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公孙砻（2 / 2）
“好！”太子愉快地答应。
公孙瑛走到太子身后，右手握住太子的手腕，左臂搂住太子的腰，引领太子舞剑，二人身体贴在一起，配合默契，真男假女，让在场的众人看得面红耳赤。
武陵王见二人自顾自贴身舞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发话了：
“殿下，殿下，请稍歇，我看还是让戏班的诸位回去休息吧，你看好不好？已经过了二更天了。”
太子停止舞剑，脸上微微冒汗，转身注视着公孙瑛，微笑着把剑交还给他，客气地说道：“多谢公孙先生指点，这种舞剑套路虽然上不了竞技场，但是的确风雅华丽，令人筋骨舒畅，不失为健身的好方法。”
公孙砻上前拱手作揖说道：“天色已晚，在下向诸位大人们告辞了。”说完，退步转身走向花园后门，戏班众人跟在后面，王府的仆人在前面带路。
在戏班将要走出后门的一刻，太子忽然高声说道：“公孙先生，明日与我一同去附近山林里狩猎如何？”
公孙砻停住脚步，看了一眼公孙瑛，回头向太子拱手说道：“全凭太子吩咐。”
太子大声说道：“好，明日辰时羽林营辕门相见。”
公孙砻没说话，向太子鞠了一躬，公孙瑛也跟着鞠了躬。
目送戏班的人离开之后，太子重新坐下，喝完杯中残酒，此时此刻的他仍然意犹未尽，若有所思。
武陵王对众人说道：“诸位大人，感谢光临晚宴，希望你们能通过武选大赛网罗人才，增强我大梁的军力。天色已晚，我就不亲送诸位了，李将军代劳。”
李笃陪着众人散去，武陵王见太子仍然坐在绣墩上神情陶醉，不禁自夸道：
“殿下，我请的这个戏班不错吧，你都快成戏迷了，哈哈哈哈。”
太子回过神来说道：“的确不错，很好，很好，皇叔交际广博，对这个戏班应该很熟悉吧。”
听了太子的问话，武陵王微微一怔，说道：“不错，戏班是李笃介绍的，班主公孙砻不但经营滑剧社，还开办了商社做两国贸易，我的战马很多都是他从大俞贩来的。公孙砻与大梁颇为亲近，办事稳重，很有才华，殿下可以多与他交往。明日殿下与戏班的人进山狩猎，需要我安排人手随驾吗？”
太子说道：“不用，不用，皇叔不用客气。那个公孙瑛是公孙砻的弟弟，皇叔也熟悉吗？”
武陵王说道：“这个不熟悉，见过几次面，戏唱得好，就是有些不男不女，不像是公孙砻的亲弟弟，应该是结拜兄弟吧。”
武陵王对公孙瑛的评价让太子感觉不自在，二人离开花园一同来到前院，太子见弟弟泓奕不在附近，高声问周围的侍卫：“谁知道二皇子殿下去哪里了？”
一名侍卫回答道：“回禀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赶着王府的马车出去了，说是去言太师在孤山的府邸，想必就快回来了。”
话音未落，大门外传来车轮和马蹄的声音，不一会儿，萧泓奕神采奕奕地走进大门，见哥哥和皇叔站在院中央，跑过来说道：
“大哥，皇叔，戏演完了吗？我刚才去了一趟言太师的别院，不算远，被太师留下喝了杯茶，耽误了时间，你们是在等我吗？”
太子埋怨道：“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真生气了。”说完，转身向武陵王拱手说道：“皇叔，我们告辞了。”
武陵王没说话，向兄弟二人拱了拱手，目送他们带着侍卫们离去。
兄弟二人骑在马上并肩前行，太子问道：
“说好了今天住军营，怎么又去言太师那里了呢？”
萧泓奕回答道：“有些东西落在太师家里，刚才去取了。大哥，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大婚呀？我有些等不及了，你不成婚，我也不能成婚，可是我想结婚了。”
太子惊讶地问道：“你想结婚了吗？你看上谁了？说说看，大哥给你把把关。”
萧泓奕说道：“不怕大哥知道，我想娶言太师家的乐瑶。”
太子皱了皱眉头说道：“乐瑶？那个做饭的林乐瑶吗？样貌和人品都不错，恐怕父皇不会答应，父皇是不会允许你娶一个白衣姑娘的。”
萧泓奕说道：“人家的父亲是三品将军，与大俞作战殉国，是大梁的功臣，不是白衣。”
太子说道：“可惜人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皇室婚姻首先是势力的联姻，没有势力的人是进不来的，即便最终你娶了她，没有娘家的势力，她在你的身边也是活受罪，还是放了她吧。”
萧泓奕听哥哥这么说，不高兴地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喜欢的人在我的身边怎么可能受罪呢？大哥，我想问一句，金陵城里那么多漂亮姑娘，你为什么谁都看不上呢？”
太子叹了口气说道：“人的眼光各有不同，你告诉我，金陵城里那么多大家闺秀，你为什么偏要喜欢这个白衣林乐瑶呢？”
萧泓奕说道：“我也说不清楚，自从在太学院与言阙同班，到他家做客之后，我就发现乐瑶真好，越来越喜欢她，喜欢吃她做的饭菜，喜欢和她说话，越看她越好看，金陵城里她最漂亮。”
接下来一阵沉默，萧泓奕打破沉默说道：
“大哥，你还没说为什么你谁都看不上呢，言太师总想把言穗和你拉到一起，大家都说言穗是金陵城里最漂亮姑娘，可是你还是看不上，难道你喜欢外阜的姑娘吗？你见过南宫王的妹妹吗？还好父皇家宴那天你不在，不然会吓到你，南宫王竟然送这样的妹妹来选太子妃，真是不可思议。”说完频频摇头。
太子好奇地问道：“你见过她了吗？她长什么样？你怎么会见到她呢？”
萧泓奕说道：“那天的家宴就是为了让你和南宫王的妹妹见面而安排的，可你却不在，为了不让家宴冷场，父皇请太后赴宴，太后把我、许姑娘和溱潆都带去了。幸亏你不在场，那个南宫慈膀大腰圆，血盆大口，目光凶恶，声音低沉像男人，这样的姑娘哪个男人敢娶？”
听了弟弟夸张的描述，太子感到有趣，笑着说道：“你说得未免太夸张了吧。”
萧泓奕说道：“绝对没有夸张，父皇还夸她是巾帼英雄呢，听说她十六岁时就跟随他哥哥上战场了，与北燕的军队交过手，还杀过人呢。”
太子没说话，默默骑马前行，兄弟俩进了羽林营，太子吩咐领班侍卫收拾出一间客房给弟弟住，然后对弟弟说道：
“夜深了，早点儿休息吧，明天一早周大统领来接你，在武选之前给你做专门指导，不许偷懒。我明天去周边山林里狩猎，晚上舅舅请客，你也一同去。”
萧泓奕说道：“放心吧大哥，我会好好准备的，不会给咱们皇家丢脸。”
“行，好样的。”太子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夸赞了一句，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他心里纳闷，二弟平时懒散，让他练功总有一百个不乐意，今天怎么这么痛快呢？
悬镜司夏庚师徒也住在羽林营内，同样给玄真安排了房间，夏江把玄真介绍给师父，这是夏庚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玄真，对这个瘦得有些猥琐的老道没什么好感，也不理解夏江为什么会佩服这个老道。他觉着玄真面熟，却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打过交道，月光昏暗，也不方便仔细辨认。
玄真知趣地告退，回自己的房间，夏庚师徒二人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来继续讨论公孙砻。夏庚在晚宴上向武陵王询问过滑剧社和公孙砻的背景，武陵王说只是一般交往，因为爱听戏，经常联系，所以就熟悉了，仅此而已。夏江讲了玄真对公孙砻的分析，说李笃作为麒麟军的副帅，掌控着大梁北境的防务，对一介平民公孙砻如此恭敬，本身就非同小可。夏庚同意徒弟的分析，打算武选大赛结束之后禀明皇上，去滑国进一步调查公孙砻的背景，他们都认为武陵王没有理由和一个邻国的戏班班主走得如此近，而李笃与公孙砻的关系就更应该查清楚。此番交谈之后，夏庚对玄真的印象大为改观，觉着这个老道的确有过人之处，再加上皇上让悬镜司为老道修建道观，足见皇上对老道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