里刨食,番薯,芋头,甘蔗,反正可以下嘴的都会采摘,连山里的野菜都会放到灶台上,自己烧火自己煮着吃,有时候拌着稀饭,吸溜一口,那个香啊,父母也为她的做法感到新奇,突然之间就尝到了另一种滋味,在以后大家都会去弄这个野菜,都夸赞菊英发明了一种新的做法了,彼时的菊英,留着乌黑的长发,少女的落成让大家看在眼里,长大了,懂事了,她发现留着长发难伺候,总是要清洗,就央求着母亲把头发剪短,在一天的劳累过后,晚上,菊英蹲在河边,用洋皂把头发洗溜干净,映着河水,头发煜煜生辉,但是她下定了决心,径直跑回家去叫母亲:“母妈,帮我把头发剪了吧”,母亲问她:“为什么要剪掉啊,多好看的头发啊,你真的要剪掉吗?好好的留着多好看”。菊英回答到:“这个头发太碍事了,干起活来总是出汗,天天要洗头,好烦躁的”,母亲说:“你可想好了啊,这么长的辫子难得啊”,菊英鼓足了勇气说:“剪啦剪啦,还可以换点米糖吃”,母亲见她心意已决,只好答应,父亲也来劝说,留着多好看啊,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菊英说这样的长发不适合我们女子,在城里的小姐们才会留,我决定好了。菊英坐好后,母亲拿起一把锈剪子在她齐耳头发上平整的剪,在昏暗的夜晚伴随着咔嚓的声响,彻底告别长发的日子,菊英流着眼泪,虽然说要剪,但是留了这么长时间的秀发,看着一缕一缕的飘散下来,泪水就不知觉的滑过脸庞,落入唇中,味道是苦涩的。这一年,菊英已经十五岁了,在家里担起了生活的重担,为父母,为生活,劳累并没有阻挡她生长的速度,到现在更高了,已经一米六五了,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在她面前就像个小妹妹一般,如果按这个发展趋势下去,可能一米七都有,背脊挺直,大脚生风,由于过度生长,两个大拇趾旁的骨头突出许多,跟男人的脚一般,适合种地做事。
前几年弟弟出生了,父母亲把爱都给了这个男孩,也就是我现在的舅公,当然也小不了多少,两姐弟感情好,姐姐经常会带他去玩耍,背上个背篓,把他放在里面,摇摇晃晃的哼着当年的童谣,在六七岁时,弟弟也跟着去上私塾了,姐姐看着油印的本子,求知的眼神茫然无措,问弟弟:“这个是什么,这个念什么”,弟弟跟她说:“这是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弟弟摇着头朗诵到,姐姐听了很开心,对弟弟说:“你就好好念书,家里的事你就不用管,我跟爸妈会照顾好的”,弟弟笑着回答到:“以后长大了,我带你去省城玩”,姐姐听到弟弟这么懂事,高兴极了。由于男孩的出生,父母亲对菊英的冷落了许多,都说好女不如男,农村的生活本应如此,但是菊英却没有感到不堪,仍然像往常一般,做事弄菜,对弟弟也是百般疼爱,父母下地,她就带着弟弟,不让其他的小孩欺负,加上她的个子高,基本在村里没人敢动菊英,这让弟弟更加的肆无忌惮,仗着有姐姐的撑腰,到处惹祸,菊英不得不做为家中的长女,为她四处擦屁股。
菊英性格开朗,不喜言语,顺从听话懂事,做起事来风风火火,家里的光景过的下去,四十年代由于战争,面对着各种征赋,除了留下点自己吃的,其它都要上缴,日子还得过着啊,小山村也是得过且过,看不到头,只能说人为了生存,麻木的在过着每一天,那时候有没有追求,都不现实,只是把肚子填饱就可以了。菊英也就在这种环境下,虽心怀梦想,但离梦想太遥远,把日子过好就行了,所以从小到大都是农村妇女形态,忙活着,忙活着,到了十四五岁,这个年龄差不多要谈婚论嫁了,父母准备给她装罗婚事了,心里也想着养了这么多年,女子还是得嫁啊,在家里能解决很多事情,如今到了,就该给她找个安稳的人家,可菊英就是不同意,说什么都不愿意嫁,在黎家多好啊,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不显得那么从容了,可哪里有她拿主意的份啊。
父母当然想留着在身边,但是为了菊英的幸福着想,还是得找个好人家啊,但菊英却不急,对父母说:“我在家一样,晚点就晚点,如果我嫁了,家里的活你们就要更累了”,父亲说:“没关系了,你弟弟也长大了,读点书就是了,你看他比你还高了,以后的活就他了”,母亲也哭着说道:“我们不能耽误你啊,你嫁到那边,有空也一样可以过来看我们啊”。菊英心里五味杂陈,不甘认命,说道:“那我还得要几年的时间啊”,父亲说:“那边可以养你一段时间,当小媳妇嘛,到了十六岁你就直接嫁了,省的生分”,菊英不从,说什么都不行,父母逼着她一定要答应,次日就到高岭桥有英家里,说明了此意,平常的时候,两个村子相隔不远,有英一眼就望见这个高大的女孩,只是脚有点大了,但是目前的情形就是要会做事的人,家里又没有男丁,均圣被宠得无与伦比,下地也是气喘吁吁的,个子不见长,还是个孩童般,有英也答应了,那天父母叫菊英一起来见见未来的婆婆,可是里外都找了,都找不到人,问了问发元,发元说,姐姐去姨婆家去了,说等过两年再回来,再嫁过去,父母对她无言,跟有英道歉了后,回去后,父亲去找到了菊英,菊英在山里面采着野生蘑菇,说:“爸,我在姨婆家里呆两年后,我自己会出山的,家里没我,就少我一个人的口粮,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父亲转身就走,到姨婆家里留了干粮,让她多照顾下菊英。
月光洒落在大地上,蛐蛐在草丛里叫唤着,青蛙们都呱呱的乱叫着,没有节奏感,山间的鸟叫虫鸣声,菊英静静的躺卧在杂草间,山里面更加的困苦,连间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小小的菊英锻炼着自己,抚摸着秀发,看不到未来的路,眼睛里看着奇大无比的月亮,心里五味杂陈,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一是为了给家里节省口粮,二是自己不愿意早早的给别人家当媳妇,自己的童年都还没过完,还没闹够,对父母她是感恩的,不是因为赌气,只是心中还有纠结,不想这么早的下嫁,她也憧憬着未来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他们会不会嫌弃自己的大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