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 危机爆发(2 / 2)
梁帝说道:“朕听说太子也派了人调查此案,你们知道吗?”
周胥说道:“太子殿下指派新任兵部侍郎林燮调查此案,因为禁军不负责查案,所以不知道是否有所进展。”
贺红说道:“兵部官员调查民间的案子,臣认为不妥,他们缺少办案经验,也不熟悉周边民情,恐怕会无功而返,白白浪费资源。”
梁帝说道:“京城周边竟然有强盗出没,还险些伤及皇子,简直是反天了。周胥,你明天持兵符去羽林营,传朕的旨意,全营出动,把京城周边方圆百里的人都查一遍,把所有外来人员一律扣留审查,没有户籍衙门担保的不得离开。贺红,你配合羽林营行动。”
周胥和贺红齐声应道:“臣领旨。”
夏辛来养居殿觐见,皇上通常都是背着朝廷官员召见悬镜司的人,周胥、萧泓珺和贺红三人见皇上召见悬镜司的人,知趣地行礼告退,让他们意外的是梁帝示意他们留下,一同听取夏辛的汇报。
夏辛进殿之后叩头行礼,大声说道:“微臣夏辛叩见圣上,恭喜贺喜圣体康复,吾皇万岁万万岁。”
梁帝面无表情,摆摆手说道:“夏卿平身,朕有话问你。”
夏辛站起身,环顾四周,见周胥和萧泓珺站在一旁,不免忐忑不安,说道:“陛下请问。”
梁帝说道:“几个月过去了,夏庚遇害一案你查得怎么样了?”
夏辛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请陛下准许微臣单独禀报。”
梁帝说道:“无妨,你就当着大家的面说好了。”
夏辛转了转眼珠说道:“师兄去世之前曾经写过一封遗书,交给了周大统领,内容涉及凶手,可否请周大统领把遗书交给皇上。”
梁帝一听,把目光聚焦到周胥的脸上,周胥顿时神情紧张,思虑了片刻说道:
“夏首尊的确有一封口述的遗书由夏夫人亲手交给了臣,夏夫人委托臣调查凶手。”
梁帝问道:“遗言里提到的凶手是何人?”
周胥脑门冒汗,说道:“夏庚怀疑太子殿下指使杀手刺杀了他。”
梁帝听了眉头紧锁,问道:“太子为什么要刺杀他呢?”
周胥回答道:“臣不知道,所以臣收到遗书之后不知所措,左右为难。”
夏辛说道:“启禀陛下,经过数月的暗中查访,微臣查出了太子殿下刺杀师兄的原因,不知当讲不当讲。”
梁帝说道:“讲,照实讲,不得隐瞒。”
夏辛说道:“有市井流言说皇孙并非太子妃所生,师兄暗中调查皇孙的身世,太子殿下知道了非常恼火,与师兄势不两立。”
梁帝不以为然地说道:“太子顾及皇家颜面恼火夏庚,情有可原,但还不至于刺杀他。景欢是否是齐妃所生,朕自有主张,你所说的只是猜测,不能作为证据。”
夏辛说道:“微臣还查清了另外一个事实,足以说明太子殿下为什么要置师兄于死地。”
梁帝问道:“什么事实?说。”
夏辛说道:“臣已经查明,景欢非太子妃所生,也非太子所生,景欢是太子妃的侍女与东宫侍卫的私生子。太子殿下宠幸男臣,不近女色,不会有子嗣,为了减轻陛下逼婚的压力,将侍女的私生子冒充皇嗣,这是混淆皇室血统的欺君大罪,他怎么可能让师兄继续查下去呢?”
梁帝听了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气急败坏地说道:
“大胆,你,你,你竟敢质疑皇孙的血统,你可有证据?如果所言不实,就是忤逆的大罪。”
夏辛跪下说道:“只要找到太子妃,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梁帝一拍桌几,大声斥责道:
“一派胡言,齐妃已死,怎能作证?你,你,朕的悬镜司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愚蠢,愚蠢至极。”
夏辛匍匐在地上大声说道:“启禀陛下,齐妃没死,而是被太子殿下逼得离宫出走了。景欢也没死,所谓太子妃和景欢的死讯完全是太子殿下一手伪造的,死去的是一个宫女和一个从百姓手中抢来的婴儿。太子殿下把东宫内院的宫女和太监悉数处死,就是为了封锁消息,掩盖齐妃离宫出走的真相。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请陛下明察。”
梁帝听了犹如晴天霹雳,手指夏辛喊道:“胡说,你胡说,太子怎敢欺君?怎敢如此草菅人命?你说齐妃没死,可有证据?”
夏辛说道:“自微臣奉旨掌管悬镜司以来,继承师兄的遗志,继续调查景欢的身世,对太子妃的动向格外关注。太子妃携景欢离宫出走已近两个月,初时臣没有证据,不敢打扰陛下,如今臣的属下在豫州见到了太子妃,她与侍女和景欢在一起。既然东宫报称太子妃自尽,恕臣斗胆提议开棺验尸,太子妃刚刚下葬,想必尸体仍然完好,一验便知真伪,臣愿以项上人头做担保。”
梁帝瘫坐在轮椅上哑口无言,思虑着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仅凭夏辛一面之辞就开棺验尸吗?绝对不可。齐妃入殓,南宫家族的人也在场,难道南宫铎与太子串通一气制造了齐妃自尽的假象吗?他越想越不对头,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另外三位臣子,说道:
“刚才夏主司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吗?你们有什么看法?”
周胥说道:“夏主司所言实在骇人听闻,臣不敢相信太子殿下欺骗皇上,臣不信夏主司之言。”
萧泓珺说道:“夏主司所言实在让人震惊,臣相信夏主司忠于皇上,不敢妄言,臣也相信太子殿下不会欺骗皇上。臣不同意开棺验尸,这样做有损皇室尊严,臣建议皇上先听听南宫丞相的看法,再做定夺。”
梁帝把目光投向贺红,问道:“你呢?你有什么看法?”
贺红小心翼翼地说道:“微臣相信太子殿下不会欺骗皇上,不过中元节那天城里的确发生了婴儿被抢案,一对年青夫妇报案称自己半岁大的女婴无故被抢,至今无音讯。臣派手下调查此案,发现当日有东宫的人在集市求借婴儿。”
梁帝沉默了好一会儿,对夏辛说道:
“夏卿,朕还有一事不明,假如太子因为夏庚调查景欢而刺杀了他,你接手悬镜司之后继续调查景欢的身世,太子为什么会放过你呢?”
夏辛匍匐在地上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对东宫早有提防,处处小心,所以才得以保全。如今东宫与悬镜司势如水火,前些日子一名兵部官员举报东宫卖官,被太子殿下的人追杀,到悬镜司避难,臣已经拿到了东宫卖官的证据,只待陛下康复之后交给陛下。”
梁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怎么又提起卖官的事情了呢?既然涉及兵部官员,就应该把证人和证据移交大理寺,由泓珺与大理寺一同审理,悬镜司就不要牵扯进去了。朕命你马上出动悬镜司的所有力量寻找太子妃,如果找到了,你就是悬镜司的新任首尊,如果找不到,就自刎谢罪吧。”
夏辛听了吓得面色如土,只好叩头领旨。
夏辛离开了养居殿,梁帝对剩下的三人说道:“今日夏辛所言要保密,不得外传。周胥,贺红,你们继续追查京城周边强盗的踪迹,务必彻底剿灭,听清楚了吗?下去吧。”
最后只剩下萧泓珺,梁帝说道:“泓珺,朕病重期间太子监国,丞相辅政,言素下狱,你说说看,朝堂现在是什么状况?”
萧泓珺说道:“启禀陛下,如今朝堂上太子殿下有一言九鼎之势,丞相完全站在太子殿下一边,御史台垮了,众官员都以太子殿下的马首是瞻。”
梁帝说道:“东宫卖官,御史台早有本奏,朕让夏辛把证人证据移交大理寺,由你和大理寺联合审理,你要秉公办案,不得有丝毫偏袒,听清楚了吗?”
萧泓珺拱手作揖说道:“臣听清楚了,臣遵旨。只是案子涉及东宫,如果需要提审东宫的涉案人员,恐有不便。”
梁帝说道:“太子已经被禁足,不会妨碍到你,你尽管大胆办案。”
萧泓奕深深鞠躬说道:“臣遵旨,谢陛下”。
梁帝又说道:“明天朝会之后你知会丞相,让他马上来见朕,你说得对,他是南宫家族的族长,又是齐妃的叔叔,齐妃是否真的死了,他也许知情,不妨听听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