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 演化体(2 / 2)
凌乐打断她的话:“什么样的蝴蝶?”
“是这样……”
那女人手起指落,在玻璃窗上一笔画完,正是那个男人疯狂标记的涂鸦形状。
“原来这是个蝴蝶。”
那个叫奚音的女生,立马绘声绘色的讲述,凌乐才弄明白来龙去脉。
原来是一个错时空相爱,却始终无法在同一个时空再重逢的痴恋故事。
“你要明白,他只是无数时空里的其中一个,而不是原本的那一个,但你却是。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们就像两颗背道而驰的流星,永远也不会有相遇的时刻。”
凌乐本是好意,不想她撞南墙才回头,哪知对方却不领情,固执的抢白说:“怎么不会?不会我们怎么认识?怎么相知相爱?又怎么会这么难舍难分?”
“好,那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和他重逢?靠这个不起眼的涂鸦?”
旁边的女生奚音,立刻插嘴说:“就是靠这个涂鸦。你想啊,既然他能在空间重叠的时候,来到不属于他的平行空间,留下只有他知道的涂鸦。那是不是说明,只要罗小姐在这一层他没来过的空间,一直等他,总有一天他们必然会重逢,对不对?”
凌乐当然知道这个方法可行,毕竟她才试成功过不久,只是她依然不能理解。
“你打算等多久?一个月、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如果他不巧被抓了,别说十年……”凌乐想出守株待兔的办法,也只抱着一试的心态,可不表明她会死等下去。
“一辈子又怎样?”对方却坚定不移的说:“我愿意等,反正已经等了二十几年了,也不差剩下的那些年了。”
“你居然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浪费在一个不确定的人身上?”
凌乐震惊不已,在四维空间,比起可以无数次演化的生命,更为珍贵的是时间。虽然四维里的时间,比三维多的多的多,但依然是弥足珍贵的东西。
“我愿意。”对方还是不为所动。
“那就随便你。”凌乐懒得管闲事,反正她要追捕的人,也是对方要等的人,索性就留下一起等,等她没耐心了再走不迟。
她原本以为要等个十天半月,却没想到兔子撞株的时刻来的那么快!
穷追猛打次次落空的顽劣分子,竟然轻而易举的自投罗网,真的被一个涂鸦所吸引,自愿追到了这一层时空。
她不知是该感慨爱情伟大,还是嘲笑恋爱使人愚蠢。但好在兔子已经落网,她也不介意给痴男怨女们一点叙衷肠的时间。只是,接下来的画面,怎么看都不像是虐恋情深剧。
那追着层层时空,苦寻恋人的男孩,一脸失望的看着女人,先悲后怒:“你不是她,却知道我们的秘密,她在哪儿?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是什么目的?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奚音替女人解释:“她就是你的恋人,你忘了她吗?她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二十多年!她的每一根白发,每一道皱纹,都是对你的思念。”
“你不能因为她老了,就背叛你们的爱情!”奚音义愤填膺,认定他是个负心者。
但对方却摇着头,苦涩道:“我不是因为她的皱纹,她的白发,她的衰老,而否认她。”他转过头望着女人笃定的说:“虽然你们有相同的面貌,也却系同根同源,可你真的不是她,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确信了这一点。”
“你不是她,不是我的恋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你在等我,但我敢肯定你不是她!”
女人不停的哭泣,凌乐还在惊奇眼前的变化,奚音还在哪儿苦苦的费口舌做证明,那个男孩却趁着大家不注意,跑下了楼。
等凌乐反应过来,追出去时,只见到了这一层时空,同样年迈且与罗小姐,毫无瓜葛的平行演化体。
对方拖着不太灵便的身体,从楼道下拾阶而上,正巧与凌乐撞个面对面。错身而过之后,他又进入到罗小姐的房间,放下了一个纸盒。
并说:“你的快递。”
罗小姐只顾伤心哭泣,眼里再容不下其他,那男人便放下东西,缓慢的挪着步子走了。
再次与凌乐擦肩而过时,凌乐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极细的光。她寻着光的来源看过去,陡然发现男人的身上,有一条细的不能再细的线,几乎等同于隐形。
也就在这时,凌乐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她觉得所有人身上都有线。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可她的下意识感觉就是如此,由不得她怀疑!
她疯狂的跑到房间,抓过奚音左右旋转找了很久,真的找了同样的线。她又来到罗小姐面前,想找她身上的线,却在第一眼就发现,罗小姐身上有无数根线!
别人身上只有一根,罗小姐身上却有数不清的线,密密麻麻的缠在她的手指上,且每一根线都呈散射状,好似线的那头连接着无数的人!
“为什么你手上有这么多线?其他人身上的线,是同你手上的线绑在一起吗?我身上也有吗?你快说啊!”
凌乐急不可耐的追问,但罗小姐一脸茫然:“线?我手上哪有线?”
“明明就有,你为什么不承认?”凌乐抓着她的手不放,对方依旧摇头否认。
凌乐又跑去抓住奚音的手,指着她腕上的线说:“这不是线是什么?你是什么时候绑的?怎么别人都不知道?”
奚音也傻眼了,因为她同样看见凌乐口中的线了,这令她惊奇万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手腕,却在眼角余光瞥到手心时发现,手心里渐渐显现出一个红色的字。
定睛一瞧赫然是个“梦”!
“这是梦!”
她惊呼着去拉扯凌乐,并不断重复这句话,可对方除更加疑惑的皱着眉外,并不相信她的话,反而警惕的打量她。
倒是一旁坐着的罗小姐,接话承认了这个事实,她说:“你们不知道吗?我一直都知道,我们在梦里啊!”