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 危机爆发(1 / 2)
太子回到东宫,时间紧迫,他已经答应母后即刻带齐妃进宫请罪,所以必须马上动手。周围不见公孙瑛的身影,太子亲自带领心腹侍卫进入内院,不由分说把几个宫女和太监悉数勒死,冒充景欢的婴儿也被捂死。太子将一个身材高大的宫女尸首拖进南宫慈的寝室,支开侍卫,亲自动手给宫女换上南宫慈的衣服。一切准备就绪,命令侍卫封锁内院,不准任何人进入。
太子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外院,公孙瑛回来了,正在弘德殿里等他,太子一见公孙瑛便没好气地说道:
“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告诉你,从现在起齐妃自尽了,景欢也病亡了,你赶快去太医院找岑勇,让他马上过来,一定要快,丞相府和内庭司的人很快就到。”
公孙瑛一头雾水,他刚从宝通商社回来,一进门就察觉不对劲儿,几个全副武装的侍卫守在内院的大门口,现在他明白了,太子已经制造了南宫慈和景欢死亡的假象。
天黑了,太子到永安宫拜见母后,在母后面前放声大哭,说自己回宫之后斥责了齐妃,要带齐妃进宫请罪,谁知景欢突然发病,竟然夭折,就在太医拼命挽救景欢的时候,齐妃悬梁自尽了。皇后听了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说道: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这可是出大事了,走,快带我过去看看。”
太子拦住母亲,哭着说道:“母后还是别过去了,东宫现在乱得很,儿臣已经通知了丞相府和内庭司,由他们操办齐妃和景欢的后事,母后只需要听取他们的汇报就行了。都怪我,平时纵容齐妃,对景欢关爱不够,铸成今日大错。”
一番痛哭流涕之后,太子终于哄得母亲相信齐妃和皇孙都死了,不再坚持去东宫查看。
太子回到东宫,岑勇已经在殿外等候,他领着公孙瑛和岑勇进入内院,几个宫女和太监横七竖八地躺在院子里,公孙瑛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说道:“殿下,他们怎么都死了?”
太子冷冷地说道:“齐妃畏罪自尽,他们还能活吗?等丞相府和内庭司的人一到就验尸入殓。”
太子指示岑勇如何描述景欢的死因,如何撰写太医院的报告,岑勇惊恐万分,点头哈腰应承。三个人走进南宫慈的寝室,把假南宫慈和假景欢又装扮了一番。
南宫铎跟随内庭司的官员来到东宫,假意悲痛万分,内庭司的官员看到被勒死的宫女和太监,知道太子满腔怒火,造次不得,干脆连南宫慈的寝殿都不进去,一切任由太子和南宫铎安排。大家抱着观望的心态,反正齐妃是南宫家族的人,只要丞相对齐妃和景欢的死没有异议,别人才懒得趟这个浑水。
次日,梁帝一早醒来察觉出事了,太监和宫女们窃窃私语,涉及东宫。皇后与太子相约来到养居殿,梁帝见了皇后和太子,不再装痴,开口问道:
“东宫出了什么事?”
皇后见丈夫开口说话了,十分高兴,说道:“陛下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你要好好休养,宫里的事有我呢,陛下不用操心。”
梁帝转头盯着太子问道:“泓麒,你说,你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跪在地上说道:“启禀父皇,昨日为父皇作法驱邪,齐妃扣留景欢,不让景欢为父皇献血,儿臣斥责了她,要惩罚她,没想到她竟然悬梁自尽了,景欢也病殁了。”
梁帝一听,气愤难当,挣扎着坐起身,喘着粗气说道:“你,你竟然能生出这种事,怕天下不够乱吗?快,快去,召丞相来见我,我有话说。”说完咳嗽起来
养居殿里,太子和南宫铎站在下面,静静地等待皇上训示。梁帝坐在轮椅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二人站立良久,面面相觑,太子轻声说道:
“父皇,丞相到了,请您示下。”
过了好一会儿,梁帝睁开眼睛说道:“高湛呢?为什么不见高湛?”
南宫铎上前一步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中元节做法之后果然邪气消退,龙体恢复,可喜可贺。启禀陛下,高湛失职,导致圣体受损,已经下狱了,言素私炼丹药,毒害皇上,罪大恶极,也下狱了。”
梁帝目光流转,慢吞吞地说道:“传旨,把他们都放了吧,朕的病与他们无关。”
南宫铎与太子交换了一个眼色,说道:“陛下,依照刑律,言素明知丹药有毒还献给陛下,必须抄家下狱以示惩戒,不可恩赦,请陛下三思。”
梁帝挣扎着坐起身说道:“历朝历代迷信长生不老丹药的帝王不在少数,可是没人能长生不老,这些朕都知道。虽然说丹药有毒,可是朕就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也想试试,言素投朕所好,一片忠心替朕求仙问药,朕不怪罪他。朕已经领教了长寿丹的功效,心里明白了,朕没死,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传旨,放他们出来,把抄没的家产还回去,不再追究。”
南宫铎见梁帝面色不悦,低声说道:“臣领旨。”
梁帝喘息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齐妃自尽,按照宫规应该入罪,她年纪轻轻怎么就想不开呢?景欢非她所生,但由她抚养,没想到竟然也病殁了,真是祸不单行呀。皇后说要惩罚她,无非就是一些轻描淡写的家法,朕听说齐妃小时候淘气,没少受家法惩戒,不应该如此想不开呀。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不但皇家颜面受损,南宫家族的面子也不好看,你们找个体面一点儿的理由昭告天下,把齐妃和景欢的丧事办得隆重些,不要让外人说闲话。”
南宫铎叩头谢恩,说道:“臣代表南宫家族谢陛下恩典。”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犯起嘀咕,那些有关景欢身世的流言蜚语果然是真的,连皇上都知道了,而他却蒙在鼓里,南宫慈这个丫头真是可恶。
梁帝把目光转向太子,严肃地说道:“泓麒,你与齐妃不和,这才是她真正的死因,你治家无方,导致妻亡子丧,从今日起禁足东宫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宫半步。”
南宫铎与太子面面相觑,太子不情愿地跪下说道:“儿臣领旨。”
梁帝缓缓躺下说道:“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明天带言素和高湛来见朕。”
第二天,大理寺卿沈涵曦亲自把言素和高湛带到养居殿,言素躺在一张木板上,身上盖着薄纱,形容枯槁,眼窝深陷,气息微弱。高湛则是面黄肌瘦,弓着背,一脸惶恐。沈涵曦是个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人,在得知皇上赦免了言素和高湛之后,马上给二人换了干净的衣服,梳洗一番,免得皇上见了生气。
梁帝抬头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言素,不由得怒从心起,盯着沈涵曦问道:
“他这是怎么了?你们给他用刑了吗?”
沈涵曦慌忙上前一步跪下说道:“请陛下明鉴,大理寺不负责刑讯,言大人为了证明丹药无毒,吃了自己的丹药,然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梁帝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赶快把他送去太医院,治好了再来见我。”
侍卫们把言素抬走了,梁帝把目光转向高湛,说道:
“你也吃了不少苦吧,先去休息几天,再来养居殿侍候。”
高湛跪地叩头说道:“谢圣上隆恩,奴才不需要休息,现在就能服侍皇上。”
梁帝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女说道:“你们带他下去休息,明天上殿伺候。”
梁帝喜欢高湛,一是高湛聪明伶俐,二是高湛从来不与朝廷官员来往,嘴很严。
皇后来养居殿探望丈夫,对太子禁足表示不满,认为齐妃把持皇孙德行有亏,她的自尽不能都怪太子。
梁帝耐心地听皇后唠叨,说道:“泓麒与齐妃不和我早有耳闻,小夫妻之间闹点儿矛盾原本没什么,没想到竟然如此严重。齐妃自尽,南宫家族一定会怪罪泓麒,我若不处罚他,南宫铎叔侄俩一定会心生怨恨。我身体尚未康复,不能临朝主政,在这个时候需要安抚南宫铎,你明白吗?”
梁帝问起泓奕,皇后说道:“在陛下病重期间泓麒派人查问了给宁妃煎药的太医,验了泓奕送来的药,没有问题,是另外有人在宁妃和泓帛喝的药里下了毒,只是尚未抓到下毒之人,泓奕是无辜的。太后得知泓奕入狱之后天天找我要人,我就让泓麒把他放了,泓奕说京城是他的伤心地,不愿意留在京城,回梁州去了。”
梁帝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他要回梁州,暂且由着他,流年不利,等京城安定了再让他回来。”
皇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泓麒说泓奕在出城之后遭遇了强盗,护送他的东宫侍卫伤了好几个,那伙强盗有百多号人,把言家在孤山的宅院也烧了,万幸泓奕无恙,京兆尹府正在追查强盗的下落。”
梁帝惊讶地问道:“有这等事?京城周边竟然有强盗?京郊的安全由羽林营负责,为什么不动用羽林营搜捕强盗呢?”
皇后说道:“兵符在陛下手里,没有兵符谁能调得动羽林营?”
梁帝抬头望着大殿的屋顶,思考了一会儿,大声说道:“来人呀,传周胥、泓珺、贺红,还有夏辛,让他们进宫见朕。”
午后,周胥、萧泓珺和贺红先后来到养居殿,梁帝问道:
“梁王离京的时候遭遇了强盗,你们是否知情?”
周胥回答道:“启禀陛下,臣知情,那天晚上梁王妃到东宫找太子殿下求助,说梁王在孤山遭遇强盗,身处险境,请求派兵解救。臣派禁军前去清剿盗匪,可是扑了空,也没见到梁王殿下。”
贺红说道:“臣接到言家控告,说有强盗上门抢劫,烧毁家宅,臣派捕快在孤山一带查访,尚未查到强盗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