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人变故去世丈夫双眼盲 有英力排众议艰难持家庭（1 / 1）
大家都在纷纷扬扬诉说着老李家的大胖小子，还有很多人未见到如此的景象，天空风雨大作，雷雨声，轰隆声，把这个天空的水都要倾泻下来一般，如同黄河决了口，猛地一下淹没了所有良田和房屋，亲身经历过的人都说这个就是从天河里面下凡而来的龙王，投胎做人转世重生，一个黑暗的时代，需要有黎明般的照耀，德英在村子里面听到别人的议论，大家都说你有福，生了一个大胖孙子了，以后不得了了，德英美滋滋的，腰杆子也挺的直了，吸着烟斗，见人就给人发烟叶，就想在别人口中得到更多的称赞，也夸夸其谈，说那个响声就如同雷声一般，生的时候两目泛金，看着窗口，直达天庭，生时头目端正，两耳垂肩，两手紧握，为此，儿媳妇有英遭了罪了，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折腾他，终于生下来了，给老李家添了一个男丁了。
终于老祖母为李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口气也就顺了，以前的时候第一胎生的是女孩子，对于此，公婆都对她冷眼相待，有英任由其责骂，当然她自己也悄悄发下誓，一定要生个男孩出来，到处去打听有没有生男孩子的秘诀，平时的时间哪有机会去询问，整日价的在操劳着地里的农活，跟各个村子里的人去细心追问，有的老人说，要选择好的时辰，每一个时辰对应着男女，这个是自己控制不了的，还有的说，多吃点长条状的东西，比如萝卜、番薯、甘蔗，因为这代表着男性的第一性征，为此有英种上了这些物品，公婆不知道她为何如此，说种稻谷已经快要累断腰了，你还有闲心去弄这些，有英笑笑说：“听人讲吃这些可以生儿子的”，公婆刚想要反驳，但看她的神清，也就不再说话，让有英自己有空的时候就去种，别耽误了收成。还有的人说现代的做法就是给男人多吃点碱性的东西，有英哪知道什么是碱性的东西，有的也说不上来，就是少吃酸的，而且同房的前几天都要吃素，这样几率就更大。为了这些，有英做了许多的努力，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有英的不懈寻找，终于生下了一个儿子，也是唯一的男孩，这个男孩就是均圣。
而这个孙子的诞生后，公公婆婆对她也好起来了，给了有英两天的时间休养，恢复体力，婆婆还特意去集市上买了鸡蛋，给儿媳妇下了一碗面条，这可是嫁到这里来之后第一次享受婆婆的手艺，有英感动的眼泪直流，一直舍不得吃，有和在旁说着快吃，有和也心疼这个老婆，黯淡的光映着有英的脸庞，两行清泪，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婆婆也是为她好，更是为了孙子好，要养活就要有奶水啊，没奶水孩子长不好，但是有英还是很感激婆婆的，狼吞虎咽的就吃完了，公公咽了下口水，他也好久没吃到美味的面和鸡蛋了，只得猛抽了几口旱烟，那刺激的味道让他连连顿咳，婆婆走到外面叫他走开点，没事去地里照看着庄稼，今年的收成不怎么好，天干物燥的，还好，一场雨带来了生机，大家都认为是均圣的诞生，是龙王下凡显灵了，有的还来拜访，感谢有英生下了龙王了，今年的收成应该不会少了，公公眼巴巴的看着人群，看有没有人来送点什么吃的，但是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哪里有余粮给他啊，只是精神上的感谢，不过公婆都感到了别人投来的尊重之情。有英吃完了这些东西后，体力上来了，看着家里一团糟，自己还是个产妇，但是生活不允许啊，为了生活只得爬起来，这不，还没两天，自己就从床榻上爬起来去做事了，而儿子就留给公婆带了，公婆劝她不要急，这阶段还不忙，我们两个可以照应的来，你好好的把奶就够了，但是有英闲不住啊，她不想让公婆看到她生了儿子就了不起似的，也是个火燎火急的人，说没事的，干点轻的活就可以了，我会掐准时间的，一有空，有英就从田地里跑回来，给儿子喂奶，掀开瘦弱的胸脯，让均圣贪婪的吮吸着，这都是血啊，但有英愿意，虽然自己很瘦，为了孩子，吸干了都成，上午下午都会准时来喂着，有和就会拿着蒲扇帮娘两个扇着扇子，驱赶蚊蝇，均圣瞅着两个眼睛看着眼前的父母，手舞足蹈，公婆还给他戴上了银手镯，祖上传下来的，捏着藕节般的嫩手，都不敢去触摸，害怕自己的粗糙的手伤着小均圣的皮肤，看着胖嘟嘟的儿子，心里别提多开心啊，姐姐也在旁边看着这个呆萌的小弟弟，吃的玩的都紧他先吃先用，有时候看到妈妈给弟弟喂奶，掉落下来后，她会仰起脖子用舌头去舔那甘露般的奶水，有英看不下去，女儿也遭罪，吃不饱，就有时会偷偷的让女儿吸几口奶水，公婆是不允许的，说一个女娃子这么大了还在跟弟弟抢食，有英可怜女儿，有和也不说，悄悄的把自己的口粮留给有英，有英却叫他自己吃，说自己没事，只要不饿着就行。
那时候遇上饥荒，全家大小都紧巴巴的过日子，收成不好，又没有科学种田，每亩地下来只能打两担谷子，还要剔除掉坏的，一年整两次，全家都是指望着几亩薄田上，公婆身体又不好，有和眼睛又看不清，有英又是个小脚，怎么办，几个人只能种着几分的田地，其它的租出去让别人种，跟他们说好，收成只药三成即可，实在是无人可做事，如果重担都压在有英身上，有英身体也吃不消的，所以公婆对有英充满了期待，希望她能传宗接代，生的越多越好，但是看到有和这个样子，就没有太多的想法了，有了一个孙子，只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人多力量大，种的田地就多，粮食也就多了，到时候成为大户人家不在话下。
村里有习俗，也有族谱，按照祖辈传下来的规矩，最早的德英那一辈是英字辈，但是均圣也没有看到这个爷爷，现在我们烧纸还保留着一份给他，再后来就是有和这一辈了，他们是属于和字辈，村里每逢有生了男孩子的都是按照这个辈分去套，而到了均圣这一代了，就是圣字辈了，跟齐天大圣是一辈，这个圣字，给足了这一辈的荣耀，当年也是生的不多，全村下来也就才几个，还是人口少了，我们村里也就几十户人家，但是保留了比较完整的传统，每逢小孩出生，都要到祠堂里去给列祖列宗去叩头拜谢，而族谱就一直摆在正中央，当时村里面有威望的老人就会在族谱上郑重的写下孩子的名字，而为了当时给均圣取名，还是有英提起的，她说这个孩子出生年代不好，连年战乱，农民们最多的想到的是能吃饱饭，而要在这前提下是要有田地，她希望政府能给每户家庭都有田地，累死累活都是自己的事，以前的土地都掌握在那些财主和乡绅手里，所以有英就想了个均字，意思就是田地要均分，本来是想给他取名叫李均平的，但是根据村子的习俗，只能舍弃最后一个字，所以就起名叫做——李均圣，这个名字再普通不过了，只是寄托着一个愿望和前景，但均圣的大名在以后响彻周边，这是后话。跟均圣差不多的年纪，相差不大，都是按照这个辈分而来的，有的叫云圣、昌圣、华圣等等，他们都属于圣字辈的。爷爷的到来，出生在贫穷的农户家庭，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是一九三一年的辛未年，他属羊，难怪现在的胡子虽然稀拉拉的几根，但挂在下巴倒却像是个山羊须了。正是不安宁的年代，正是那个时候日本发动了九一八事变，是辛亥革命2周年，也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周年，全国到处都是枪炮声，充满了硝烟，旧时代兵马相戎，国共两党的的斗争互相拉锯着，而当年那次水灾，导致十几万的人丧命于水中，全国十几个省都遭遇了千年不见的洪水，使得中国更加的凋零，这也就直接影响到了中国每个村庄，每个角落。
每天的早晨，天未亮，村民们都陆陆续续出工去田地忙活着了，有英跟公婆一样，都早早的起来去地里刨食了，瘦弱的身体扛着锄头，小脚又走不快，还得做事，本来女人嫁过来是为了给男方这边传宗接代的，但是都是穷苦人家，如果有和眼不瞎，那有英就不会这么累了，命运不济，有英的选择让她无法脱身事外，只能咬着牙走下去，公婆也看在眼里，自从生了孙子后，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也看到她为了这个家的辛苦，时常会劝说少出去，我们两个还能行，有英却不答话，默默的走在前头，穿着个布鞋，但是穿了没穿似的，两个脚弓背起来，已经畸形成这个样子了，不知道那时候的人为什么要看这样的脚，走路都走不稳，而婆婆也是小脚，两个女人一高一低的行走在田间小道上，婆婆笑着说：“哎，我们女人受苦了，又不是千金小姐，到头来苦的还是我们自己，做个田都做不来，你没看到村里那个大脚女，一个女人当一个男人，这脚害了我们啊”，有英说道：“认命吧，既然是选择了在这个时代，你不能反抗父母，只能默默的承受着”，均圣这个小宝宝发芽了，在母亲的精心照料下，渐渐的长大了，跟着姐姐屁股后面，拉着她的衣角，到处乱走，但是姐姐已经长大了，也在帮着爷奶爹娘做着事情，小小年纪就开始做饭，洗衣，这些都是她在母亲的教导下学会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都不假，小均圣时常跟着姐姐，也跟着有和，有和现在越来越看不清了，均圣有时候叫他去走，带他去玩，有和苦笑，说我看不清，你帮爸拿下东西，小均圣颠着脚步一摸二爬的。
慢慢的长到三岁了，开始慢慢走路了，身上的衣服都是母亲从大人身上裁剪下来穿的，婆婆特意去集市上买了新的布料，帮这个宝贝孙子做了一件衣裳，宝贝的不得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抱在手里怕丢了，但是生活总得向现实低头，要出去干活，就嘱咐有和一定要看好小均圣，不要让他出任何的差错，白天他就和父亲在一起搭伴，总是一个人不做声的偷偷去玩泥巴，和同村的小孩追来追去，有和又看不清，撵不上，回来就要被父母责骂，但是有和却乐呵呵的，看着儿子的这段时间，是他最高兴的日子了，有英也不管这么多，农村的孩子哪里有这么的精贵，该玩玩，该耍耍，你管的了一时，管的了他的一生嘛，于是在母亲的纵容下，小均圣每天高高兴兴的，东一头西一头的，有和叫着他，小均圣有时候也懂事，牵着父亲去野地里挖野菜，时常弄得身上脏兮兮的，童年的日子总是美好的，不懂得大人每日的艰辛，他身上反正每天都是不干净的，又爱贪玩了，但又没办法，没有人去管，还好那时候也不敢走远，小均圣就在附近逛荡，饿了就回家在圪垯上捡个番薯吃，再不然就是喝井水，每日的三餐都是爱莲在做着，稚嫩的女孩早早的就开始帮大人做事了，因为大人很晚才吃东西，所以也是每次都是饥肠辘辘，那个时候都是这样过来的，让小均圣的发育难以得到保长，难怪他到现在，个子还是这么的矮，都是当年没饭吃，长不高啊。
到了四五岁的时候，已经懂事了，这段时间里母亲又生下了一个妹妹，叫李兰芳，也是个小胖子似的，虽然有英长的瘦，但是生下来的孩子都是皮满肉多的，公婆眼见有英的肚子里出来又是一个女孩，就问她怎么没有像上次那样生个男孩，有英无语，说每天都是这么的起早贪黑，谁天天会去注意那些啊，虽然是有办法，但是日子不给你时间啊，有英继续说了，生了这个后就不生了，再生的话连我们的活路都没有了，好歹给你们生了一个孙子，以后的日子我们要更加的努力了，公婆对这个媳妇虽然续的香火不多，但是也没太多的意见，这个生活让人很无奈，生存都困难，就算生下来了，能带活的也是少之可怜了，还不如把心思放到庄稼上去，让小均圣好好活着，这就是他们的使命，穷苦孩子家的那时候的孩子懂事的早，小均圣虽然个头不高，但是也会帮忙做点小事了，捡点煤，打点猪草，拾些柴火，脑袋上戴着个平头帽，这还是有英去集市上，拿出微薄的碎银买了一个虎头帽子，均圣的头太大了，给他量身定做，这顶帽子一直伴随他的童年，身上穿的打了不知道多少补丁的小褂，草鞋一穿，风度翩翩，这个少年已经长大了，母亲一回到家里，就会把裹布的脚抽出来，看着母亲的小脚，小均圣说道：“为什么你们要绑脚啊，你看脚都成什么样子了”，有英的脚由于常年在田间踩着，愈发的丑陋了，更加的让人疼痛，有英疼的牙齿都打颤了，小均圣不顾臭和脏，打来清水，眼含泪水，帮母亲洗着这双封建时代的小脚，轻轻的抚摸着，有英看在眼里，说：“我娃长大了，会给母亲洗脚了”，均圣说道：“等我再长大点，你就不要这么辛苦了，以后的事我来做，我是个男子汉”，有英看着这个半大的孩子，心里安慰极了，均圣这时候也开始变得老实木讷了，变得沉稳，他对母亲有着一种深深的眷恋，他对妈说：“母妈，你真的太辛苦了，等我长大，我会带你过上好日子的”，母亲欣慰的笑着说：“我娃长大了，懂事了，会帮我干农活了，等过两年，我送你去私塾读书去”，小均圣听了很高兴，她看到有的人家条件还好，就把孩子送到私塾里面去听先生讲课，他也会跑去听一听，看一看，先生讲的许多东西都是他从未见过的，好奇心驱使他想在学堂里上学，看到先生的胡须，看到字，他的右手在空中一笔一划的写着，但他没有这个勇气跟母亲提这个要求，没有这个条件，天之蓝海之角，宇宙空间无奇之大，幼小的心灵安上了梦想的翅膀，他盼望着这一天，母亲看在眼里，也是该让小均圣的梦想实现了，小均圣终于可以学知识了，他高兴的蹦起来，公婆反对他去念书，有英回绝了，说男娃子都要识字，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代笔，也算的上有门事情可做，有和也坚持着让儿子去学，我们再苦再累也不能埋没了孩子的才华，小均圣听了，缩在被窝里，听着母亲的平稳的呼声，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学习，不辜负母亲的期望，这一晚，小均圣都是没有睡个安稳觉，一直徜徉在学堂里。
也就是在这几年里，随着孩子的诞生，家里更加的揭不开锅了，孩子要吃，公婆忙日忙夜的，导致公婆的身体越来越差了，那个时候能活到五六十岁已经是高寿了，缺医少药，得了病都是自己在山中挖些草药自己煎煮，再遇上解决不了的事情，请巫婆来驱赶邪气，喝黄纸灰水，还见不得好，婆婆这一次躲不过去了，有英一直在照顾着，既要忙农活，又要回家煎药给婆婆喝，看着面色苍黄的脸色，有英也知道这种病没办法了，肚子已经涨的好大，农村里都叫这种病是臌胀病，是肝病，已经深入膏肓了，婆婆已经吃喝不下东西了，拉着有英的手说道：“有英，你嫁给有和是委屈了你了，我们家没给你享过福，一来这边就是帮着家做事，是我们亏欠你了”，有英忙说：“婆婆，别说话了，留点力气，你会好起来的”，婆婆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走后，你可以带着孩子改嫁，我虽然想看着孙子长大，但是我不能把你害了啊”，公公也在旁边，拖着残病，说道：“老婆子，你放心好了，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告诉我”，婆婆语声低微的道：“你要好好的，还要看着孙子孙女长大，我不能陪伴在你身边了，有英的决定就是全家的决定”，公公含泪点着头，没多久，在深夜里，婆婆一命呜呼，有英把该本分的事都做了，守着灵，小均圣三姐弟都在，相对无语。
那段时间，公婆的身体愈况日下，有英每天操劳这生计，还要照顾着公婆，家里家外都把这羸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渺小，公婆看在眼里，对她说：“你去忙吧，不要管我们了，照顾好均圣，我们也没几天活的了”，有英说：“你们在世我就要尽到责，你们走了我给你们送终”，二老听了都偷偷的抹眼泪，直夸这个媳妇好啊，但是好景不长，不是有英不照顾，而且照顾的很好，但是这就是命，一些疾病没法控制，二老相继去世，有英也做到了养老送终的诺言，以前哪里有提前做的棺木，跟村里的长辈商量，叫年轻力壮的男性去山里面砍木，叫了木匠来做，还要管几餐饭，有英都把这几年的积蓄全都拿出来了，不能亏待公婆，但是条件有限，只能用木板做了一副薄寿棺，在大家的帮助下，公婆两人相继走了，而且也是村里的人帮着下葬了，该邀请的亲戚都来了，这时候有英不光要忙家里，还要忙外面，一天不得闲，头上的白发早早的在她额头上显现出来了，有和又不能干啥，全都是有英一人操持着，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她就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在急速的转动着，但她心里从来不后悔，这是一个农村女性的伟大品格，她兼顾了家庭主妇，又在村里面人缘极好，在处理任何事情上都是游刃有余，为人处世方面得心应手，使得她在村里很得村里的人尊重。
随后的日子，由于公婆的去世，有英的担子更加的重了，少了两个人的劳力，现在完全是靠着有英在坚持着，子女看着母亲劳累的模样，整天的忙这忙那，就对有和这个父亲发牢骚了，有英劝阻他们，说不要这么说你父亲，你父亲虽然瞎了，但是他想瞎嘛，这是命，以后好好待你们的父亲，我知道他心里也很自责，你没看到他在家里只要他能做的他都在做啊，他自己心里也苦啊，你们也要看着他，我怕你父亲寻短见，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积蓄没了，田里的事情实在忙不过来，孩子又小，村里看到只有有英一个劳动力，跟她出主意说要不请人来做活吧，你一个女人太难了点，何况又是小脚，有英这时候完全瘦的不成样子，体重也就八十多斤，哪里扛的起锄头，哪里扛的起重担，想想村里出的主意，也是好意，不得不请了一个长工，种着几亩地，日子在有英的精心布置下，慢慢的扭转过来了。
现在两夫妻，三个孩子，五个人吃饭，还好爱莲已经长大了，有十多岁了，会做事了，这样分担了母亲的重担，农田的活交给长工做，每个月开出的工钱，都是有英借出来的，给长工的工资，刚开始借村里面，在那一年丰收的时候，把粮食卖掉一点，换取了铜钱还给了村里的人，又一年长工打了粮食出来后，有英去集市上卖掉了一半的粮食，拿出一半的钱，对长工说：“大哥，你在我家也干了两年了，这几年辛苦你了，我们娘几个真心的感谢你，这些钱你收到，只要我有英有吃的，就不会少给你一分”，长工被这个坚强的女性所打动，也是感激的说：“得亏嫂嫂收留我，我不要钱，只要能吃上饭就可以了”，有英说这是你应得的，我有英做人做事都是光明正大的，我们家能起来也都是靠你的力气打拼来的，我感谢你还来不及，长工感动的发誓到一定更加的努力种田。
小均圣已经在私塾里摇头晃脑的学习了，先生对这个大脑袋很是看重，以前就看到他在窗外很认真的听着，现在终于进了学堂，母亲给他缝了一个装笔墨的书袋，那时候早没有辫子了，都民国时期了，有个落魄的书生就在这里落草，教书维持生活，路不远，就在村东边的小学堂里，有英每每有多余的馒头或者饭，都会叫小均圣带过去，让先生感动不已，有英说这是先生传授的好，让人从野蛮中解脱出来，让人懂得不要争执，有事好商量，这让均圣在以后都是在处理事情当中以和为贵，母亲的教诲和先生的教导让他在漫长的一生都是走的稳稳当当的。而最小的妹妹兰芳也在慢慢的爬走路了，这个小妮子总是要缠着姐姐，爱莲每次都扎上一个口袋，让兰芳在自己的背上，去做事就把她放在田埂上，让她自己爬，让她自己玩泥巴，均圣没时间搭理她，要忙着学习，回家后会给兰芳写上几个字，给家里人把名字都写出来，有英看着均圣学的不错，大家都看着自己的名字，原来是这样的啊，大家都惊叹不已。有和还是在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能不拖累尽量不拖累，有英也跟他说过不要轻生，我们一家人好好的，你看到儿子女儿这么好，你舍得离开这个世界吗？有和说不想，有英说那你就好好的活着，只要我有口吃的就少不了你吃的，有和心里一阵的触动，内心被抚平了，真的是我走了什么好运，把这个老婆带到我身边，而有和有个兄弟，一生未娶，实在是穷的难受，娶不起啊，有英深明大义，把均圣过继给兄弟，让他以后也有个烧纸的后辈，兄弟感动的泪水满目，一直在帮衬着他，有英做尽了好事，得到了名声，也赢得了尊重。
但是，没过几年，坑上的兄弟看到自己的亲人这些年来都是自己在苦撑着，想让她放弃，一个女人家的太难了，上门来给她做思想工作，也劝她不要太遭罪了，娘家人看到她如此的辛苦，也是为了她着想，叫她另外嫁了，你守着这个破旧的家庭算什么，什么苦累都你受着，你是他们家的佣人啊，找个本分老实的男人，你现在还年轻，看似不守寡，胜是守寡啊，你这个何苦呢？还特意撇开了有和，跟她讲明道理，说娘家人看到你这么辛苦，我们也很难过，你这样带着一家子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有英却说：“我既然当初嫁到了这里，我就是李家的人了，我也不会再去想其它的嫁人了，我宁愿守活寡，我也要在这里”。娘家的人劝说了好久，都不见她回心转意，有英就是一根筋的呆在这里，坑上的兄弟被她说的话气死了，就跟她下了绝情令：“你要是还在这里，你以后就不要回来了，我们没有你这个姐姐（妹妹”，有英却一意孤行，不听劝，说如果你们把我当姊妹我就来走动，不认的话我也没办法，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英守妇道，有孝心，三从四德，样样都遵守，她不顾娘家人的劝告，仍然在这个家中继续生活下去，从此也跟娘家人联系少了，娘家人经常给她难看的脸色，在最困难的时候，她宁愿自己不吃，也要先给三个孩子吃。而且娘家的人看到有英出去做事去了，偷偷的跑来给有和讲，说你在这个家里就是废人了，我妹妹天天帮你们家里操持着这么多事，又要种地，又要照顾你，你于心何忍啊，有和说：“我也劝过有英啊，叫她改嫁吧，不要跟着我这个瞎子了，我也没办法啊”，问题还是出在有英身上，见她这么执拗，也无法改变事实。
种田是男人的强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真是为难多了，而且老祖母身材不高，体弱，又是小脚，村里的人有时会接济这个家，平时的种菜，割猪草都是三姐弟在弄，幸好请了个长工，日子将就过得去，那时候实在太困难了，就把兰芳放到贵渔洲当童养媳了，说以后就给你们当老婆，刚开始的时候是跟着仁夫，而仁夫最终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把兰芳嫁给了智夫，这是后话。小均圣也因家庭贫寒，读了两年书后就没读了，实在没钱，但是好歹也认识几个字了，均圣是这个家中的独子，所以倍受有英的青睐，希望长大后，能多子多福，改变这个没有生气的家庭，也希望人丁兴旺，他也懂事的早，帮着家里做些事情了，渐渐挑起生活的重担，对母亲格外的好，对姐姐也是视如己出，有时候看到母亲对姐姐的态度不是很好，就会维护着姐姐，而妹妹兰芳没住在家里了，减少了家里的负担，有英也时不时的会去看看这个小女儿，让她也会感受到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